“複活?”
“對。”我肯定道,“我們假設諸鬼族人一直在守護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要求他們必須收回所有諸鬼人的屍體。我們現在反推一下,如果這個秘密的最終導向是複活呢?”
漢生思考了一會,開口問道:“當初他們嘗試複活的是誰?”
“如果這是一項已經頗爲成熟的技術呢?或者說曾經是。随着某種變量的改變,這項技術不再輕易實施,或者說必須達到某種苛刻的條件,才能完成呢?”我反問他。
漢生露出了然的表情,點頭道:“我覺很有可能。”他又看向空着的“一号”棺,猶豫道:“曾經有人……複活過?”
“也許吧。”
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複活論”并不一定正确,但可以串起我們在蠶叢墓裏發現的那些線索,同時這個結論也是恐怖的,如果當真有這項技術,那我得世界觀就真的崩塌了。
起死回生這事,在古代也算一種禁忌,因爲并沒有真實的史料記載有人實現過,與之相比,古之君王更願意去折騰長生相關的事。
讓死人複活,我搜遍曾經聽過的傳聞,除了被釘在十字架上那位,隻有另一個人做到過,扁鵲。
說來也巧,此事就與本來該躺在我們眼下這口棺材裏的人有關。
扁鵲是一個稱号并不是一個人,除了我們熟知的生在戰國的那位,上古時期還存在一人,不知其名,當時被黃帝稱爲“神醫扁鵲”,由此扁鵲的稱号才代代相傳下去。他曾經施展過一次起死回生術,詳情并沒有流傳下來,總之從那以後,便有了神醫扁鵲的稱号。
我們倆在這也都是幹猜,查看周圍無果後,又繼續向下走去,我猶豫了幾次想開口,漢生見我欲言又止,就輕聲問道:“你想問我相不相信複活?”
“嗯。”我如實點點頭。
“相信。”漢生出乎我意料的沒有猶豫,也沒有含糊,但卻說了一句讓我摸不着頭腦的話,“不過我們理解的複活可能不太一樣。”
我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看着周圍的漆黑,又問道:“你覺得,棺材裏的那個家夥……還在船上嗎?”
“你記得我和你講過,關于這艘船的詛咒嗎?如果那個家夥還算是個活人,應該就不會離開。”漢生不回頭的道,“也不可能離開。”
“不是活人?你指的應該是高明和萬紅兵他們吧,那是不是說,我們現在也不算活人了?”我跟在他後面說道。
“我想應該是吧,不過我們一定要下船,二爺,你看到那些打更人吧,時間久了,我們也會變成它們那樣,成爲這艘船的一部分。”漢生嚴肅的道。
我歎了口氣,“我現在是看開了,人的命天注定,因果因果,如今這種局面全是我自找的,如果我能消停的管住自己的好奇心躺在家裏,也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了。”
“對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高明也說過蠶叢的屍體不在墓裏,難道真的在這艘船上?我有一個猜想,所有人都在找這艘船,當初我爹,或是辮子男他們,會不會找的是船上的蠶叢,假設我們的複活論真的存在,那麽他們找蠶叢是不是也爲了複活?”
我其實也沒有很正經的推理,隻是随便YY一下,沒想到正聽着的漢生忽然站住了,神色變了變,像是想到了什麽,看過來:“二爺,如果船長就是當年的蠶叢,我覺得真相似乎就已經被你說中了。”
“你也覺得蠶叢掌握着複生術?我其實就是瞎猜的,可一點依據都沒有。”我撓撓頭,有點小尴尬,我沒想到漢生會這麽認真。
“如果這就是真相呢?”漢生恢複了神色,邊走邊問我。
“那我還真想見識見識這位傳說中的老大哥。”我咧咧嘴,開玩笑道。心想他媽的帶手機就好了,這要回頭發個朋友圈可得給我牛逼壞了。
我們從走廊穿過去,這一路我發現好多牆體都爛了,兩邊是一些房間,裏面黑漆漆的,我也不敢深看,忽然一扇門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扇門保存的格外完好,最讓人矚目的是,門上被釘了十幾枚銅錢,還有一塊比巴掌大一點的銅鏡。
我想湊過去看,漢生一把拉住我,沖我搖搖頭:“裏面有東西,别靠近。”
我緊忙後退兩步,看向那扇門,問他:“是啥東西?”
“不知道,不過門上的是小七關陣,鎮邪用的,對一些東西有克制作用,我們最好不要招惹。”漢生道。
正說着,那扇木門突然發出“砰”的一響,就像過堂風将門吸到了一樣,猛地向裏一收縮,吓得我一個冷顫,連連後退了幾步。
果真有東西!
漢生身手很快,手腕一翻槍頭在手,跨一步橫檔在我面前。同時我們聽見一陣刺耳的聲音從門縫裏傳出,就像是指甲抓門的聲音一樣,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漢生沖我擺擺手,我們兩個人小心向後退,直到聽不見那個聲音才松了口氣,我剛剛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一會兒身上已經憋得都是汗了。
走廊快到盡頭時,露出了一條向下的路,和我們下來那裏不同,此處的樓梯保存的還算完好,漢生站在樓梯口向下看,對我說:“時間不多了,我們要繼續向下走,直到要下到最後一層。”
我點點頭,跟着他踩着木梯向下走,這些木質已經老化的很嚴重了,每一腳踩上去都會發出“咯吱咯吱”讓人心悸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船艙裏,聽的我心驚肉跳。
下一層船艙溫度更低,冷的人一下來就打了個冷顫,我緊了緊衣服,随着燈光打量四周。這裏面橫七豎八的打了很多木樁和橫梁,光線打過去斑駁淩亂,而且肩燈本來光線就不充足,也看不清幾米外是什麽個情景。
我們嘗試躲避那些橫木向前走去,沒走出幾步漢生就站住了,把手裏的肩燈回手遞給我,自己則看向位置的黑暗中。
我發現他情況不對,便小聲問道:“怎麽了?”
“前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