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法一出來,就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沒錯,萬紅兵很可能就是老萬的兄長。
根據趙敏所說,老萬的兄長多年前跟随我爹去擡貨,最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用想,老萬的兄長肯定也參與到了當年的迷局中,如果兩者就是一人,那就證明這裏和我爹也脫不了幹系。我揉揉太陽穴,事情正朝着更複雜的方向發展,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我掏出手機找出老萬的電話撥過去,我現在總是怕夜長夢多,很多事情能做就要快做。
蒙三不明就裏的喊我下車,一旁的領帶擋在車門口,我沖蒙三做了一個等等的手勢,電話很快接通,我單刀直入的問他失蹤的兄長叫什麽,他頓了一下,說萬紅兵。
我長出一口氣,不是說我放松下來,是證實了這個事件的關聯後,讓我不必再費心去猜測對方到底是什麽目而輕松。
看來給我發反切碼的人一定和我爹有關無疑了,同時我也納悶,萬紅兵當年爲什麽跑到這麽偏僻的古鎮買下這座古宅,難道就是他發的口信給我?他失蹤的這些年就躲在這裏?
老萬在那頭問我是有什麽發現嗎,我實話實說不确定,但是查到了萬紅兵的一點信息,還在調查的路上,一旦有結果會立刻和他同步,他久久無語,歎了口氣說拜托了。
我挂了電話在座位上想了想,和蒙三說:“三兒,我們不直接去宅子,先去宅子旁的民宿訂間房,你給我們搞點裝備,讓我們看起來像遊客那種。”
蒙三無疑是機靈的,他沒問究竟,點點頭說可以,堂裏已經吩咐好了,他會配合我們在望魚的調查。
他自己又叫了輛車走了,車鑰匙留了下來,我們幾人就坐在車裏等他。
大頭拉開窗戶抽煙:“有什麽發現嗎?”
我道:“确實有一些發現,買下那所宅子的人很可能和我爹當年相識,甚至兩人一起支鍋過,所以我想事情要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還記得我們在面館裏說的嗎,一個人不可能在荒廢的宅子裏生活二十幾年,一定還有其他人,但不管是打配合也好,還是囚禁也好,那個人肯定就在這周圍。
我們要反客爲主,就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所以咱們現在喬裝一下,先入住民宿,晚上再偷偷摸進去調查,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明白,就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大頭已經完全領悟了。
“漢生不會有事吧?”趙顧在一旁問。
“如果對方的目的隻是讓我來,就應該不會。”
其實是我自己心裏也沒底,往壞了說,如果漢生已經遭遇不測,我們現在去還是晚些去都沒有差别,如果漢生隻是被困住了,那我們就必須保證我們自己的行動是安全有效的,否則人沒救到,葫蘆娃救爺爺,就要把自己也搭進去。
沒多久蒙三帶着幾個大包回來了,他拉開車門進來,把包遞給我們,說:“東西全在裏面了。”
大頭打開背包,裏面除了一些沖鋒衣還有幾根折疊的登山杖,甚至還有假發之類的裝扮物品,大頭啧啧道:“你這裝備全啊兄弟。”
蒙三笑笑說:“有一些我們自己也長備用。”
我說:“OK,那咱們四人對外口徑就是驢友了,來這邊爬山。”
我們幾人在車裏裝扮好,帶上帽子和假發,大頭還給領帶臉上貼了一條“傷疤”,說是增添氣質,我們一行人準備好後,便下車步行進入客棧,蒙三沒跟進來,讓我有需要就聯系他。
我們從正門進去,我特意望了一眼旁邊的老宅子,确實如蒙三所說,民宿客棧和老宅子挨得很近,客棧二三樓朝東的窗戶都開在宅子那頭,如果做出點什麽出格的事怕是會被看的一清二楚。
幾人進了客棧,來到前台,這邊前台是個仿古的木質櫃台,上面擺着電腦,後面坐着一個玩手機的小妹,我問她要兩間在二樓的房間,最好靠東邊,她查了一下說沒有了。我說三樓呢,她看了看說三樓也沒有了。
我皺了一下眉,大頭笑嘻嘻的問:“小妹妹,你們這邊有什麽好景點啊,推薦一下呗。”
“也沒啥特别好的,到我們這的遊客差不多都是川西稻城或者亞丁灣線上遊客,基本上當天在古城街逛一下或者歇歇腳就走了。”小妹嚼着口香糖問我:“你還住不住。”
“住。”我指指趙顧的背包說:“我這朋友是個攝影愛好者,他覺得東邊的山好,想拍點日出的長景,要一直架着攝像機,你看能不能明天那邊的客人走了你幫我們換一下。”
她掃了一眼趙顧,低頭操作電腦,聳肩說:“你們要住多久,那邊幾間客人都壓了三天的房錢,我怕你們是等不上了。”
我和大頭對視一眼,樓上的住戶明顯有問題,長途歇腳怎麽會一下子定三天客房,而且還都是靠東的位置,我想起蒙三說堂口已經查過了沒有明顯的外來人,我倒不認爲他會騙我們,最大的可能就是對方是在蒙三他們過來後,我們到雅安之前的這段時間殺進來。
我問小妹對方大概是什麽時候入住的啊,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馬上說想算算他們還剩幾天了看我們是否來得及,她哦了一聲,說大部分人都是昨天入住的。
果然。
我心中一下子有了定論,堂口這邊絕對有問題。看這情景對方已經做好了部署,說明他們也掌握了這裏的情況,如果問題出在龍山閣那頭,那麽當漢生出發的時候或者比他更早這邊應該就有了動靜才對,然而對方卻在昨天入住,也就是漢生出事後,從時間上來說,消息就是在這邊走漏的。
或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給我發反切碼的人,同時也給另外一股勢力發了同樣的反切碼。
我們要了兩間房間,大頭和趙顧一間,我和領帶一間,交了身份證拿了房卡,我們幾人往樓上走,大頭戴着假發時不時用相機東拍拍西拍拍,走過我身邊的時的輕聲說了一句,“15點有人在盯着咱們。”
我沒有立馬扭頭去看,直到快走到房門前才裝作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那扇對着樓下大廳的窗戶半掩着,後面似乎站着個人,屋裏沒開燈看不清楚。
進了房間我從背包裏掏出蒙三給準備的反竊聽設備遞給領帶,他拿着在屋裏掃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我才發微信給大頭讓他倆過來。
“怎麽樣去不去?”進來大頭就問了我一句。
“什麽去不去?”我疑惑的看着他。
“農家樂啊,人前台小妹不是說了後院有農家樂嗎。”
趙顧在一旁小聲嘀咕道:“怪不得何哥非要跟來。”
大頭瞪了他一眼問他說啥,趙顧哭笑不得:“爺,您靠點譜,咱不是真來旅遊來了。”
“你懂什麽,咱們現在的身份不是驢友嘛,那就得融入到角色當中,你得走心啊,你要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驢友,人家能相信嗎,再說了,農家樂裏還有齊齊哈爾芭比Q,那不更得參加一下。”大頭振振有詞,一手摟過趙顧的肩膀,還想去拉領帶,被他躲過去了,就語重心長的說:“你們呀,不能學你們東家,小小年紀就清心寡欲,你得支棱起來啊。”
大頭看向我,我苦笑道:“有道理有道理,去吧去吧。”
“啊?”趙顧一臉懵逼的看着我,“二爺?真去參加晚上的BBQ啊?”
“去吧,晚上後院估計人不少,魚龍混雜的有事情也好打掩護。”
“我們要動手嗎?”大頭放開趙顧,催我說:“那你得趕緊給蒙三那小子打電話,讓他搞點趁手的家夥,這要動起手來,咱們赤手空拳的,還不讓人家給練喽。”
我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煙,分析道:“我們先不動手,主要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我說有事,也就是個預備。本來沒有這幫人咱們晚上就悄摸的摸進去了,現在就不一樣了,如果對方是從堂口得到的消息,那就說明對方已經知道我們要來了,就算沒認出我們,他們也會一直盯着隔壁的老宅子,如果我們冒然動手,很可能會徒做嫁衣,到時候更容易被對方一網打盡。”
“可我們也不能幹等着啊,如果對方不動手呢?”大頭問。
“這就是我最頭疼的地方,我們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所以大頭你們下去,别光顧着浪,盡量查一下對方是哪路人馬,有什麽目的,我們現在這樣太被動。”
“那你呢?”
“我就不去湊熱鬧了,一會我到樓下去吃晚飯,順便打聽一下當地的情況。我總覺萬紅兵選擇這裏不是偶然,況且來之前老何和我說過,這得風水很好,鎮子的選址不一般,我覺的會有隐情,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
大頭一聽當地風水好眼睛一下就亮了,表現出超出尋常的熱情,胸脯拍得邦邦響:“小墳墳,發揮你的特長,芭比Q我來,錢路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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