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謙讓的把主位讓了出來,坐到了左下方第一把椅子上,畢竟奉旨前來的是刑部、大理寺和順天府的三位大人。
折老夫人這位诰命則帶着大夫人、二夫人和折婧在左下方的位置坐了下來,除了二夫人面色有點難看外,折老夫人和大夫人神色如常,似乎半點不知曉折婧闖的禍。
思雅公主倨傲的闆着臉坐在右下方,溫如意和湛非魚則依次坐了下來,至于那位圍觀的百姓,則留在外面等候三位大人的提審。
“丘尚書,事情經過就是如此,我承認是我魯莽了,不過他們在街頭縱馬撞傷了我的丫鬟,又拿一百兩銀子出來折辱于我,我這才一怒之下動了手。”折婧說完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對面的思雅公主,即便是自己先動的手,但也是烏斯藏的人縱馬撞人在先引起的。
刑部丘尚書在來折府的途中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等折婧說完後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丫鬟,額頭上的傷口隻塗了藥并沒有包紮,所以能清晰看見撞出來的傷口。
“侯大夫你帶人下去檢查順便包紮傷口。”丘尚書視線轉向冷着臉思雅公主,“不知公主可有什麽需要補充的?”
“哼,丹巴你來說。”思雅公主态度依舊高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和憤怒。
她本想着進宮讓聖上給自己一個公道,誰知道聖上隻是讓三司的官員來處理此事,這讓思雅公主感覺被怠慢了,可烏斯藏不過是外邦,兵力上和大慶朝無法比,思雅公主隻能吃下這個悶虧。
身爲思雅公主的侍衛,丹巴站起身來,黝黑的臉龐上是對折婧的怒火,“阿卡是烏斯藏最好的馬車夫,他絕對不可能撞到人,你先把那個丫鬟推倒在地,然後她裝作害怕故意撞到了馬車上!”
“胡說八道!”折婧怒喝一聲,完全沒有察覺到折老夫人的表情,對着丹巴就怒斥起來,“是你們在街市縱馬,我的丫鬟被吓到了這才被你們的馬車給撞傷了,我堂堂折府這廳裏随便一個擺件都不止百兩銀子,我需要訛詐你們嗎?”
“烏斯藏的勇士從不說謊!”丹巴怒睜着雙眼,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咻一下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對折婧的殺意不再掩飾。
一看丹巴拔刀了,身爲折府的侍衛頭領程武也第一時間抽出佩劍,三司的官差也齊刷刷的亮出了兵器,屋内的氣氛瞬間緊繃起來。
“都住手,把武器收起來,否則以鬥毆罪論處!”白府尹眼神肅殺的冷呵一聲,不同于大理寺常大人的溫和,丘尚書的不動聲色,白府尹一貫是鐵面無情。
丹巴和程武依舊在對峙着,折老夫人此刻終于開口了:“程侍衛把武器收起來,一切有三位大人做主。”
思雅公主見狀也隻能開口:“丹巴,退下。”
湛非魚端着茶杯喝着茶,來的路上吃了不少糖炒栗子,這會口渴了。
至于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湛非魚手中的茶水都沒有晃動一下,這事不關己的模樣,别說端坐在主位的三位大人注意到了,連坐在上首的思雅公主也側過頭看了一眼。
白府尹對着左下方的七公主拱手一禮,這才開口問話:“公主和溫小姐當時在李記鋪子裏,不知道公主可看見了?”
若是普通的馬車撞傷了人的案子,都不需要白府尹親審,偏偏此案涉及到了思雅公主和折婧,而目睹事發經過的又是七公主,再加上一個湛非魚,白府尹不用審也知道這其中藏着貓膩,隻是不知道到底有幾方人摻和其中。
七公主和溫如意的回答算是中規中矩,她們在鋪子隻看到馬車飛奔而來時,摔坐在地上的丫鬟被吓的慌不擇路的避讓,結果剛好和同樣避讓的馬車碰到一起了,這才受了傷。
之後便是思雅公主讓人丢出一百兩銀子了事,折婧感覺受到了侮辱,雙方大打出手直到官差趕過來制止了。
坐下最下面的書吏快速的記錄着,這卷宗必定要呈送到禦前讓聖上過目,他們是一個字都不敢記錯。
常寺卿看着坐下下面的湛非魚,溫聲問道:“湛姑娘當時也在街上,不知姑娘可有什麽需要補充的?”
“回大人的話。”湛非魚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我是看今日天氣不錯所以就出來走走……”
湛非魚的說法和七公主這邊大同小異,至于思雅公主和折婧的口供是各執一詞,雙方打鬥時雖說都挂了彩,好在都是輕傷。
丘尚書、白府尹和常寺卿看過書吏記錄的口供後,再加上又提審了當時圍觀的百姓,這事若是放到京城這些世家子弟身上,那就是最尋常不過的打架鬥毆。
湛非魚等的無聊,低聲和身後的何暖嘀咕,“估計是各打五十大闆。”
何暖點點頭,明白湛非魚未盡之言,現在就看思雅公主有沒有發現七色雪蓮被偷了。
所以等丘尚書宣布了處理結果,折婧和思雅公主都異常不滿,兩人怒火沖沖的瞪着上座的三位大人,那表情都是在指控三位大人偏幫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