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音挽自己不安心啊。
她心說我才嫁過來多久啊,之前玩命減掉的肉就通通回來了,這怎麽行呢。
于是她又暗戳戳的翻出了那根繩子。
但如今她的意志力已然不似當初那般堅韌,堅持不下去不說,連最基本的動力都調動不起來。
賀君拂原本是不反對她減肥的,想着她願意折騰就折騰呗,但後來眼見她那麽糾結痛苦,便直接将那根破繩子給丢了。
“減什麽肥啊,有點也不胖,放心吃。”
“可是……”
“之前我就沒告訴你,當日成親時你瘦的那個小體格,我抱着跟摟個骨頭架子似的,手感一點都不好。
現在這樣多好,到處都肉乎乎的,讓人愛不釋手。”
他說着,還掩飾似的在她臉上掐了一把。
段音挽噘嘴:“可是胖了就不好看了。”
“誰說的這種混賬話?我把他舌頭割下來!我們家挽兒怎麽都好看!”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她碗裏夾肉:“我可是你夫君,我說的話你不信,反倒信那些不相幹的人,這是什麽道理?”
“那我胖了,你日後嫌棄我怎麽辦?”
“我不嫌棄,我就喜歡你肉乎乎的。”恐她不信,賀君拂就又生出了一個主意:“要不這樣,日後我也不練劍了,多多的吃肉,把自己吃胖了就換我怕你嫌棄我了,可好?”
聞言,段音挽默默将擺在他面前的肉挪到了自己跟前,小聲嘟囔着:“那還是别了,我怕我到時候真的嫌棄你。”
賀君拂:“……”
哦吼,小醜竟是我自己。
爲了不讓媳婦有機會嫌棄自己,賀君拂自打這日起便愈發積極的舞劍強健體魄。
段音挽呢,徹底安了心,也不糾結了,每天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長安城中的女子别提有多羨慕她了。
已婚的懊悔當日怎麽沒嫁個像毓王這麽好的人,未婚的默默祈禱嫁個像毓王這樣的人。
賀君拂有多寵着段音挽呢,平日裏帶她滿街亂晃溜達玩就不說了,最讓人想不到的是,有一次他居然帶她去青樓了。
起因就是因爲段四姑娘的一句話。
那會兒她迷上了看話本子,那故事編的都沒邊了,但架不住她愛看啊,所以賀君拂就整日往府裏倒騰各種風月話本。
其中有一本裏面講的就是青樓歌伎的故事。
段音挽隻聽說過但從來沒去過,是以便好奇的問他:“青樓什麽樣啊?”
賀君拂語氣随意道:“三六九等,各不相同,一兩句是說不完的,要親眼見了才知道。”
然後他就給段音挽搞了一套男裝,入了夜便帶她去了長安城最有名的青樓,滿春院。
那老鸨是眼睛多毒的人,一眼就瞧出了段音挽是女扮男裝。
再看看護崽子似的賀君拂,便了然他們定然不是來尋歡的,是以也沒讓姑娘們招待他們,就任由他們在樓裏轉了轉。
滿春院是一等青樓,不似那等給錢辦事的地方,樓中女子多是色藝雙絕,還有的姑娘隻賣藝不賣身。
縱然是賣身的那些,也講究個斯文有禮,絕不似那等狂蜂浪蝶一般也不顧多少人在場見到男人便熱情的撲過去。
段音挽好奇的東瞧瞧、西看看,覺得自己長見識了。
但恐家中長輩知道她如此胡鬧責罵她,是以這事兒她誰也沒敢告訴。
再說這位毓王殿下。
他連青樓這種地方都能領自家媳婦去逛逛,可想而知戲院什麽的更是不在話下。
不過這日小兩口聽戲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點事。
賀君拂出去解手的工夫,回來時經過一個隔間門口,聽到裏面有兩個男人在閑聊,意外聽到了他“毓王府”三個字。
其中一道聲音說:“唉,也真是難爲這位毓王了,爲了求條生路竟娶了段家的那個小肥妞。”
他的同伴不解道:“诶?不是都說是毓王對毓王妃一見鍾情,這才急吼吼的找媒人去段府說親嗎?”
“嗐,你知道什麽!他那是爲了讨好太子和太子妃,否則換了你你願意娶那麽胖的女子啊?”
“我可不願意,抱都抱不動。”
“我聽說啊,那毓王爲了哄着那毓王妃,變着法的領她玩,這換了哪個男人做得到,還不是看着她身後的段家,不敢惹她罷了。
對外說什麽寵妻,不過是博個美名罷了,我就不信他放着長安城那麽多窈窕女子看不上,偏相中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女漢!”
話落,惹得同伴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