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朝的腦子嗡嗡作響。
他沒弄明白,自己明明是被人踹進湖裏的,怎麽就變成英雄救美了呢?
關鍵是他沒有救成不說,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這就有點丢人了。
是以這會兒聽到傅雲墨的話,傅明朝隻覺得對方擔心不足,奚落有餘,偏自己又不能反駁,畢竟比起救人不成,肯定是被人踹進湖裏更丢人。
哼!等他好了一定要找那個王八蛋算賬!
他方才隻顧着在水裏撲騰了,根本沒看到究竟是誰踹了他。
不過……段音離在岸上,她一定看到了,問她就好了。
被擡走的時候,傅明朝的視線還在人群裏搜尋段音離的身影,結果一無所獲。
傅雲墨倒是瞧見了。
他沉眸看着段音離和符祿悄悄離開的背影,目光愈發深邃幽暗,似攜了初春的一縷涼風,令人心底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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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衆人都在圍觀傅明朝,符祿趕忙引着段音離去給符笑看病。
一路行去,段姑娘分神瞧了瞧侯府景緻,發現這高門大戶的确是與段府不同,青牆遊廊,煙柳畫橋,古樸井然中透出一絲雅緻。
“來,往這邊走。”符祿一邊給她指路,一邊向她解釋道:“笑笑自小就喜靜,再加上身子不好需要靜養,住的便比較偏僻,不大好找。”
段姑娘認真的點頭附和:“嗯,是不好找。”
這要是她自己走的話,估計能繞到天黑。
不遠處,綠楊影裏透出一座清幽的小院,風簾翠幕,不近喧嘩。
院前有一個小池溏,上面浮着幾隻睡鴨,池塘淡黃嫩柳,枝上栖着兩隻黃鹂鳥,鳴聲悅耳,婉轉多變。
及至院門前,符笑身邊的貼身婢女莺兒出來相迎。
她看到段音離時眼睛都直了。
段姑娘也多看了她兩眼,腰間的鈴铛輕動,音色堪比黃鹂的歌聲。
莺兒:“七公子、姑娘,裏面請。”
她神色恭敬的俯身,擡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卻不想,段音離忽然拉過她的手,面無表情語氣平靜的說:“姑娘這手可是大富大貴的相!
手指細又長,家中有餘糧。
手硬如幹柴,日後必發财啊。”
符祿:“……阿離,你什麽時候還學會給人看手相了?”
段姑娘松開莺兒的手,小聲嘀咕了句“剛才學的”便擡腳走進院中。
有四師父在,這種故弄玄虛的俏皮話她聽得耳朵都快起老繭了,信口胡謅兩句自然不在話下。
再說莺兒低頭掃了一眼自己又短又胖的手,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這位姑娘……該不會是個江湖騙子吧?
被打上騙子标簽的段音離跟在符祿身後走進符笑的閨房,一隻腳方才踏進去,她便聞到了濃濃的藥味。
符笑卧在内間的榻上。
她的年紀與段音離相當,精神氣血卻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雖生得暖玉含春,靜香依影,卻面色蒼白,腰如病沈。
看着立在自己榻前明麗方豔的少女,符笑眸中難掩驚豔。
她欲起身卻被符祿眼疾手快的攔住,便隻得朝段音離歉意的笑笑:“段姑娘,我身子沉重不便相迎,失禮了。”
段音離凝着她符笑頰邊的梨渦搖了搖頭:“無妨。”
她屈指輕彈了一下自進到這個房間便沒有消停過的鈴铛,示意麒麟蠱安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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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招搖撞騙技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