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僵持了一會,大頭捅咕我一下,小聲嘀咕道:“芬芳,你上去和你家老祖宗說說,咱們也不幹别的,就看看盒子裏是啥,别讓他找我們晦氣。”
我咬牙道:“你他娘能說會道的咋不去說。”
等了會不見屍身有什麽異動,我們仨才松了口氣,大頭猜道:“是不是挪屍體的時候震到了腦袋,我看都幹成這樣了,不像是要起屍的樣子。”
“有可能吧。”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我心裏還是毛毛的,守着這麽一具詭異的屍體,發生點什麽都不奇怪。
我們這次很小心,他倆過去拉繩子,我則觀察着那張臉,可能真的是我們神經過敏,直到屍體被拉出來,也沒發生預想中的事情。
屍體拉出來,大頭碰了碰,肢體因爲缺水已經很幹脆了,稍微用了點勁,胳膊就從屍體上脫落下來,他小心的看看我:“完了,給你祖宗屍體碰壞了。”
“少貧,速度取盒子。”我心道這家夥也是心大,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扯淡。
大頭見屍體沒有異樣,也就硬氣起來,三下五除二就把礙事的肢體拍了下去,取出了裏面的花木盒。
我用燈光照着,木盒上面印着很古舊的花紋,我用拇指輕輕在上面摩挲,閉着眼睛感受上面的紋路,随後道:“有點西域的特色,不像是中原盛行的紋路,我有點熟悉,又不确定,龍山閣收過一些舊照片,其中有一張拍攝的是布達拉宮的某間房子,有一面牆上刻的花紋好像與它相近。”
“正好我有朋友在那邊,回去後可以追查一下來源。”大頭點頭道。
盒子也就一個巴掌多長,材質很普通,并非是什麽好料子,我擦掉上面的灰,發現盒面上還有一排小字。
我一眼看過去,有詫異有驚奇,因爲盒面上的字體竟然是繁體。
大頭“哦”了一聲,“最近才運回來的?”
我道:“有可能是最後一批送葬的屍體,時間離我們很近,從字體上看,我覺得在民國時期可能性最大。”
“快認認上面的字。”大頭催促道。
我仔細的擦幹淨,因爲木盒很老舊了,刻印都有些模糊,辨認了一下才認出來,随即呆立當場,冷汗從背上一點點流下,上面刻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個日期。
之所以讓我感到驚懼,是因爲我意識到,從我們下來前的日期推算,這個時間表示的似乎就是這兩天。
大頭和趙顧也都愣了,這是幾個意思,從當下場景來看,這個盒子就是這具屍體的生前遺物,難不成在他死之前就預感到之後的幾十年裏,我們會在這個時間,打開盒子?
這也太荒謬了,簡直就是預見未來?!
我有些不敢相信,因爲我們之前遇到的大部分事情雖說很離奇,但我覺得多數都能解釋的通,哪怕是一些我們覺得很扯的事情,事後也都有相應的說法,可這件事實在是大大的超出了我的認知,怎麽就會預測到我們呢?
這時候一直不吱聲的趙顧突然“啧”了一聲,指着木盒上面的日期嘗試猜道:“老闆,你看有沒有這麽個可能,先前在外邊你和我們說,高明和老闆爹曾經計劃過一件事情,這個事情又與某個時間有關,我們假設如果和時間沒關呢,哦不,我的意思是,和具體的日期沒關,而是一個周期性的事情呢,比如每周六休息,周六要去看直播,那麽隻要寫個周六,當我看直播的時候就會很驚奇,呀,怎麽這麽準,其實并非是他預測了我的時間,而是我每周六都會看?”
聽着趙顧的推測,我眼前一亮,心頭豁然開朗,我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這個時間并非是寫給我們的,而是一個周期性的時間,也就是趙顧口中的周六,對的,我們現在就是在“周六”,因爲在木盒上留下時間的人,他們是在上個“周六”來的,所以他能準确的預計到,這一次到這裏(看直播)的人,是在周六來。
這個時間隻是當時的時間,加上周期,得出來的一個新日期。
大頭也明白過來,拍拍趙顧的肩膀,誇道:“可以啊兄弟,在我的熏陶下智商迅速占領高地啊。”
趙顧扒開他的手,一臉驕傲道:“那也是在我們老闆的熏陶下,跟你毛關系沒有。”
“不錯,跟大頭沒啥熏的,就剩掏了。”我也很高興,繼而道:“這樣其實就解決了我們之前的一個推測,我爹和二爺他們是在上一個節點來的,可能要做的事情并沒有成功,而且張道陵也可能是在曆史中的某一個節點來的。看來這個節點很重要,高明也一定是得到了我爹的授意,他們的計劃,就定在這個節點,否則他不會拼着暴露的分風險找到我們。”
“那就趕緊的吧,看看這裏頭是啥東西,說不定和他們口中的‘節點’有關。”大頭在一旁等的不耐煩,所有的環節裏面,隻有與“開”有關的環節,才是他最期待的。
“嗯。”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木盒,然而眼前的景象徹底讓我們傻眼了,木盒裏面空空如也,隻有一塊發黃的絲絹,明顯是盛放原本器物用的,東西早已不翼而飛。
這個結果可以說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大頭忍不住哀嚎:“天殺的,最值錢的給拿走了。”
我歎口氣道:“别鬼叫了,應該有心裏準備的,先前有人焚香拜棺,就是來取東西的,是個空盒子,也不足爲奇吧。”
“再說,也不一定是值錢的。”說着我端起木盒,仔細去看絲絹上的印記,是一個略長形狀的物品,趙顧也站在一旁看,我倆看着看着就對視了過去,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這個在絲絹上沉出的印子十分眼熟,我以爲是我猜錯了,直到趙顧也有同樣的疑惑,我才确定無疑。
盒子裏原本是一枚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