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
“這大白天見鬼了啊。”
“不是吧,真不見了?可昨夜沒聽到其他動靜那!”
詫異的議論聲響起,因爲徐千戶親自帶着人守在了門口,衆人不能進屋子親眼查看,但昨夜大家都在馬車裏休息,但刀光劍影的誰也沒睡着。
這存放東西的屋子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除了五鬼搬運之術, 衆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一百來件的東西是怎麽丢失的。
丘懷信同樣是目瞪口呆,拍了拍石松的肩膀,“昨晚上察覺到了異常嗎?”
石松雖然也是在馬車裏,但不同于丘懷信還疲憊的打了個盹,石松是一整夜都沒合眼,不時聽着馬車外的動靜,唯恐還有人會刺殺丘懷信。
再者湛非魚的馬車距離屋子最近,丘家的馬車在第二位置,不說外面有三司的人看守着, 就連圍牆上也有黔中衛所的弓箭手,石松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這一百多件東西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丢失了,石松也是滿臉詫異。
“昨夜并沒有動靜。”石松肯定的回答。
自己的身手也許不是數一數二的,但絕對強過普通練家子,自己沒聽到動靜不說,其他守在馬車外的護院也沒有聽到,加上官府的人,昨夜這裏至少有四五十人在,不可能都察覺不到異常。
丘懷信點點頭,側目看向不遠處的屋子,“難道這屋子裏面有機關?”
不單單丘懷信如此想,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隻不過徐千戶守在門口,即便再好奇大家也不可能進屋查看。
何暖隻詫異了一瞬, 之後依舊寸步不離的守在湛非魚身側, 甚至還提高了警惕,越是這樣的情況越要警惕, 說不定就會有意外發生。
不放心之下,何暖低聲對身後的湛非魚開口:“小姐,不如待在馬車裏等候。”
如果這一百多件東西沒有丢,都回到了官府手裏,等候了一夜的湛非魚等人核實身份之後都可以離開了,畢竟他們都是光明正大來和盛軒參加競價的。
但一百二十件東西除了剩下的這十八件,包括剛剛打碎的陶壺,餘下一百零二件東西都不見了,官府必定要一查到底。
如此一來湛非魚他們就不可能輕易離開了,說不定還會懷疑他們就是竊賊,畢竟他們的馬車就在屋外停放了一整夜。
急匆匆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佘指揮,此刻他也顧不得什麽品級尊卑了,陰雲密布的臉上眼神陰翳的駭人,周身的殺氣都毫不掩飾,讓膽小的人看到了都吓的兩腿發軟。
丘大人和葛大人緊随其後,兩位位高權重的大人同樣面色難看,看守屋子的兵卒是從三司調派過來的, 也是起到互相監督的作用, 可誰曾想這樣的嚴防死守之下依舊出了岔子。
丘大人隻是餘光掃了一眼湛非魚和丘懷信, 随後大步往屋子裏走了進去。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真論起查案來葛大人才是行家,這會也不需要丘大人開口,葛大人一進屋子就看是一點一點的勘查起現場來。
屋子不算大,是和盛軒的賈掌櫃爲了布施而搭建的,剛好在圍牆這邊的角落裏起的房子,即便布衣施粥的時候百姓衆多也不會影響的哦啊和盛軒的正常生意。
“屋内沒有窗戶,昨夜這道門是一直開啓的。”葛大人打量着這不大的屋子,屋子左側擺放着一張圓桌和兩把椅子,右側則是一組木制雕花櫃子,用來存放布施的米糧布料一類的,平日裏都是空置着。
“除非是神仙手段,否則誰能在幾十号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東西偷走!”佘指揮站在門口向着外面看了過去。
左側是一溜排整齊整齊的十多輛馬車,距離屋子門口不到兩丈的距離便是火堆,這會還冒着青煙。
昨夜三司的人就在火堆這裏守着屋子,十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飛進去一隻蒼蠅都看的一清二楚。
至于馬車左側則是圍牆,又弓箭手蹲守着,也杜絕了有人翻過圍牆潛過來的可能,至于屋子右側空地上則是一整排的鹿砦,防止有敵人會從這邊攻進來強行搶奪。
佘指揮轉身看向屋子裏正在檢查櫃子的葛大人,“這屋子不說是密室也差不離,東西到底是怎麽丢的?隻怕不是五鬼而是有内鬼!”
即便是神偷也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把東西偷走,關鍵這還不是一兩件,而是整整一百零二件,小物件倒可以随身攜帶,可那些擺件有的就兩尺多高,怎麽偷怎麽藏?
即便真有通天手段把東西從屋裏走偷出來了,可外面刀光劍影的,三司的人、黔中府衙的捕快、衛所的兵卒,還不時有兵丁巡視,再者昨晚上和盛軒周圍都被封鎖死了,這東西偷到手了也運不出去。
丘大人沒理會含沙射影的佘指揮,看向面色沉重的葛大人開口:“屋子裏可有機關密室?”
這是丘大人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出了内鬼又如何?看守屋子的是三司的人組成的,内鬼隻可能一個兩個,不可能全都是!
再者除了三司的人,外面還有二三十個護院侍衛,不說其他人,丘大人想到湛非魚身邊跟随的何暖還有四個護衛,這四人不是出自學士府就是來自禁龍衛,他們距離屋子不到一丈遠,有人潛入進來前前後後偷走了百件東西,何暖他們不可能沒有察覺。
丘大人沒說的是丘懷信也在外面待了一整夜,其他人發現異常不禀告都可能,都丘懷信絕對不可能隐瞞。
确定櫃子都沒有問題後,葛大人正在用刀柄敲擊着牆面,一寸一寸的敲,仔細的聽着聲音,悶沉沉的聲響這說明牆壁是實心的,不可能存在機關。
等葛大人把牆壁都檢查一遍後,又開始檢查地面,和盛軒背後的東家是皇商劉家,不差銀子之下,即便隻是一間普通的屋子,地面也是用青磚鋪砌而成的。
等葛大人把所有地磚都檢查了一遍後已經是兩刻鍾之後了,牆壁、地面都沒有問題,屋子裏的三位大人不由自主的再次擡頭看向屋頂。
“袁承,你去屋頂檢查一番!”丘大人這邊一開口,葛大人也派出按察司最得力的手下秦風,倆人一前一後上了屋頂。
屋子外湛非魚也跟着衆人一般擡頭看了過去,雖說看不到屋頂,但看着架勢不用想也知道屋子裏沒有發現機關密道。
“屋頂若是有動靜我們必定能發現。”丘懷信皺着眉頭向着站在門口的丘大人看了過去。
若真出了事,父親必定會被朝廷問責,如此興師動衆之下還讓人偷走了上百件東西,黔中道上下的官員都逃不過朝廷的追責。
湛非魚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何暖。
“屋頂昨夜有人蹲守,而且從屋頂進入屋子的動靜會很大。”何暖昨夜把馬車停到這裏後,第一時間就觀察了四周,不單單圍牆上有弓箭手,屋頂上同樣也有兩個弓箭手,而且蹲守了一整夜,直到天亮之後才離開的。
天亮了,若是有人落在屋頂上,大白天的是個人都能看見,昨夜徐千戶安排了人守在屋頂也是擔心有人借着夜色的掩蓋通過屋頂進入屋子。
“進去了也沒辦法偷走那麽多東西,偷走了也送不出去!”丘懷信接了一句,他不是練家子但也知道誰也不可能把屋子裏的東西這樣悄然無息的偷走。
一百多件那,若是一個人偷估計得忙碌一整夜,難道四周的兵卒都眼瞎了耳聾了,一個都聽不到動靜。
若是幾人合夥偷竊,丘懷信感覺更不可能。
昨夜能自由走動的都是官府的人,而且還都是幾人一隊,雖說一隊裏人最多的便是指揮司的兵卒,但指揮使司和按察司都會派人跟随,這便是互相監督,所以不可能有人能躲過三司的耳目盜走這些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