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魚進了禁龍衛,不管是瑞王府還是武安侯府都徹底安靜下來了,前者是踢到鐵闆不得不偃旗息鼓,後者是徐徐而圖之。
大年三十的京城處處張燈結彩,宮中更是熱鬧非凡,即便往日裏明争暗鬥的皇子嫔妃們,也沒誰不長眼的在這一日鬧騰。
“母妃。”風風火火而來的七公主随性的将雪白的沒有一絲雜色的狐裘丢到了地上,越過行禮的宮女徑自往内殿走了進去。
窗戶邊正拿着花剪修剪梅枝的闵妃佯怒的看向和優雅不沾邊的女兒,“說了多少次了,怎麽還這般沒有規矩?”
“父皇誇我天真率性呢,殷璃那邊矯揉造作看着就想抽她一巴掌!”七公主眉梢一挑,霸道的言語裏完全沒有對六公主的友愛和敬重,若不是六公主還算得寵,估計她真的能幹出掌掴姐妹的事來。
闵妃早就知道這個女兒的秉性,也懶得多說什麽,省的大過年的母女起了隔閡。
将花剪放在桌上,等宮女伺候着洗了手然後塗抹了香膏,闵妃這才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嗓子,“昨夜你父皇還說起過你的親事。”
“母妃,我不嫁。”七公主哐當一下把茶杯丢在桌上,滿臉嫌惡之色,“白兆輝算什麽東西?不過是個府尹的兒子,曾家更是破落戶,有這樣一位婆婆說出去都丢臉。”
聖上對皇子們要求嚴格,但對公主卻格外寬容慈愛,所以生性大膽的七公主早就偷偷出宮過,對比隻是斯斯文文的白兆輝,七公主看上的卻是玉樹臨風、才華橫溢的甯大公子。
不等闵妃開口,七公主更是毫不客氣的嗤笑,“更别說白大人這個府尹位置都快坐不牢了,若不是趕上過年,父皇說不定都把白大人外放爲官了,他白兆輝也配肖想本公主!”
雖說後宮不得幹政,但不單單是闵妃,包括宮中其他妃嫔,但凡母家在京城有點勢力的,都會通過各種途徑把宮外的消息送進宮裏來。
白兆輝在裕豐樓遇險,尤霸王在常府被刺殺,這些消息闵妃知曉,七公主多少也知道一點,本就看不上白兆輝的長相和家世,如今更是提都不想提,省的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動作悠然的喝了半杯茶,闵妃眼神微微示意,等站在内殿門口的宮女走了出去在廊庑下守着,天生透着幾分魅惑是嗓音這才響起,“正是因爲白府尹要外放爲官,所以白兆輝才最合适,否則倒浪費了他的才學。”
驸馬一般不會入朝爲官,即便當了官有了品級,也都是閑散官職,白兆輝若是和七公主成親,他必定不願意,寒窗苦讀數十年,一朝提名後被賜婚卻斷送了仕途,但凡有點家世的青年才俊都不會樂意,日後成親了對公主更是心存芥蒂。
但白府尹此番被牽累以至于外放爲官,聖上這幾年更加看重老臣,一旦聖上對白知府有幾分愧疚,勢必會彌補到白兆輝身上。
再有闵妃和二皇子稍微運作一番,白兆輝必定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如此一來對二皇子便是一個助力。
若是七公主嫁的是其他人,驸馬或許就是個閑職,若是家世太好,甚至還會被聖上忌憚。
而且家世好拖累就多,其他幾位皇子一旦動了些手段,驸馬出了事就會連累到七公主,從而間接的影響到宮中的闵妃和二皇子。
不想聽闵妃的老生常談,七公主煩躁的擺擺手,“母妃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我貴爲公主,成親那就是下嫁,公婆見了我都要行禮?誰敢對我擺長輩的架子,腦袋不想要了?”
七公主根本看不上白家,更别說白夫人的娘家曾家更是沒落小家族,而且白兆輝身爲三子,白家的一切日後都要歸長子繼承,雖說七公主也瞧不上白家那點錢财。
“甯大公子你不用想了,你父皇不會同意的。”闵妃也不逼迫七公主,看着表情瞬間難看到極點的女兒繼續開口:“折老夫人年前來宮裏請安就隐晦的提到了折婧的親事。”
折老夫人拜見的自然是皇後,但闵妃身爲最受寵的妃子,即便是皇後的宮中也有眼線,再加上皇後并沒打算隐瞞什麽,所以當日的談話也就傳了出來。
七公主更是不屑的搖搖頭,發髻之上的金钗步搖随之晃動着,即便行事說話粗魯,但妝容奢華的七公主不管是豔麗長相還是尊貴的氣質都遠勝于折婧。
“本公主嚣張是有嚣張的資本,她折婧也敢不要臉的追着甯辰安滿京城的跑,除了自取其辱能有什麽結果?”七公主說完後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她之所以不阻止,也是因爲可以利用折婧把甯辰安身邊的花花草草都趕走,否則七公主早就派人收拾折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