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看着骨玉浮想聯翩,最後也沒拿出什麽結論,因爲張道陵相關的一切都是我們的臆想,畢竟誰都沒在場親眼看見他做這一切。
我沒讓大頭帶走骨玉,無論是我爹還是二爺,道行都要比我們高出很多,既然他們做了補救,不管有沒有因此改變海眼局的風水,那都是當時最得當的做法了,我們沒必要去改變。
我背好背包,大頭四下瞅了瞅,問我要不要分頭去看看,我想了一下,這地方詭異異常,外面還有随時可能找過來的活死人,實在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還是三個人抱在一起的好,真有事還能呼應一下。
大頭扛起他的寶貝槍,我在旁邊給他打手電,我們開始搜尋整個一樓大殿。
殿内出奇的空曠,除了東南角的雙人捧玉銅像,和幾根奇形怪狀的燈奴,再沒看到其他設施。
大頭奇怪道:“這是怎麽回事,啥都沒有,感情是被你爹他們搬空了。”
“放屁,你以爲誰都跟你似得。”我小聲罵道:“這裏本來就不是墓室,還能給你擺一堆陪葬品?我們在上面看到的七座靈台,就是法器,鎮壓氣運用的,沒東西很正常,不過路也沒看到就不正常了,上面明顯還有好幾層,該是有樓梯上去才對。”
我們又耐着性子搜尋了一樓大殿,幾乎找遍了每個角落,特别是每根可能藏有機關的柱子,都仔細尋找了一遍,還是沒看到樓梯。
最後趙顧耐着性子把每根梁又都找過,天花闆嚴絲合縫,看不到一點有機栝的痕迹。
“奇怪了,難道隻是這麽個大殿?”我抓着頭發,想不出緣由。
大頭氣餒的坐在地上,雙手撐着膝蓋,納悶道:“那就他娘的一間房?其餘的就像你說的,是個裝飾品?如果真是這樣,咱們趕緊向後走吧,那幫人估麽着也該過來了。”
我不死心,拿手手電一寸寸的照着天花闆。
我們從遠處看見過建築的樣貌,絕對不是“裝飾”那麽簡單,再說,古代生産力有限,修那麽高大的建築,要耗費的人力物力和時間,都會非常高,如若隻是建築裝飾,直接内部修成中空的就行了,沒必要搞的這麽繁瑣。
我雙手合十點在下巴上,腦中盡全力去思考他的原因,老爹和二爺都說過,身在迷霧中,就要看清事情本質。
沒有向上的樓梯,是爲了什麽……
想着想着,靈台的形狀漸漸在我腦海中清晰起來,我猛地一拍大腿,他倆被我吓了一跳,我興奮的對他倆道:“我想到了,我們可能一開始就錯了。大頭說的沒錯,上面就是假象,頭上已經沒有路了。”
“啊?”
“不過。”我将指向上的手指調轉,指向地下,接着道:“我們這裏不是第一層,是最高層,路在腳下。”
“建造七星靈台本就是爲了躲避死後清算,怎麽會修在高處,厚土以掩崗澤,我們在遠處看的這七座建築,根本就不是反插的金字塔,而是七口倒豎的棺材,”
上爲清,下爲濁,頭下腳上,本就是逆駁綱常的事情,何況連鎮壓氣運的建築都修的如此怪異,常人若是這樣修墓,那就是根本沒打算讓死者去超生,不過放在我們這位不想如輪回,而是借助海眼重生的墓主人來說,那是最合适不過了。
“倒墓葬,以積壓不得超生的怨氣,通過七星靈台擋住冥冥之中的清算,下面就算不是蠶叢墓,也肯定葬着的大兇之物,否則根本成不了倒墓葬。”我看向他倆。
倆人聽的直咂舌,大頭想了想就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應該沒事吧。”
我搖搖頭,面露憂色:“話雖如此,不過這是哪裏?千年前諸鬼的老巢,任何詭谲的手段都有可能出現,而且此地的風水不同尋常,下面還有海眼,我就知道一種敲骨吸髓的葬法,可以源源不斷的侵吞局眼之氣,這裏難免沒被人動過手腳。”
雖然情況是這麽個情況,我們都知道下面的危險,但沒人提出退出,從進入望魚古鎮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這次我們專心的搜尋了地面,找尋觸發下去的線索,不過讓人大跌眼鏡,地面竟也沒有任何機關。
這就納悶了,難道是我想錯了?
我站在大殿中間抓耳撓腮,這層大殿近乎一覽無餘,除了東南角的那尊銅像,已經沒有其他任何擺設了……銅像?對了,銅像!
我一指東南角的銅像,“機關就在那,我們一早就應該看到的。”
“哦哦哦。”大頭也反應過來,三個人來到銅像身前,我盯着銅像說:“我們開始都被骨玉轉移了注意,入口應該就在這裏。”
我本打算發動三個人一起尋找,剛要開口,趙顧就郁悶道:“他娘的,甭找了,就在我腳下,白費了剛剛那些力氣。”說着用腳點了點腳下的一塊石闆,有回響,很顯然下面是空腔。
我們三個互看一眼,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人家壓根就沒想藏,如果不是骨玉,當時用點心,肯定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裏的秘密。
掃平周圍的灰,露出了一個略微比馬路下水井略大一些的石闆,石闆一邊有一個不大的凹槽,大頭看了看,要過趙顧的短刀插進去,用力一撬,石闆發出摩擦聲,緩緩被擡了起來,我倆見狀過去幫忙,一起将石闆退到一旁,露出下面一個漆黑的洞口。
我們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打光進去,心裏都震了一下。我們看到一條螺旋石梯通向下面,深入黑暗不可見。
石洞下有股潮氣,味道很重,大頭用手扇了扇,“走吧?”
“嗯,下去後大家都小心點。”
還是老隊形,大頭持槍打頭,我在一旁打光,趙顧殿後,三人魚貫下到洞裏。
地道不寬,兩個人并行有點擠,我們便排長一行。石梯是螺旋下去的,台階很窄又陡,走的很小心。兩側石壁修建的十分粗糙,還能看到很多當時開鑿的印記。
轉過一個彎,前頭的大頭忽然停了下來,我差些沒撞在他身上,就問他怎麽了,他歪着頭盯着牆壁,“芬芳,我突然想起來是誰救得我和小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