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被這家夥說的心動了,沒來得及阻止,他就已經蹑手蹑腳的踩着滿地骨頭摸過去了。事已至此,阻攔也來不及,我隻能幫他用手電開路。
這家夥每遇到這種事身手就矯健的不得了,沒一會就竄到了坍塌的建築前,我沖他小聲叮囑道:“小心二次塌方,盡量别觸動已有木結構。”
大頭離得老遠沖我比了個大拇指,而後活動了一下身體,便岣嵝着身體縮進了建築内。
那些塌方橫七豎八的沒有個規律,手電光打進去根本照不深,我隻能大概鎖定大頭的位置,幫他用手電照亮。這家夥也看出了危險,沒有再魯莽,降下了移動速度,很小心的向裏爬。
這樣一來,時間長的我舉着手電的手臂都酸了,就換了個手臂去舉,這低頭換手的功夫,一下子被我發現了一個東西,我彎腰撿起一條骨棒,從形狀上判斷是一條股骨,我把手電移到上面,看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印子。
還沒等我細看,前面就傳來大頭的怪叫,我連忙把手電對回去,沖他喊道:“好了好了,你小點聲,别引動塌方,我可挖不出來你。”
無奈我隻能用手指去細細摩擦,果然沒錯,确實是印子,很細,很小,密密麻麻沒有規律,我覺得熟悉,回憶了一下,一時間腦海中卻又沒有關聯出形成原因。
正當我頭腦風暴的時候,大頭那邊又怪叫了一聲,我對他說:“你别鬼叫鬼叫的,聲波也是可以引起震動的,這光還不夠嗎?”
說着我看過去,發現大頭突然趴在那裏不動了,沒一會便撅着大屁股往回退,起初我以爲是他已經拿到了東西,略微一移動手電,發現那個類似寶函的東西還挂在那,就意識到不妙,他那裏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果然大頭連滾帶爬的一出來,就哇哇大喊:“有他媽蟲子,成片的,快走。”
看他神情也不像是開玩笑,我果斷轉身背起趙顧,同時左腳勾起地上的背包拿到手裏,焦急的喊道:“往右邊走,我的右邊。”
人骨堆兩邊各有一條路,秦人沒有從正門攻入,就說明木宮一定還有其他出口,這兩側的路有一條一定是生路,現在隻能賭一賭了。
等到我和大頭彙合時,身後已經不知不覺的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蟲子,手電一晃,白花花一大片,全是從倒塌的建築立面爬出來的。
“這他媽得有多少。”我邊跑邊叫。
“海了去了。”大頭也在拍身上。這時我才發現他挂了彩,估計退出來的時候被那些蟲子撲上了,手臂上有好幾道血淋淋的口子,連皮帶肉都沒了。
腦海裏一閃,一下子被我想起了那些白骨身上的印子,大驚失色道:“卧槽,是在秦嶺地宮看到的那種尖頭蟲子?”
大頭沒顧得上我,他身上鑽了好幾隻,我提着背包也實在沒辦法幫忙,“是是是。”
一想起那種背上帶着白色斑紋的尖頭蟲子我後背就一股冷氣,想當初在地宮的排水道裏,那麽大一隻蝰蛇都被活活啃死了,如果要被它們追上,也就是幾十秒的事,我們仨就得淪爲腳下白骨海中的一員。
“白骨?”我忍着渾身不自覺起的雞皮疙瘩看向腳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怪不得秦軍輸了,木宮的老師也沒赢。”
這時候來不及細想,那群白色的尖頭蟲子已經追到了身後,無數“叽叽”的嘈雜聲音在宮殿内回蕩,此時我倆已經顧不上是否會塌方,順着通道奪命狂奔。
大頭腿上似乎受了傷,跑起來有些輕微的一瘸一拐,我回頭看下去,發現一塊木屑插在他的腿上,血流出來已經打濕了他的褲腿。
他也看了一眼,邊跑邊給槍上子彈,對我苦笑道:“老子這次恐怕要交代在這了,回頭逢年過節給我燒幾瓶好酒,再弄倆搓澡的,幾個聊天解悶的,最好能有個車馬房子啥的,當然擺龍門陣的也不能少……”
我讓他少扯犢子,問他身上有沒有火,他說火倒是有,但是這個包裏沒有燃燒罐,其他東西不好點,還沒等着起來就得被那些蟲子壓滅了。
這個時候大頭似乎發現了什麽,就咦了一聲,對我道:“他娘的這些蟲子是不是搞歧視,怎麽沒有一隻咬你的。”
說來也怪,他一講我才發現,這麽半天有幾隻追上來的全都是奔大頭去的,确實沒有一隻來搞我的,我就問他:“說實話,是不是你再裏頭偷偷拿了它們東西,這些蟲子才跟着你的。”
“天地良心,那個什麽破盒子,老子根本沒碰到,就被這些躲在裏頭的蟲子包圍了,要不是小爺我聰明伶俐,這一百多斤膘就貢獻在裏頭了。”大頭埋怨道。
“那是咋回事,難不成是相中你了,如果不是你拿了東西,那會是什麽?”我也納悶。
這會兒蟲子已經追了上來,好幾隻蹦到大頭背上,他殺豬似得叫起來,揮手在後背一陣摸索,都被幾隻蟲子躲過去了,甚至有一隻還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那些蟲子的攻擊方式很特别,咬到之後就不撒口,直到撕裂出傷口後,就會将整個身體縮進去,進到肌肉裏面去啃食,十分殘忍。
大頭背上已經鮮血淋漓,血腥味似乎更加刺激了那些蟲子,如海潮一般瘋狂的沖我們湧過來,眼見前頭還沒有出路,我心裏歎息一聲,恐怕用不了多大一會兒,我倆就會被蟲海淹沒。
大頭的慘叫把我拉回現實,我想伸手去幫他拍掉身上的蟲子,突然那幾隻蟲子似乎躲避瘟疫一般四散開來,我一愣,看向自己的手,腦子一抽,一下子想到了關鍵。
我急忙沖大頭喊:“衣服,快蹭我衣服。”可惜他忙着拍打身上的蟲子,似乎沒聽到我的話。
我又喊了一遍,他才龇牙咧嘴的看過來,我大吼:“往我身上蹭,快!”
他一愣,不過這回顯然聽見了,雖然不明所以,不過隻略微猶豫了一下就蹭過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在他身上的那些蟲子紛紛逃命的跳開,一下子我倆身邊就空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