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府今日卻是張燈結彩,來往的下人也都穿上了新襖子,一個個臉上都帶着喜悅,今兒可是老夫人八十壽辰,單說月錢府裏一下子就多發了三個月。
“你們兩個動作麻利一點,把這幾盆花趕忙都搬到後院去,這海棠可是老夫人最喜歡的, 别給弄折了。”
“還有你們幾個,再去把花園給檢查一遍,地上别有什麽枯枝落葉的。”
後院的管事大聲吆喝着,唯恐忙中出了錯,到時候辦砸了老夫人的壽宴,他們一個個吃不了兜着走。
前院這邊同樣也是如此,隻不過負責的是常府的大管家。
“不管是前院還是後院, 一定不能出了岔子,護院絕對不能落單!”大管家沉聲交代着,到了晚上賓客一多,難免有人會借機生事。
安排好護院後,大管家又把前院後院的幾個管事的都喊來叮囑了一遍,“今晚上女眷多,讓所有的丫鬟還有婆子都警醒一點,不該收的銀子不要收,若是出了岔子直接發賣了!”
“常叔您老放心,我們謹記在心。”三個管事的拍着胸膛保證,兩個負責後院的雜事的掌事嬷嬷也跟着點頭。
常府規矩嚴,但對待下人并不苛刻,這賓客尋常的打賞銀子肯定能收, 但若是見錢眼開,爲了銀子幹了有損常府門規的話,丢了差事是小,關鍵是常家饒不了他們。
湛非魚在多寶閣重金買下一串黑奇楠佛珠手串當壽禮的事早就傳遍了京城。
湛非魚看向擺在馬車内小幾上的紅檀木盒,“你說折婧真的會傻到在常老夫人的壽禮上動手腳?”
按照常理而推斷,若是動了這壽禮,湛非魚的确丢了面子, 可鬧事的折婧隻怕更爲人所不喜,折婧一旦動手打的就是常大人的臉,損的是常老夫人的顔面。
想起折婧那飛揚跋扈的性子,不動手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何暖不由皺起眉頭,“到時安排人盯着佛珠或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折婧如果真動手,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買通常府的下人把佛珠給毀了;一是把佛珠調換了,拿上不了台面的東西替代,到時候再當衆逼迫小姐打開禮盒,讓小姐丢臉。
若是前者,有人盯着,不但可以阻止折婧下手,還能把動手的人抓住;若是後一種則可以趁機換了折婧的壽禮,讓折婧自食惡果。
“讓人盯着即可,如果人贓并獲就交給常府處理,不用節外生枝。”湛非魚不是心慈手軟放過折婧,而是在壽宴上鬧事的确不好, 最終損的還是常府的臉面。
常府大門口負責接待的是常大人的族兄還有侄子, 看到下馬車的湛非魚後, 叔侄倆一怔,随即就知道這是住在裕豐樓的湛姑娘,也是常大人特意交待過的貴客。
“讓你嬸子趕緊過來。”常族兄低聲對族侄說了一句,随即滿臉笑容的迎了過去,“想來這位便是湛姑娘了,姑娘大駕光臨,蓬荜生輝啊。”
湛非魚溫婉一笑回了一禮,“世叔客氣了……”
這邊一番寒暄,何暖已經把壽禮遞了過去,負責接待女眷的瞿氏此刻也帶着丫鬟婆子快步走了過來。
瞿氏看到湛非魚時不由眼睛一亮,好一個乖巧漂亮的姑娘,半點不比京城這些世家千金遜色,“今兒客人多,讓湛姑娘久候了,這邊請。”
瞿氏笑容親切而溫和,一邊引着湛非魚往内宅走,一邊繼續道:“老太太平生最遺憾的是沒個孫女兒,我們常家小一輩也都是臭小子多,這不看到姑娘了,老太太必定高興。”
而此刻常府後宅常老夫人住的壽安院裏自早上起就熱鬧起來了,賓客都差不多下午才會登門祝壽,但常家的小輩們卻早早就過來了。
幾個離京城遠的小輩更是提前半個月就到了京城,住在了常府的客院,這不一大早院子裏的笑聲就沒停過。
“老夫人,湛姑娘來了。”伺候的嬷嬷低聲回禀了一句,這姑娘也不知什麽來頭,不過老爺此前交待了要好生招待着。
此刻陪坐在正廳下方的幾位頭發花白的老夫人和常老夫人是幾十年的交情,還有幾位年輕一點的婦人則是先一步過來拜壽的晚輩,這其中便有朱氏姑嫂二人。
朱氏一貫是爽朗的性子,不由笑着道:“老夫人,可是裕豐樓那位湛姑娘來了,今兒我可要見見這位姑娘,聽說一身書卷氣,把我們京城的貴女們都給比下去了。”
溫如意絕對是京城一衆才女之首,可之前在多寶閣卻被湛非魚訛去了一萬兩銀子,雖然傳言都說湛非魚貪婪,在朱氏這些當家夫人看來,終究是溫如意略輸一籌。
不了解對手的行事作風就誇下海口,湛非魚沒有趁機搬空多寶閣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否則溫如意話說出來了,别說一萬兩,就算是十萬兩,那也得捏着鼻子認了。
滿臉皺紋的常老夫人也笑了起來,“别說你好奇,我這個老婆子也好奇啊,今兒的确要好生瞧瞧,誰家能養出這麽聰慧的小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