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鐵冢


我們幾個在水道裏沒休息多久,又不得不上路,原因是已經斷糧好久了,雖然靠喝水人也能活十幾天,但是在這麽詭異的墓穴裏,保持戰鬥力也是必要的。不幸中的萬幸是趙敏雖然不見醒,但是她身上的燒已經退了,由趙軍背着,我們順着水道爬出來,果然回到了先前我經過的那間冶煉室。

大頭聽過我的描述,他站在那扇被封死的拱門前,沉吟片刻,皺眉道:“這裏面……可能有寶貝啊。”

聽他說話,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心想大哥這都什麽時候,你還惦記寶貝,便沒好氣的說:“能消停點不,咱們這次能活着出去就萬幸了,你可别無事生非了。”

沒想到他還挺有理,“我說小同志,咱們有點探險精神好不好,既然都九死一生的下來了,總不能空手上去吧,剛剛的炸藥還沒用完。”

說着他就開始解開身上的背包,又拿出那幾塊“橡皮泥”,“咱們也不玩命,就開個小口看看總成吧,裏面總不能關着一條泥鳅魚精,順着口子呲溜就鑽出來吧。”

其實我心裏也癢癢得很,想知道禦山他們到底在裏面封了什麽,或許能解開當年這裏發生種種的秘密,但是理智又告訴我裏面肯定很危險,若是我一個人是萬萬不敢這麽做的,不過在大頭的慫恿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看起來趙軍也有些好奇,他湊過來對大頭說:“你可小心點。”

我的理智還掙紮的補充了一句,“行不行啊你。”

大頭胸脯拍的砰砰響,“放心啦,頭哥我一出手就讓你知道有沒有。”

他用刀把牆上的黑狗血挂掉,又瞎比劃了一下,把手裏的橡皮泥沾了上去,然後一溜小跑過來,讓我們靠邊站着,說這種炸藥是縱向爆破,說完就按下了起爆器。

不得不說,龍山閣的東西就是好,炸藥聲音很小,像是小時候放的竄天猴,“咻”的一聲,牆上崩開了一朵土花,我們湊過去看,牆上被炸出一個兩拳深的坑,不過還是沒透。

大頭“呦呵”了一聲,也無奈道:“得,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牆沒炸開,我是即失落又慶幸,心想也好,說不定裏面有什麽危險在等着我們呢,剛要拉他走,突然小坑最裏面那塊,發出咔嚓一聲,我們同時循聲望去,那個底竟然憑空碎了,大頭用刀捅過去,一下子把底捅掉了。

他自己也傻眼了,嘟囔道:“怎麽跟裏面有人給我打開似得呢。”

洞對面漆黑一片,并且有股子涼氣,大頭想伸手過去掏,一下子被趙軍拉住了,“我操,你知道裏面有啥啊,胳膊不想要了。”

大頭尴尬一笑,“老毛病犯了”,随後對我道:“您眼神好,受累給看看。”

我把熒光棒遞給他,“要看你自己看。”

我有一種恐懼症,就是特别不敢向那種又黑又小的空間裏看,記得有一次出差住酒店,淩晨三點多我聽見門外有戚戚索索的聲,本來剛有些困意,聽見那種聲音後一下子又精神了,說實話我從來不敢從貓眼向門外看,想起人常說的,那種地都不怎麽幹淨,所以就那麽幹挺着過了一夜。

而且我特别怕順着這種小洞看過去,最擔心的就是正好撞見一隻眼睛看過來。

大頭接過熒光棒對着裏面看,可是燈下黑,我們根本看不清裏面,他抓耳撓腮的擺弄了一陣,最後直接将熒光棒扔了進去。

“砰”的一聲輕響,熒光棒好像砸到什麽東西,反彈回來掉在地上,大頭撅屁股看了半天,轉過頭臉色有些怪異的說道:“真他娘的奇了怪了,礦坑裏怎麽有這東西,裏面好像碼了很多鐵冢?”

“鐵冢?”

大頭解釋說:“關外有一種酷刑,因爲當時有部分少數民族相信把屍體封在鐵裏就能困住人的靈魂,使他們永生永世無法超生,所以在那些犯了大罪的人生前,都會被澆上鐵水,最後形成的這個鐵疙瘩就是鐵冢,我也是頭些年恰巧在長白山那頭見過一回。”

“太不人道了吧。”我又問他:“你看清楚了?”

大頭搖搖頭,“你那破熒光棒光線實在太有限了,我看個鬼的清楚,不過真是鐵冢的話,會在旁邊放一支白色蠟燭,我剛剛看好像有,不過太遠了,斷定不了啊。”

趙軍問他:“還有别的不?”

大頭有些沮喪,“都說了黑了吧唧的瞧不清,自己看去。”

看他這樣我心裏好笑,不過嘴上還是安慰他:“沒事的,這個洞打的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起碼它讓我們了解了古代腐朽文化的另一面,赤裸裸的将封建迷信統治釘在了恥辱架上,是一次偉大的革新與貢獻,擱以前你也算是墓下的哥倫布了。”

大頭直接無視我的翻了個白眼。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看大頭這樣吃癟機會實在太少了,還要感謝這些鐵……突然我“嗯”了一聲,一些碎片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我大叫:“我操,我知道這座冶煉室是做啥的了,就是煉鐵的,我們之前之所以迷惑,是因爲沒有看到具體的産物,不過剛剛大頭提到鐵冢,提醒了我,這應該就是這座冶煉室存在的目的,而且這幫禦山本就是來自關外,他們使用這種古老的手段也符合邏輯。”

大頭疑問道:“不對呀,這規模也太大了吧,到底需要處死多少人,才用得着建一座煉爐啊。”

我打了個響指,“你想錯了,或許他們要用鐵水封的壓根就不是活人,或者說根本不是他們的人。”

我引導他說,“我問你,如果按照你說的,将活人澆築鐵水,這裏也應該有個模子之類的東西吧,但是你看,周圍根本沒有類似的東西,而且禦山撤退的很倉促,根本不可能把那些東西擡走。還有,你再想想,外面的礦坑裏什麽東西最多?”

大頭愣了一下,趙軍在一旁說道:“棺材闆子。”

“bingo!都會搶答了”,我接着說:“棺材很多,屍體呢?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偌大的礦坑裏,我們沒有遇見一具屍體,這是不是很反常。還有,開館的話直接掀頂就好,怎麽會把棺闆的成那麽零碎?”

大頭神情由疑惑逐漸轉爲驚訝,“你是說,他們直接把鐵水灌進棺材裏,等到凝固後再把鐵冢集中封起來?”

我得意洋洋的點點頭,“對頭,怎麽樣,這樣就說的通了吧。”

趙軍突然開口,“有一點不對。”

“假設棺材是從狐胡王墓中挖出來的,他們發現裏面的屍體很危險,所以要用這種鐵水澆築的方式,那麽澆水澆上去就好了,爲什麽還要把鐵冢封起來呢?如果是爲了掩藏了什麽,這些牆也太掩耳盜鈴了,誰都知道裏面封了東西啊。”

我們三人同時看向那面被潑了黑狗血的牆,趙軍說的有道理,這面牆的功能并不是隐藏,而是阻擋,裏面除了鐵冢,應該還有某種更危險的東西。

想通了後,再看大頭開的洞,似乎裏面正有什麽東西在盯着我們仨,讓人不敢直視。

大頭咽了口唾液,“我說各位,我們就此戰略轉移吧。”

我也沒心思再嘲笑他,灰溜溜的點點頭,由趙軍背上趙敏,三人沿着我之前下來的路原路返回。穿過那道低矮的盜洞後,來到了之前我和趙敏發現的巷道。

我們繼續向前,按照這條巷道修建的規模,應該連通着礦坑頂部,隻要順着走,就能可以彙聚到漢生他們那條路。

不過糟糕的是,我們手裏熒光棒的亮度下降了很多,看起來裏面的化學反應劑就快耗盡了。而且我也翻過趙敏的背包,本來她身上有一隻手電的,不過在她被“蠱”附身的時候,可能給折騰沒了,我們隻能祈禱這支熒光棒能堅持到與漢生他們會合。

走着走着,我們遇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方向,指着左手邊的洞口判斷道:“漢生他們應該是從這個口出來的。”

大頭把熒光棒要過去,去另外兩條路上看了看,和我們講道:“咱們對面這條路,應該通向狐胡王老巢,因爲我在那條路上看到了不淺的車轍印,當年禦山他們應該就是從這将棺材運出來的。但如果按照小曹說的,當時老萬和漢生他們突發了某種狀況,那麽他們很有可能沒時間像我們這樣去判斷方向,隻是随便撿了一條路進去,這樣他們的去向就五五開了,你們怎麽看?”

當前的狀況讓我頭疼,無論選擇哪條路,如果沒有盡快找到漢生他們,我們就有危險了,在這種幽森的古墓失去照明就太可怕了。

趙軍在一旁突然問:“你們說,老闆他們在這遇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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