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對前面的無底深淵都感到發自心底的震驚,我吸了口氣說道:“再放一個,看看底下到底有什麽!”
趙顧點點頭,又取出一包鎂粉,這回将拈延長了一小截,點着火抛扔下去,我們幾個立馬瞪大了眼睛去看,這次鎂粉包在更低的位置爆開,熾烈的光線瞬間炸開,一下子照亮了深淵底部。而後緩緩燃燒,直至墜落到深處熄滅。
這回看的仔細,我們發現在光焰的照耀下,深淵下反上來一片微微光亮,随着火焰熄滅,那東西也暗了下去。
我們三對視了一眼,大頭就說:“不是自發光,反光?”
我略微想了一下,恍然道:“是深水,這下面都是水。”
“海眼?”趙顧驚訝。
我搖搖頭:“不好說。從咱們剛剛出發的位置來看,是在進來的地下河北邊,也就是說如果我沒爬上來,繼續順着地下河走,就會看見那條地下河會彙聚到這裏,也就怪不得水流會越來越快,我估計不止是那條河,這裏就像一個巨大的低窪瀑布,地下河的水會從四面八方歸到這裏。”
“海眼不就叫歸墟嗎?”趙顧說。
大頭卻有不同意見,說:“我覺得不是,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這裏的地形呈現階梯狀,并不是一個碗,你們知不知道新疆的坎兒井,一個完整的坎兒井系統包括了豎井、暗渠、明渠和錯現等幾個組成部分,我覺得這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坎兒井系統,所有的地下河水彙聚到這裏隻是第一步,水流還會繼續向前。”
我點點頭,也同意他的想法,補充道:“這個想法靠譜,如果當真這裏就是海眼,就是一切‘水’的終點,那麽蜀人也就沒必要大費周章的建造那麽多巨船了,他們肯定探索了更深的地下領域。”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也沒有船啊,或許蠶叢墓就藏在這條地下水系統的深處。”大頭攤攤手。
我搓了把臉,冷靜的想了想了當下的局勢,對他們說:“不一定,我們現在沒法知道蠶叢墓在哪,但我們有結果。由結果向回推,從上一次我爹和二爺他們的探索來看,他們可能已經發現了什麽,否則不會将高明留在這裏,并且繼續等待計劃被重啓。
這次計劃内的深入,我想肯定不包括要從外面運進來一條大船,所以由此看來,船,不是必要條件,他們一定通過其的方法進到了蠶叢墓,或者說,蠶叢墓并沒有在地下河深處。”
我看向四周,堅定道:“他們一定從這離開了,找,肯定有路。”
我們幾個立馬開始在洞室内搜索起來,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大頭伸伸懶腰抱怨道:“要是漢生在就好了,以他的敏銳程度,有機關也是分分鍾的事。”
我對他道:“我們也行,别放棄。”
可結果事與願違,我們搜尋了半天,幾乎将洞裏每一處縫隙都翻遍了,根本沒有發現半點機關的影子,這裏就是一個純天然的洞穴。
趙顧撓撓頭道:“他們到這裏看過後,會不會又走了?”
我納悶道:“不應該啊,路上沒看到有其他折返的痕迹啊。”
大頭看了眼洞外面,瞪大了眼睛:“我靠不能吧,他們是從外面走的?”
“飛檐走壁可還行?”我哭笑不得,“再厲害也不能爬着走啊。”不過洞内已經沒有任何機關的痕迹了,我一想,咬咬牙就道:“再出去看看。”
我們仨用登山繩彼此拴住,這回由大頭探出去找,我和趙顧幫他固定,他大半個身子都仰出洞外,一邊嘴不停的叮囑我們拉住了,一邊用手電照着洞外的岩壁,沒一會就聽他“我草”了一句,催促我們:“快拉我回來。”
我們将他拽回來,大頭喜上眉梢的道:“有戲,還真是飛檐走壁了這幾個人。”
“咋回事?”我催促道。
他指着洞口的右手邊,說道:“洞外邊有一條石階,似乎是人修的,不過他娘的特别窄,也就這麽寬。”說着伸出他胖乎乎的手掌。
“我看看。”
他倆拉着我,用手電指向大頭說的方位,果然貼着一邊的峭壁,有一條蜿蜒向上的石階,也如他所說,特别窄,頂多一掌多一兩三指。
我擺擺手讓他們拉我回來,大頭就道:“怎麽樣,沒說錯吧。”
我憂心忡忡的道:“沒錯了,二爺他們當年就是從這走的,不過這也太危險了,稍有不慎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他娘的肯定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了。”到達一定高度,摔在水面上和摔在水泥地上已經沒什麽區别了。
倆人對視一眼,似乎有些猶豫,我猜準了他倆的意圖,就幹脆道:“你們不好開口那就我來說,别想着勸我危險讓我一個人回去啥的,外面不好走,裏面也不一定能出去,解決你倆身上蟲卵的答案就在前面,就是個鬼門關,今兒也得走一遭了,你倆嗝屁了,我也不好活,咱活蹦着來,就他娘的都活蹦着回去,大不了,三條命,人死卵朝天。”
我勒緊腰間的繩子,把背包扔給趙顧,“兩位小爺,走着吧。”
趙顧和大頭相視一笑,趙顧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得了,您請。”
大頭還裝摸做樣的撣了撣裙擺,仰頭道:“帶路。”
皮過之後,我們三個都緊了緊腰間的繩子,當真如一根繩上的螞蚱,一個挨一個從洞口踱步到峭壁上。
剛開始上去還好一些,可走出幾步後,問題就來了,石階太窄了,隻有半隻腳掌能踩上去,每個人都憋着口氣,精神萬分集中的在走,這樣就很容易疲勞,沒一會腳就酸了,大頭中途還抽筋了一次。
我也好不到哪去,小腿哆嗦着開始發脹,身後趙顧已經開始在祈求一些亂七八糟的神仙保佑了,我甚至聽到了“阿童木”的名字,大頭就說那玩意是日本的,從這看你就不愛國啊,人家中國的神仙本來要保佑你得,一看你這愛國屬性有問題,不給你踢下去就算慈悲了。
我滿頭是汗的說都少jb扯淡吧,專心看點腳下,其實不用我說,倆人都死盯着下面,我雖然沒有恐高,可一望下去,漆黑一片,就跟着頭暈,心裏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正在這時,大頭忽然站住了,指着漆黑的一個方向道:“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