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看着我笑了,笑的很陽光,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
我故意闆起臉道:“甭傻笑了,一點高手風範都沒有了。說說你的經曆吧,到底發生了什麽。”
漢生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他陸陸續續的講了這一路的經曆,有一些地方我本能的覺得不對勁,故事并不是很連貫,但我沒開口,直到聽完他所有的描述,我才知道他這一路到底發生了什麽。
按照老何所說,他是直接飛過來的,由于小何已經提前聯系好,所以一到當地,堂口的人就主動和他取得了聯系,他們當天沒有進去,隻是在外圍觀察了一圈,第二天堂口才安排了兩個夥計陪同漢生一起進去。
我心裏知道,不出意外,一定就是在這期間,有人走漏了風聲,否則彌勒他們不可能趕在我們之前過去做好了部署。
漢生進去後,一下子就發現了端倪,通過院裏種種線索,他在後院牆假山旁邊發現了一個暗門,還有一串腳印,有些時間痕迹。他判定雖然院子看起來荒廢了許久,但一定有人經常從外面偷偷潛進來。
這一點和我們當初的猜想不謀而合。從蒙三那裏得知,院子名義上一直是空閑着,我們推斷如果萬紅兵偷偷藏在裏面,那麽他的吃喝拉撒等相關生活行動就一定有人替他解決,所以我們覺得鎮裏應該還有其他知道萬紅兵的人存在,做爲他的接應。
查到了這個線索,漢生他們心裏就有了準備,幾個人繼續深入,開始那倆夥計還沒在意,直到他們也找到了那間鑄有鐵索的房間,看到了那幾根鐵柱,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倆人當時就想退出去,不過看見漢生絲毫沒有走的意思,才不得不硬着頭皮跟下去,事情就在他們進入堂屋的時候開始不受控起來。
漢生也發現了壁畫上的蹊跷,所以他做了和我一樣的舉動,便是讓兩名夥計等在原地,他獨自去隔壁房間,可隔壁房間并無異樣,和我們不同的是,漢生隻觀察了一下,便識破了堂屋壁畫上的機關。
他告訴我那不是一面牆,或者說不是單獨的一面牆,而是一個夾層機關,由于兩個屋子建在一起,所以讓我們誤以爲那是一面整牆。我拍了一下手心道原來如此,就問他是如何識破的,他撓撓頭說倒不是自己眼睛多厲害,而是聞到的。
他在壁畫前聞到一股輕微的腐爛味道,那個味道不屬于堂屋内,所以他斷定牆内必有東西。聽到這我恍然大悟,難怪兩間房子看都沒有發現蹊跷,害得我們還以爲是鬼怪什麽。
等他本能的覺得不妙,返回堂屋時,發現兩個夥計其中一人已經死了,另一個人不知所蹤。同時有一個人影正要從後堂離開,漢生沒有一絲猶豫果斷出手留人,隻交了一次手,他就被震驚了。
倒不是對手伸手如何了得,而是對方手腳布滿了石鱗,根本不像個人,不過漢生不虧是漢生,震驚之餘硬是從對方身上摘下了一片石鱗。
等他正要去追時,地上屍體突然卷曲暴起,張口咬向漢生,他情急之下便用手中的石鱗咽住屍口,以随身短繩勒住屍體脖子,飛身上梁将他挂住後,擊碎了屍體脊柱,才繼續去追擊那個人。
這也就解釋了爲何石鱗會在屍體口中,同時我也一陣後怕,怪不得當時看屍體處處透露着詭異,如若不是漢生打斷了屍體的脊柱,我那種屍口探險的行爲,可就真要涼涼了。
漢生一路追着那東西從另一個入口下了隧道,他們穿過湖山底下的密道,一連奔襲了幾個小時,最後從林子裏出來,無奈叢林追蹤實在太困難,最後還是把人追丢了,等他停下來時,就已經在這附近了。
“連你都沒追上,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我感慨道。
“并不是,其實我後來才發現,在院子裏的時候,我就已經追丢了那個家夥。”漢生回憶道。
“什麽?”我一臉吃驚的看着他,“你不是追人追過來的?”
“追人是沒錯,但我說了,院子裏并非隻有那個東西,等我追過去的時候,已經換成了另外的人,那個東西還留在院子裏。”
說着他意味深長的看向我,我先是疑惑,繼而吃驚,“你,你是說,梁上的那個人就是你發現的那個東西?”
“很有可能。”漢生默默的點頭。
我腦中急速的飛轉,思考着這一切,如果那個人就是石鱗的主人,那它爲什麽沒有對我動手,還有那種心靈感應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想到這件事我就頭疼不已,這件事已經打破了我原有的認知。
正當我陷入深思的時候,漢生突然開口道:“其實你猜的沒錯,那東西當時怕的就是雷聲。”
“你怎麽知道?難道後來你又追到了萬紅兵?”我詫異道。
他搖搖頭,繼續道:“照你講的,其實你已經見過萬紅兵了。”
“嗯?”我疑惑不解,心裏快速回憶路上遇到的所有人,并沒有與萬紅兵重合的印象,或許也可能是對方見了我,我沒認出來也說不定。
“是誰?”我問他。
“就在院子裏。”漢生看向我。
我迷惑皺起眉,心裏覺得奇怪,漢生怎麽如此笃定我見過萬紅兵,院子裏的人根本沒幾個人啊,難不成萬紅兵混在了彌勒的手下裏,想着想着,我冷汗就下來的,看向漢生盯着我的眼睛,結巴道:“你,你是說,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就是萬紅兵?”
“我覺得他沒有攻擊你,很可能是認出了你,或者說覺得你熟悉。”
“熟悉?你……你是覺得他把我認成了我爹?”我更吃驚了,老何提到過我的面相有些與我爹六七分相似,況且萬紅兵又是我爹當年的夥伴,不過這種猜想實在是太大膽了吧?
“它現在的狀态很特殊,認錯也有可能。我覺得就是它和我追的那個人給你郵寄的錄音筆,還有,你記得錄音筆裏我們聽到的那個聲音嗎?”
我背後漸漸被冷汗浸濕,一個恐怖的念頭在腦海裏生成。
漢生突然擡頭看我:“還有一點,我追的那個人,我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