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自诩爲出身京城勳貴的姚家，姚蓁意耐着性子給湛非魚剖析了京中複雜的人脈關系，姚家如今雖然沒落了，但瘦死的駝駱比馬大，至少不是出身鄉野的湛非魚可以相比的。
“姚蓁意，你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有多蠢才會以爲湛非魚會巴結你們姚家？”嘲諷聲響起，袁康平不屑地看着蠢到不自知的姚蓁意，“湛非魚師從顧學士，就算是你祖父給她提鞋都不配！”
“你給我閉嘴！”姚蓁意滲着鮮血的面容因爲憤怒而扭曲起來，再次尖聲叫罵，“袁康平你不過是個屢試不中的酸秀才而已，你根本什麽都不懂！顧學士是朝臣，可他管不了後宅之事，沒有我姚家幫襯，湛非魚别指望在京中立足！”
自己還沒有去京城，這一個個都開始操心起自己日後在京城的處境。
湛非魚無語的看着怒罵到恨不能手刃對方的袁康平和姚蓁意，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夫婦也算是絕配。
袁康平最恨别人提自己鄉試落榜的事，尤其是姚蓁意這蠢婦還一句一句的往自己心口紮刀子。
喘着粗氣，暴怒的袁康平猙獰着臉，在姚蓁意罵的痛快的時候猛的站起身來，一把掐住了她脖子。
“你罵啊？你繼續罵啊？”獰笑的逼問着，袁康平看着因爲不能呼吸而漲紅臉的姚蓁意，隻感覺莫大的痛快。
“我是孬種，可你還不是千裏迢迢從京城嫁給我這個孬種？京城那麽多世家子弟，你爲什麽要嫁給我，因爲你不配！因爲他們看不上你！”
嗚嗚……被羞辱的憤怒和窒息的痛苦讓姚蓁意瘋狂的伸出手往袁康平的臉上抓了過去，一下一下，恨不能把他的臉皮子都給撕下來。
呃……
湛非魚再次傻眼了，尤其是看到姚蓁意臉憋得通紅，可雙手卻依舊死死的摳着袁康平的臉，皮肉都被摳下來了。
袁康平同樣瘋狂，臉上是遍布的血痕，可他卻死死掐着姚蓁意的脖子不松開，看着她痛苦的翻白眼，雙手掐的更加用力。
袁夫人和苗氏倒真希望這兩人互毆緻死，這樣還給袁家除了禍害，可惜婆媳倆都出身書香之家，禮教和規矩讓她們做不到置之不理，再者還有一個搖搖欲墜的老夫人在。
袁夫人捂着胸口開口，“還不快把這兩人拉開。”
管家立刻讓人把扭打在一起的袁康平和姚蓁意分開了，四個護院都是練家子差一點都摁不住發瘋的夫婦倆。
咳咳……劇烈的咳嗽着，姚蓁意雙眼充血的死死的盯着袁康平，話卻是對湛非魚說的，“隻要你幫我弄死這個畜生，湛非魚，日後我姚家就爲你所用！”
估計剛剛的厮打也讓姚蓁意意識到湛非魚真的不屑巴結姚家，所以她就換了條件，至于姚家日後會不會信守諾言，姚蓁意就管不了那麽多了，誰讓他們把自己嫁到袁家這個狼窩。
湛非魚沒開口，鬧出今日這一出後，袁家也不會再讓姚蓁意和袁康平出來了，畢竟大房還有兩個兒子，日後要科舉出仕，還有孫子輩在讀書，估計袁知府會秘密的處理了這兩人。
袁老夫人這會終于緩了過來，身體顫巍巍的依靠在婆子身上，嘶啞着嗓音問道：“康平，你爲什麽變成這樣？你不滿這親事，爲什麽不和我說？”
縱然袁康平再瘋癫、再狼心狗肺，可在袁老夫人眼裏他依舊是她的孫兒，是喪父喪母之後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
袁康平再有不對，那也是姚蓁意這個妻子逼的，否則當初那麽乖巧懂事的孩子怎麽會變成這般面目可憎。
“我爲什麽要說？我父母被你的大兒子害死了，你不也當做不知道？”放聲狂笑着，袁康平對老夫人同樣充滿了恨意，知道她哪裏痛就往哪裏戳，“你口口聲聲讓我感恩，讓我孝順大伯，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這個老不死的竟然要我孝順仇人？”
“你……”袁老夫人知道袁康平有怨氣，可她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說。
不等袁老夫人開口，袁康平打斷她的話再次獰笑，“也對，我的好大伯可是四品知府，你這個老夫人當然要護着他，否則怎麽被人巴結被人吹捧，可你就不怕我爹娘從陰曹地府回來找你嗎？”
“夠了！”一道暴怒的呵斥聲陡然響起，袁康平幾人回頭一看，卻見袁知府面色鐵青的站在垂花門處，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聽了多久。
将所有的怒火和情緒都壓制了下去，袁知府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老夫人，“把老夫人扶進去，送一碗參湯過來。”
至于被抓住的那些闖入者，袁知府眼神狠厲了三分，“方侍衛，你把他們先押下去，本官先處理家務事。”
“是，大人。”方旭立刻應下，帶着幾個侍衛和護院把人帶下去暫時關押在府中的空屋裏，待袁知府忙完之後再來處置這些歹人。
湛非魚倒是想告辭，說到底是袁家的家務事。
“湛姑娘還請移步，權當給本官當個人證。”袁知府對着湛非魚拱拱手，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湛非魚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更何況這個侄媳婦是姚家人，日後姚家若是追問起來，袁知府也算有個證人。
正廳裏，袁夫人伺候着袁老夫人喝了參湯，可看着她臉色實在難看，不由關切道：“娘，老爺已經回來了，不若我送你回房休息。”
“不用，我這把老骨頭還死不了。”袁老夫人冷聲開口，她雖年紀大了可眼睛沒有瞎，剛剛她分明是故意拖延，等康平的臉都被抓花了，這才讓管家把人拉開來，她這是借機報複啊。
一想到此，袁老夫人又是心痛又是無奈，拼着一口氣在也不會讓大房直接處理了袁康平。
婆媳倆相處了三十多年了，袁夫人自然看出老夫人的不滿，倒也不再勸了，老夫人心疼孫子，難道自己不心疼兒子？
康望差一點被袁康平這個畜生給毀了，袁夫人這會想起來依舊恨不能把人給活剮了，哪還顧得上老夫人這個婆婆的感受。
袁康平和姚蓁意讓大夫處理了一下傷口這才被帶到了大廳裏，或許是已經瘋過了，倆人面色都極其難看，卻不敢再發瘋了，陰沉着表情在下人的攙扶在坐在了椅子上。
端坐在主位上，袁知府神色肅穆，看了一眼坐在下方的袁家幾人，目光最後從喝茶掩飾尴尬的湛非魚身上掃過，“康平，你既然懷疑我殺了你父母，那這些年你爲什麽從沒有問過？”
不等袁康平回答，袁知府聲音冰冷的當人瘆得慌，“不必說什麽忍辱負重，你不過是貪生怕死而已，怕我也對你下殺手，所以你才一直苟且偷生，暗地裏投靠金九爺，想要借着金家之手來報仇。”
袁知府這幾年也經曆過好幾次危險，最嚴重的兩次差一點喪命，他一直以爲是金家勢大，自己的計劃才會洩露被金家知曉，如今才知道是袁家出了内鬼出了吃裏扒外的叛徒。
張了張嘴，袁康平終究沒有開口反駁，因爲他知道自己不敢，他怕死。
“康平，你大伯絕對不可能害死你爹娘！”袁老夫人有氣無力的開口，她親手養大的兒子她知道，更何況他們兄弟情深，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
“娘，當年二弟出事後，我也派人秘密調查了……”袁知府也不再隐瞞，金家倒了，真相自然可以大白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