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墨一把将段音離摟進懷裏,明顯比方才得知她小時候救過自己時激動多了。
段音離被迫高高的仰着頭,下颚勉強搭在他的肩膀上,腳尖堪堪點着地,心裏有些茫然。
他……這是怎麽了?
感覺到耳邊熱熱的,段音離覺察傅雲墨又要吻她,她再一次像方才那樣躲開了。
這次傅雲墨是徹底愣住了。
怎麽又不讓他親?
他四下看了幾眼,這裏空空蕩蕩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并無旁人再來打擾。
以爲她是羞的,傅雲墨柔聲安撫:“别怕,沒人會看到。”
話落,他再次低頭。
段音離又要躲開的時候,他忽然捧住她的雙頰,徹底斷了她的後路。
傅雲墨臉上的溫柔之色褪了幾分,沉眸吻了上去,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爲什麽不讓他吻!
究竟她有什麽不可言說的理由,還是沒有理由,她就是單純不喜歡跟他親近,因爲心裏沒有他……因爲沒有,所以厭情蠱才起不到作用。
這個想法,差點将傅雲墨逼瘋了。
他接受不了段音離心裏沒有他。
或者說,他是接受不了在發現這一點時自己心裏萌生的各種陰暗的念頭。
因爲心裏帶着些氣,上次總結出來的經驗忘了用,于是傅雲墨再一次将段音離的唇給咬破了。
然後毫無意外的,他再次被她用針紮了。
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放開她。
段音離又不可能真的狠下心将他紮壞了,隻能收了手。
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了。
她拽住他的袖管,輕輕晃了晃,很細微的動作,不是掙紮,傅雲墨卻立刻就感覺到了。
他睜開眼睛看她,唇卻還含着她的。
見她那個小眼神可憐兮兮的将自己望着,心裏的氣莫名其妙就消了大半。
段音離還扯着他的衣袖在那晃,生生晃的他整顆心都跟着蕩。
到底是放開了她,沒再繼續。
一得了自由,段音離立刻擡手捂住自己的唇,看得傅雲墨眼底冒火,差點沒控制住拽下她的手再親幾口。
他掐着她的腰,怕她跑了似的:“阿離,躲什麽?”
段姑娘有問必答:“不想讓你親。”
傅雲墨都要被她的誠實氣笑了:“……爲何?”
她低頭,小聲嘟囔:“也不甜、也不香……還有點疼……”
關鍵是傅雲墨每次親她的那個架勢都讓她下意識有些退縮。
從小到大她鮮少對什麽人無計可施,因爲在意的就呵護,不在意的就無視,讨厭的就弄死,一切都是這麽簡單。
可面對傅雲墨時卻很複雜。
她明明在意他,不會因爲自己不想讓他親就無視或者弄死他,爲此很是爲難。
傅雲墨也沒有想到,他小媳婦不讓他親不是心理原因,而是生理原因。
說白了,就是他的吻技被嫌棄了呗。
雖然有些心酸,但他心裏終歸還是松了口氣。
不是心裏沒有他就好。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倆這感受和體驗也差太多了吧?他這味覺比較差的人都覺得親她的時候甜甜的,怎麽阿離會說既不甜也不香呢?
不會是阿離的味覺也出問題了吧?
或者是心理感受影響了感官享受?
想到蘇羽清方才的話,傅雲墨爲彼此不一的體驗找到了理由,想着也許不是因爲自己吻技太差:“阿離,會不會是你中了厭情蠱的緣故?”
“那蠱蟲已經解了。”
“……”好吧,就是他吻技太差。
看着她再一次被自己吻破的唇,傅雲墨一改之前強勢的态度,摟住他家小媳婦溫聲軟語的開始哄:“是這樣的阿離,第一次吧……是因爲我沒有經驗。”
“剛剛是第二次。”
“……方才你不讓我親,我一着急就把經驗給忘了。
下次,下次一定是甜甜的,我保證!”
段音離頗爲爲難的皺了下眉頭,想了想說:“抱抱不行嗎?”
爲何一定要親呢?
傅雲墨異常堅定的搖頭:“不行!”
他心說這會兒連親都不給親,那日後大婚自己不是連個邊兒都碰不着,那還怎麽洞房!
從長久利益打算,這位太子爺覺得自己決不能做出讓步。
好在段音離也沒羞沒臊慣了,想着談個戀愛也不能總也不讓人家碰啊,罷了,親就親吧,不就是嘴破個皮嘛,咬牙忍一忍就過去了。
瞧着她那一副視死如歸的小模樣,傅雲墨内心真的是備受打擊。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活了兩輩子什麽大風大浪都見了,結果折在了跟小媳婦親熱這件事上。
太丢人了……
未免段音離一直琢磨他吻技太差這回事,傅雲墨轉移話題道:“對了阿離,你怎麽忽然來這兒了?”
“來看你。”
太子殿下很開心,又問:“誰帶你來的?你那丫鬟?”
“是我師父。”
“你師父?”
“嗯,我七師父。”段音離的語氣有些許得意:“他想我了,來長安城看我,我就順便求他帶我來見你。
哦對!方才蘇羽清口中提到的那個來天機府偷東西的人就是我師父。
他隻圖财,不害命,所以你别擔心他會來傷害你。”
“……原來如此。”
傅雲墨原以爲,段音離口中的師父是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或者和段峥年紀相當,結果當他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年輕男子夾着段音離一躍而走時,他差點沒一個忍不住追上去。
如此年輕俊美的一個人,是将阿離從小養到大的師父?!
“初一。”
初一神出鬼沒的現身:“屬下在。”
“外面的事盡快,無暇在此久留。”再耽擱兩天媳婦被人拐跑了怎麽辦!
“是。”
初一也不想在這待,回東宮多好啊,整天吃香喝辣的。
就這樣,在傅雲墨和景文帝不約而同的推波助瀾下,左慈之死與國師欺上瞞下一事急轉直下。
先是東宮的一名宮女露出馬腳,在京兆尹陸機的審問下承認是她奉國師之名偷走了十六的衣服并送了那份約見的信。
但她隻做了這些,别的事情她毫不知情,還是昨日事發之後她才聯想到了一切。
與此同時,龍骧衛指揮使桓玄親自去行宮捉拿國師等人,結果遲遲未歸。
剛好左慈一事又關系到國師,景文帝便又派了面上的羽林衛出動。
結果兩撥人馬皆爲國師所害,被他給溜了。
龍骧衛副指揮使進宮請罪,說國師不知是用了什麽毒,害的指揮使桓玄至今昏迷未醒。
而國師則是被人救走,下落不明。
景文帝震怒!
令鄂清将他的罪行一一公之于衆,下旨全國緝拿國師,朝野震蕩!
值得一提的是,聖旨降下之後,撫遠侯将自己及其家眷自行禁足在府,以證清白。
不過景文帝如今壓根沒工夫搭理他,他正爲桓玄的情況擔憂呢。
要知道這麽多年,桓玄從未受過這麽重的傷。
不止是他,羽林衛和龍骧衛中各有傷者,均和他一樣昏迷不醒。
龍骧衛中有擅醫術者對此一籌莫展。
他們身上雖受了些外傷,但并無内傷,也沒有中毒的迹象,照理說不該至今未醒。
最後還是鄂清心思轉的快,小聲提醒景文帝:“陛下,您可還記得皇後娘娘說過,端王殿下身體虛弱非是生病,而是中了蠱。”
景文帝恍然:“你是說……”
“您何不請段三姑娘來瞧瞧,若是蠱,說不定她有法子能解。
若不是蠱,咱們也未損失什麽,再另想辦法就是了。”
“這倒是個辦法,隻是……”景文帝話音未頓。
鄂清知他甚深,忙道:“日後太子殿下即位,這龍骧衛也是要交給他的,老奴瞧着太子殿下對段姑娘的情意,怕是不會瞞着她龍骧衛的存在。
您當年不是也沒瞞着孝賢皇後嗎?
而且奴才瞧那段姑娘是個有分寸的,太後在雲隐寺中毒一事她不就一直守口如瓶嘛,想來不會對旁人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