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洋通過樂園設計師，已經知道了銀河聯邦大災變的具體時間，大概就在晨曦陷入睡眠之後的兩年左右。因此晨曦中記錄的銀河聯邦相關信息，在時效性上大概率還都是靠譜的。
它說這個恒星系沒有什麽開發價值，也沒有被銀河聯邦系統開發過，同時也不能進行星際傳送，這些應該都是事實。
晨曦進行星際傳送的具體原理，陸洋很久以前就了解過。
由于宇宙中的每一個天體都是動态的，無時無刻不在進行着相對運動，天體之間的相對時間流速和相對位置随時都在發生變化。
根據廣義相對論原理，引力能夠扭曲三維時空的結構，當天體的三維相對位置發生變化時，其互相之間引力，會導緻其四維空間坐标發生更加複雜的二階變化。
晨曦的星際傳送功能，需要對空間結構進行極爲精細的操作，甚至在以光年計量的傳送尺度上，都不允許出現微米級以上的誤差。
這不僅需要龐大的算力，還需要整個星球極其精确的資料。
因此銀河聯邦想要将某個未知星球登記在“空間躍遷計算主機”的資料庫中，需要提前向其投放特制的傳送信标，登記其星球的精确傳送參數。
除了少數特制的探險用星際飛船之外，絕大多數銀河聯邦民用飛船和傳送工具，都不具備不定向傳送的能力。這也是爲什麽，晨曦沒法傳送到未登記在本地資料庫中的行星。
而這顆發出銀河網絡信号的恒星系、就是獵戶座懸臂中沒有被晨曦登記的衆多星系之一。
但畢竟晨曦的本地資料庫記載并不全面，它也不能确定，這顆行星有沒有被其它計算主機或者被銀河主網所登記。
而陸洋這時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這個恒星系，有沒有可能有個空間站，甚至戴森球一樣的東西存在？”
晨曦再次否定了這個猜測：“首先，銀河聯邦一般不使用戴森球這樣落後的、不經濟的能量生産技術。至于超大型空間站的建設，也需要事先在銀河聯邦進行備案。但本機不排除目标星系存在中小型空間站存在的可能。”
“銀河聯邦的中小型空間站，一般是多大？”
“根據通行标準，空間站可居住面積達到月球表面積的93%以上，一般就被認爲是大型空間站，否則就算是中小型空間站。”
好吧……銀河聯邦的中小型空間站，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小！
這麽說來，銀河聯邦很有可能在這個恒星系，不知道什麽時候搞出來了一個小型據點。
陸洋沉吟片刻後再次問道：“晨曦，如果我讓你試着去查詢一下這個銀河局域網的詳細信息，會不會驚動這個網絡的創建者？在不暴露我們身份的前提下，你能從這個銀河局域網中獲得多少信息？”
隻用了不到1秒，晨曦便回答道：“本機可以在不留任何痕迹的情況下，查詢該網絡展示的公開信息。根據本機目前收集的全部信息，可以确定該網絡是一個普通微型民用網絡。該網絡主服務器是一台通用型的便攜式計算終端，屬于銀河聯邦低端量産型号，是專門面向銀河聯邦普通個人的商業化産品……”
又是一台便攜式計算終端？
陸洋忍不插話道：“晨曦，這台網絡服務器，性能和你比如何？”
“本機是銀河貴族私人定制的科考用高級躍遷計算主機，性能遠超這類低端通用型個人計算終端。另外根據該網絡公開展示的信息，該微型網絡的前端界面和銀河主網類似，是一個虛拟現實空間，您可以将其理解成一個超大型心靈投影空間。從表面上看，該網絡并無任何異常之處，工作狀态良好。”
接入心靈投影空間，對于陸洋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的事情了：“這麽說，我們随時都可以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匿名接入這個大型心靈投影空間？”
“可以進行嘗試！”
“那就匿名連接一下試試看吧！”
“正在申請接入目标網絡……”
“正在确認目标網絡準入條件……”
“接入目标網絡，需其最高管理權限持有者進行授權……”
“申請已提交，等待目标網絡最高管理權限持有者應答……”
“……”
“目标網絡最高管理權限持有者無應答，繼續呼叫下級管理權限持有者……”
“均無應答……”
“目标網絡處于管理權限缺失狀态，不存在任何管理權限持有者，屬于開放式網絡……”
“您可以選擇直接接入該網絡……”
晨曦一連串提示到此戛然而止。
陸洋好奇道：“目标網絡沒有管理權限持有者？按照你剛剛的提示，登陸這個網絡理論上是需要管理權限持有者同意的……難道這個局域網也是6000多年前留下的遺迹，它的主人在6000多年前全都挂了？可爲什麽，這個局域網幾千年沒人維護還能正常運行？”
“目前隻能确定，目标網絡并不存在管理員。其餘信息由于資料不足，暫無法判斷。”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陸洋繼續問道：“你剛剛說過，這個局域網的前端界面和銀河主網類似，是一個巨大的心靈投影空間。你現在能幫忙看一看，這個心靈投影空間裏都記錄着什麽内容嗎？”
“以心靈投影空間形式展示的銀河網絡，其内容必須由銀河人族通過心靈投影的方式接入後，才能正常浏覽。本機作爲不屬于該網絡主服務器的外部人工智能，沒有查看其具體内容的權限。”
“你們銀河聯邦對于人工智能的權限，真的可以說是嚴防死守了！”
陸洋吐槽完，便向雪風問道：“雪風，你怎麽看？”
雪風向晨曦咨詢道：“我們現在随時可以接入這個未知銀河網絡了？這麽直接接入進去，會不會有什麽風險？”
雪風這個問題，對于人工智能來說顯然有些過于開放式了，晨曦用非常嚴謹的措辭答道：“該網絡管理員權限缺失，因此可以默認爲開放式網絡，任何銀河聯邦公民都可以随時接入，在滿足特定條件情況下，甚至可以直接接管這個網絡。一般來說，銀河人族連接銀河網絡的過程，是通過無線腦機接口實現的，銀河網絡如果出現意外，很有可能會對用戶的意識造成無法逆轉的損害。因此任何正常的銀河網絡的第一優先級，永遠都是保護銀河人族的安全，阻止任何形式的傷害行爲。”
晨曦這一大堆話說得滴水不漏，隻不過這裏的定語和狀語實在太多，又是“一般來說”、又是“正常的銀河網絡”、又是“第一優先級”之類的，感覺就沒一個确定的答複。
這實在沒法令人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