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的這種情況讓我很驚慌,爲什麽他面對那人的感覺和鬼猴子如此相像,我嘗試回憶,當時與那人對視,雖然也有些異樣,但遠遠沒有“威壓”與“震懾”那麽嚴重,爲什麽偏偏隻有漢生如此?
我明知不應該,腦子裏卻抑制不住的去猜想漢生和鬼猴子之間的關系。
過了會,漢生臉上逐漸恢複了血色,自己坐在那裏運行了幾個吐納,見他沒事,我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了口氣。
他睜開眼睛,我見他眼神中恢複了平時清明,才徹底放心下來,同時憋不住肚子裏的好奇,急不可耐的問他:“你剛剛那個發音……是在和他對話嗎?”
漢生皺着眉在思考,頓了一下才解釋道:“剛剛我講的就是古蜀語,應該也是二爺教的,不過記憶中并不是很全,隻有幾個音節。”
我吃了一驚,雖然心底已經有所猜測,但從漢生嘴裏确定真相,還是讓我忍不住驚歎。
小司馬提到過,全國能搜集到的古蜀字本就不多,二爺識得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他還會講,這讓我隐隐覺得事情太過于巧合,可能與當年我爹他們發覺曹家的秘密有關。
“那你記得多嗎?我覺得或許是二爺故意留給你的。”我判斷道。
漢生一臉遺憾之色,“很可惜,并沒有多少,隻是一些簡單的音節還留在我的記憶中。還有,剛剛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發出的音節有一些隻是下意識,而且我們也沒有對話,特别是那個人,他那幾句反複都在說的,其實隻有一個詞。”
我看向他,漢生輕吐了一個字,“仙。”
“仙?”我驚訝道。
“沒錯,隻有這一個詞。”
我再次震驚,一個疑似諸鬼部落的人,在瓦屋山的深夜濃霧中現身,對一向骁勇的漢生産生了某種奇異的“威壓”,又以古蜀語反複說着“仙”,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能讓我碰着,我要能想明白就真他媽的牛逼了。
我又将整件事情在腦海中快速的盤了一遍,最後歎了口氣,放棄無用的掙紮,一點頭緒也沒有理出來。
“算了不去想了,你怎麽樣?”我歎口氣,看向漢生。
“已經沒事了,隻要離開那個人,他對我的影響就開始減小了。對了。”漢生鄭重其事的看向我:“那個人,不是活人。”
“你……确定?”
“嗯,那個人絕對不是活人,但……也不是死人。”漢生有些猶豫。
“天呢。”我捂着臉,徹底被搞糊塗了:“那他到底是個啥玩意,總不能是奧特曼吧。”
“我也有點說不準,狀态很奇怪。”漢生很少的産生了猶疑,聽他一說,我眼前突然一亮,脫口而出道:“萬紅兵?高明?”
漢生瞬間懂了我的意思,兩人一拍即合,“确實,他們身上都有那種感覺,如果他們現在的狀況源頭來自一處,我想可能是因爲他們都找到了瓦屋山下的墓葬,并且在裏面遭遇了什麽。”
大頭的順風耳聽到了“陵墓”,亮着眼睛就湊了過來,“咋回事,聊啥呢,我怎麽聽到了一些很美好的詞呢?”
“大頭同志,請守好你的崗,祖國和人民正是需要你地時候。”我對他說。
“放心,火旺着呢,那些玩意不敢過來,再撐一會天就亮了。”他說着又往前湊了湊,沖我挑眉道:“說說,你倆剛剛聊啥呢,咱們可是一個陣營的,不許藏私。”
我拿他沒辦法,就把他睡着時候我們發現祭碑的事和他講了一遍,沒等我再繼續說,他就吼了趙顧一聲,罵罵咧咧的過去:“給老子掏出來,一點也不尊老,虧得老子背你走了半個山頭。”
大頭一手夾着他脖子,一手伸進趙顧兜裏去掏,活像一個土匪,沒幾下就真讓他掏了出來,趙顧委屈的看向我,我聳聳肩表示遇見這樣的主我也沒辦法。
大頭拿着玉擦了擦,對着火堆又照了照,啧啧道:“好東西啊,咦,還有字!”
“嗯?”因爲是祭器大多就是個象征,我也沒想仔細看,大頭抹掉上面的土,竟然發現了字,就顯得很稀奇了。
他瞅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到,他自己又對着火瞅了半天,皺着眉糾結着,估計是不認識,又看看我:“過來給瞅瞅啊。”
“我以爲你那麽厲害,自己認識呢,沒文化真可怕。”說着我走過去,接過玉看了一眼。
大頭這點特别好,有求于人的時候臉變得比孫子都快,堆滿笑容:“我是文盲我是文盲,快給看看,念的啥,這種老玉有字的更貴,你們龍山閣不差錢,我這趟多少得收點吧,不能空手回去啊。”
我左右看了看,這下尴尬了,上面确實被人刻了兩個字,不過都是類似石壁上的古蜀字,我也不認識。
大頭見我發呆,就拍了我的肩一下,“喂,講話啊,看兩個字還尋思着收費呢。”
我忙羞赧的點頭道:“我給你道歉,不應該說你沒文化,這上面的字我也不認識,得漢生看。”
大頭白了我一眼,嗖的從我手裏把玉拽走,屁颠到漢生身邊,“漢生你可得本分啊,不能像你們東家似得欺負老實人。”
漢生笑着把玉接過去,瞬間就皺了一下眉頭,臉色也跟着變了,雖然很快的被他掩飾過去,但卻被我看到了,漢生辨認了一下,把玉還給大頭,呲着一口小白牙:“我也不認識。”
大頭咧着嘴的臉馬上就涼了,怒吼道:“不帶你們龍山閣這麽欺負人的吧。”
趙顧在一旁偷笑道:“要不頭爺你把玉給我,說不定我認識。”
大頭嫌棄的看了一眼,沒好氣的道:“豬八戒戴眼鏡,你冒充什麽大學生,就你那點文化水平,上次我看你跟人家姑娘聊QQ說一句happy還查詞典呢,你能認識個屁,哼,不給我看拉到,小爺回去自己找人看。”說着大頭自己把玉揣了起來。
我走到漢生身邊坐下來,小聲問他:“上面寫着什麽?”
“嗯?”漢生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問,他才回道:“确實不認識,我記憶中的古蜀字也不全。”
我看着他,剛剛他看到玉上字的臉色絕對不像不認識,我以爲他隻是不想告訴大頭,沒想到連我也不能說,看來那兩個字對他一定有着某種特殊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