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五指印的臉,蔡大人無恥的把徐千戶三人拖下水,畢竟明面上他才是朝廷命官,徐千戶必行執行命令。
“人至賤則無敵,這話說的一點不錯。”嘲諷聲毫不客氣的響起,湛非魚看着即便暴怒卻還保存着理智的蔡大人,“阿生, 把人拿下!”
“是!”何生領命的同時,身影瞬間向着蔡大人撲了過去。
“豎子爾敢!”又驚又怒的喝罵聲響起,蔡大人迅速後腿想要逃走,可惜何生速度更快。
眨眼的功夫,剛剛還叫嚣下令的蔡大人此刻被面無表情的何生壓跪在地上,再沒有了那股子嚣張霸道。
“不想蔡大人血濺當場, 還請徐千戶你們退到外面。”湛非魚繃着包子臉, 看着倒有幾分兇神惡煞。
但在徐千戶聽來這威脅聲不亞于天籁之音, 瞬間就讓将他從進退兩難的境地裏解救出來了。
“隻要你們确保蔡大人的安全,我們立刻就退出去!”徐千戶大聲開口,對着曹副千戶和朱副千戶再次開口:“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議事廳!一切以蔡大人安全爲重!”
“徐恒!”從牙縫裏擠出話來,蔡大人何嘗不知道徐千戶這是在借機脫身。
可惜蔡大人剛一開口,何生手上猛的用力,痛的蔡大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徐千戶三人退到了門外。
“等一下!”湛非魚再次開口,一手指着被扣押的蔡大人,“一刻鍾之内把我的人都放出來,否則的話别怪我心狠手辣。”
“啊!”伴随湛非魚的威脅,何生再次用力,蔡大人痛的慘叫出聲,隻感覺胳膊都要被何生給擰下來了。
“是!”徐千戶立刻應下,三人忙不疊的跑了出去。
半晌後,夜色之下的徐千戶三人對望一眼, 不約而同的大笑。
“他娘的,總算出了這口惡氣了!”曹副千戶暢快的大笑着,回頭看了一眼燈火明亮的議事廳,如此一來蔡大人至少沒辦法在明面上追究黔中衛的責任。
朱副千戶也是心情愉悅, 不過想到蔡大人那睚眦必報的狠辣性子,不由開口:“先把那些人放出來,老太爺那邊的人該如何處置?”
“先關着。”徐千戶接過話,案子還沒有審查,天知道誰和蠻夷勾結,把人都關押着總不會錯。
議事廳裏,等肩膀處的劇痛緩解了幾分,蔡大人陰狠的目光再次看向湛非魚,“湛姑娘好大的膽子,公然襲擊朝廷命官,不知道是不是遠在京城的顧學士給你的膽氣?”
直接無視了蔡大人,湛非魚看着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十二個親兵,“把他們的腰帶抽下來,然後兩個一組綁起來。”
趴地上的三個親兵表情倏地一變,憤怒的看向下令的湛非魚,他們還打算找機會偷襲救下大人,誰知道這小姑娘竟然這麽惡毒!
這種事自然不需要何暖動手,幾個黑色夜行衣禁龍衛立刻走了過去。
“以防萬一先把他們的胳膊給卸掉!”湛非魚又補充了一句, 嬌俏白嫩的小臉一片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卻透着一股子狠厲無情。
肩關節被卸掉的咔嚓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十二個親兵痛的面色煞白,一個個沒有反抗之力的被反捆了起來,剛好倆人一組,一人的腰帶用來綁手,一人的腰帶用來綁腳。
片刻後,十二個人背靠背的被捆綁在一起,禁龍衛特殊的打結手法,别說他們已經被卸掉了肩關節,即便胳膊完好估計也解不開。
至于蔡大人同樣被卸掉了肩關節,最後坐着被綁在了椅上。
……
第二日,天氣依舊燥熱,大清早陽光就明亮的刺眼,人質在手,馬車上的行李被徐千戶給送了過來,湛非魚這一夜睡的很好。
“小姐,丘大人就要到了。”何暖将窗戶打開,讓穿堂風吹進來屋内。
“能将消息隐瞞一夜才讓丘大人知曉,這也是本事。”坐在桌邊的湛非魚合上書,起身活動來了一下身體,透過窗戶看着守在院子裏的禁龍衛,“關押在牢裏的那些人會招供嗎?”
“隻怕有些難。”何暖知道禁龍衛的審訊手段,但那些人都是老太爺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想要讓他們招供,絕非易事,尤其是時間如此緊迫之下。
沉思半晌,湛非魚烏黑的眼眸裏凝聚起冷意,“既然如此派人過去廢掉他們的手腳。”
不把人直接殺了是顧慮到徐千戶,畢竟這裏是黔中衛,關押在牢裏的人若是死了,徐千戶他們難辭其咎,但隻把人手腳廢了,人都還活着,後續該怎麽審怎麽查都不影響。
……
“卑職拜見大人……”看到快馬而來的一群人時,徐千戶立刻帶着黔中衛上下前去迎接。
“在黔中衛卻讓歹人劫持了指揮司佥事,徐恒,你的黔中衛莫非都是酒囊飯袋的廢物?”爲首的官員沒有開口,說話的中年将軍翻身下了馬,深藍色直裰,青玉的發冠,乍一看還以爲是文官。
“卑職無能。”單膝跪地的徐千戶隻能認罪,畢竟這是事實。
将馬鞭丢給身後的親兵,丘大人冷聲開口:“佘指揮,現在不是問罪追責的時候,徐千戶,前面帶路!把事情的始末詳細的說一遍。”
一行人快步進了黔中衛,等徐千戶把事情言簡意赅的說了一遍後,衆人剛好到了議事廳外的院子,一眼就看到守在這邊黑色勁裝的禁龍衛。
“呵,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土匪窩!”佘指揮冷笑出聲,若單看面容的話,這些黑衣人丢到大街上都認不出來,誰能想到這就是殺人如麻的禁龍衛。
徐千戶已經被罵的麻木了,左右他退讓也是爲了确保蔡大人的安全。
不同于佘指揮的刁難,身爲指揮同知的殷大人卻面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悠哉的調侃道:“怪就怪蔡佥事急功近利,想要撈個功勞,可也得量力而行,這不自己被人劫持了,反而連累了整個黔中衛,今年我是沒有臉去京中述職。”
放眼整個黔中道官府,誰都知道殷同知和佘指揮面不和心也不和,逮着機會就争鋒相對,蔡佥事又以佘指揮馬首是瞻,此刻他落難被殷同知嘲諷再正常不過。
“丘大人,不如我帶人殺進去。”殷同知笑眯眯的開口,一手抽出佩劍,白皙的俊臉邪魅而兇殘,“至于蔡佥事,我想他是甯可站着死也絕對不會跪着生,蔡佥事以身殉國,實乃我輩楷模,諸位可要銘記!”
徐千戶等人低着頭,連呼吸都放緩了,殷同知這絕對是打算趁着混戰弄死蔡佥事,人都死了,身後美名有屁用?
焦知府等人同樣也都不敢開口,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反正這是指揮司的事,他們這些外人還是不要招惹爲妙。
佘指揮垂在身側的雙手猛地攥緊成拳頭,幾乎威脅不知臉上的平靜,“殷同知這是要大開殺戒?可惜丘大人再次,還輪不到我們指揮司做主!”
畢竟丘大人才是黔中道布政使,當之無愧的封疆大吏,品級也高過佘指揮。
“随本官進去!”丘大人率先邁開了步子。
無比可惜的啧啧兩聲,殷指揮隻能收回長劍,優哉遊哉的跟在後面。
聽到說話聲後,湛非魚立刻從屋子裏迎了出來,“本打算去黔中府拜訪,不曾想在路上一而再被耽擱了,學生湛非魚拜見大人。”
丘大人一言難盡的看着給自己行禮的湛非魚,這便是以一己之力幹掉了丘家三房的小姑娘,也是小叔一封接着一封家書交待要好好照顧的小姑娘,這人一來就要把黔中道的天給捅了窟窿。
“不必多禮,你是小叔的半個弟子,論起來和本官乃是同輩。”丘大人這一開口,着實讓身後一群黔中道的官員都傻眼了,這輩分可就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