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人未到聲先到,随着院子裏一衆下人的跪拜行禮,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貴氣公子大步往王妃正院走了過來。
瑞王妃揮手讓回話的丫鬟退到一旁,原本端莊貴麗的臉上露出笑來,“多大的人了還這般不穩重。”
“年歲再大也是母親的好兒郎。”玉冠束發的貴公子一看便是養的嬌氣,這話還透着少年郎的親昵。
等丫鬟伺候着脫去了大氅後,殷承業親昵的在瑞王妃右邊的圓凳上坐了下來,“聽盧嬷嬷說母親昨夜沒有睡好,可請了平安脈?”
大紅豆蔻的手指慈愛的撫着兒子的頭,聽到這孝順的話,瑞王妃隻感覺無比熨貼,趾高氣昂的氣息也都消失了,“不需要看禦醫,小憩一會便可。”
“可是因爲武安侯府?”殷承業再次開口,英俊貴氣的臉龐倏地一沉,“母親寬厚,武安侯府既然不識擡舉,這親事就作罷,母親無須爲了我勞心費神。”
若是尤霸王沒有死,武安侯府一個庶女,還是打小就被丢到莊子上自生自滅的庶女,根本沒資格進瑞王府的大門。
說到底也是尤琪的命好,尤霸王被殺,武安侯府絕後了,尤琪雖說是庶女,可身上畢竟流着武安侯的血。
尤家五服之内都沒有适合過繼的男兒,所以日後尤琪的兒子若是可以改尤姓過繼到武安侯府,必定可以繼承侯府的一切。
“武安侯并沒有回絕,隻不過杜氏不識擡舉罷了。”瑞王府姿态高傲的冷嗤一聲,杜氏算個什麽東西,沒了兒子絕了後,空有一個侯夫人的名頭,自己主動示好了,杜氏竟然還敢和自己拿喬。
“母親的意思是杜氏放出那些消息不單單是爲了洩恨,也是間接回絕親事的意思?”殷承業雖說在瑞王妃面前像個沒長大的少年郎,可但凡涉及到了正是,殷承業就會展露出自己聰睿精明的一面。
很滿意兒子的一點就通,瑞王妃笑着開口:“本王妃屈尊降貴的去了裕豐樓,誰知道那賤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人被禁龍衛帶走了,到時把屍體送過去,也算是讓武安侯府消氣了。”
瑞王妃語調輕松,根本不将一條無辜的人命放在眼裏,一個膽敢冒犯她的賤丫頭,死就死了,剛好尤霸王的死也和這賤丫頭有間接關系。
可杜氏隻放出那些污言穢語的流言,還擋下了瑞王妃之後的安排,态度明确的表示要讓人活着,明着看杜氏是打算讓湛非魚生不如死。
瑞王妃想要弄死的人,杜氏卻要對方活着,尤其在瑞王妃有意和武安侯府結親的前提下,這分明是故意和瑞王妃唱反調。
“論起胸襟來,比起母親侯夫人望塵莫及。”殷承業擡頭,肖似瑞王爺的丹鳳眼裏除了儒慕之外還有幾分敬畏和崇拜。
被取悅的瑞王妃再次笑了起來,即便保養的極好,可眼角依舊能看到疊加的細紋,“她不過是不甘心罷了,本來被踩在腳底下的庶女,如今卻翻身了,不過我兒放心,武安侯府的事還輪不到她一個婦人做主。”
娶一個庶女卻能換來武安侯府在軍中的人脈,殷承業低下頭,幽暗的丹鳳眼裏光芒閃爍,母親也隻是後宅婦人,武安侯沒有立刻答應母親,想來此事還需要自己親自走一趟。
“母親,那個賤丫頭既然敢冒犯母親,我親自去一趟禁龍衛!”殷承業站起身來,武安侯府本打算把人抓去五城兵馬司,可如今陰差陽錯的讓那賤丫頭進了禁龍衛,武安侯府的手伸不進去了。
殷承業打算把人弄死了,如此一來也向武安侯展露自己的手段,想來武安侯也會高興有一個手段謀略都不差的乘龍快婿。
一提到禁龍衛,瑞王妃臉上表情瞬間晴轉陰,精緻的妝容下是毫不掩飾的厭惡,“那麽肮髒的地方,我兒何須貴腳踏賤地,此事我來處理!”
不喜兒子去禁龍衛,同樣的,瑞王妃也不會去禁龍衛,但她可以命令那個孽種動手。
殷承業眼露擔憂之色,心疼的看着動怒的瑞王妃,“還是我過去一趟,聽說他今日下午就要到京城了,母親喝了安神湯好好休息。”
若不是人在禁龍衛,瑞王妃都不願意提起那個孽子,可她更舍不得心愛的兒子受辱。
尤其是想到當初自己染了風寒,小兒子親自去見了那個孽種,想要讓他回府來探望自己,那個孽種竟然一腳把小兒子踢的口吐鮮血,瑞王妃恨不能把人千刀萬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