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灣流G650閃爍着航标燈,在雲層之上飛快的掠過北極荒原,向南飛去……
安靜的機艙内隻開着地燈,發出淡黃色的微光。駱雲峰躺在寬大的沙發躺椅上,睜眼看了看手表,表盤指針顯示是三點半,他又擡頭看了看黑漆漆的舷窗,喃喃自語道:“這是下午三點半還是淩晨三點半啊?還真是有點錯亂。”
他們這一趟的航程大概有八千六百公裏左右,對于滿載航程一萬公裏的灣流G650來說,無需中途降落加油就可以直接到達目的地。
駱雲峰看了看邊上蓋着毛毯沉沉睡着的舒琳,翻了個身又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巴黎時間上午十點十分,駱雲峰的灣流公務機平穩的降落在巴黎奧利機場的跑道上,減速以後緩緩的向遠端的停機坪駛去。
飛機還在滑行中,許娟就走到駱雲峰和舒琳身邊彎腰介紹着:“駱先生駱太太,咱們已經安全到達巴黎奧利機場。現在是巴黎當地時間二十三号上午十點十五分,現在外面的地面溫度是零上7℃。”
駱雲峰聽了一笑:“昨天二十三号咱們下午飛的,現在還是二十三号,還真是時空錯亂,呵呵。”
“溫度跟家裏差不多一樣啊,還行。”舒琳透過舷窗看着外面停機坪上五顔六色各種塗裝的各國飛機,回頭問許娟:“巴黎的機場不是戴高樂機場嗎?”
“哦,駱太太,巴黎有三個機場呢,戴高樂是最新最大的一個,不過那裏各國航空公司的商業航班非常多,停機坪也是比較緊張的。一般來巴黎的商務機大多是在這個奧利機場起降和停放。至于北邊的布爾熱機場離巴黎市區比較遠,國際航班一般很少會去的。”
聽着許娟的解釋,舒琳又往外看了看。果然,随着灣流的拐彎轉向,看到不遠處停機坪上停着至少二十幾架各種型号的公務機。
灣流G650緩緩的停穩,兩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迅速的靠了過來。
許娟剛把艙門扶梯打開翻轉放下去,駱雲峰就看到了站在車邊的馬文跟他揮手招呼。
“嗨,雲峰,舒琳,你們好啊!哦不,現在應該叫駱太太了!歡迎你們來法國!”馬文笑眯眯的張開雙臂。
駱雲峰跟他抱了一下,說道:“馬文,謝謝你趕過來接我們,這次免不了給你添麻煩了。”
“虛僞,中國人的瞎客氣!是我邀請你們來的,你倆到巴黎我哪兒能不來接呢?”馬文拍了他一下。
“那也要謝謝你,馬哥!聽雲峰說你平時很忙的!”
“弟妹,前幾天真的是有些事情實在走不開,要不你們的喜酒我總要趕過去喝的!不過事情已經都處理好了,這回可以在巴黎陪你倆好好玩幾天,剛好可以過一起過聖誕節和新年。”
“我們自己玩也可以的,你時間寶貴,别太麻煩你了!”舒琳還真不是客氣,她是想和駱雲峰兩個人輕松一點。
“怕我打擾你倆的二人世界啊?弟妹你放心,我肯定會适時消失滴,哈哈!”馬文向身後一指:“走走,咱們先上車去辦入關手續。”
駱雲峰伸了一個大拇指:“還是你們這邊方便,車還能開進機場裏面。”
“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快走吧,辦了手續送你們去酒店。”馬文催促着二人上車。
馬文和駱雲峰兩口子自然是坐一輛車,滿江和馬文帶的幾個随從上了另外一輛。兩台奔馳商務車掉頭繞過奧利機場新擴建的二号三号航站樓,駛向位于一号航站樓的要客通道。
馬文讓一個漢語說的極好的女人陪着駱雲峰他們去辦理入境手續,自己則在車上等着。
機場貴賓專用通道的入境手續辦理的極快,就是填個入境卡護照上再敲個章就完事兒,這就算是正式的入境法國了。
再回到車上的時候,馬文給駱雲峰和舒琳介紹了一下這個深栗色長發,橄榄色瞳孔的法國女人:“這是詹妮,你們在法國這些天,就由她給你們做翻譯和導遊。”
“詹妮,你的漢語說的真好!”舒琳的英語極好,德語水平也足夠應對一般應用,但法語她是不會的。
詹妮禮貌的笑着回應:“我是從小就學的,也去中國上過學。”
“嗨,她自小在爺爺的酒莊長大的,别看長了張法國臉可其實和中國人沒什麽兩樣。”馬文又指着司機說:“他叫萊昂,他跟後面車上的維克多和滿江會一直陪着你們。”
一臉嚴肅的萊昂從後視鏡裏看着駱雲峰點了點頭。
“萊昂和維克多漢語會一點,但是不靈,不過反正他們平時也不會離着你們太近。”
駱雲峰問:“馬文,不用這麽麻煩吧?幹嘛派好幾個人跟着啊?”
車子離開了奧利機場,往北面的巴黎市區開去。路上馬文跟駱雲峰接着聊:“這邊可不像你們在國内,大半夜都可以到街上溜達随便逛。說實話巴黎的治安比柏林還要差一截,派幾個人陪着我才放心。”
“你可别吓唬我們啊,我家舒琳可是把法國想象的可好了。”
“好玩是肯定挺好玩兒的,巴黎古迹也多,隻是這兩年歐洲接收了不少難民,治安的确是比以前亂一些。不過等過幾天去南邊就比巴黎中央區這邊要好很多了。”
“南邊要去哪裏啊?”駱雲峰對法國的地理沒概念。
“去爺爺的酒莊啊,他在波爾多那邊。”馬文忽然想起個事兒,問道:“哎,雲峰,拍賣會你有興趣沒?”
“拍賣會我倒是參加過一次,你說的是什麽拍賣會啊?”駱雲峰想起了在港島跟謝元禮初次相逢的那次。
“貝斯達過幾天在馬賽有個拍賣會,說是會有些東方藝術品上拍。你要是有興趣咱們就去看看,沒興趣就算了,跑去馬賽不在巴黎貝斯達總部舉辦,估計也不會有啥太好的東西。”
駱雲峰還是有些興趣的:“要是方便就去看看呗,萬一有漏兒呢,呵呵。就算沒啥好東西,就權當去馬賽逛逛了。”
“行!那咱們就去看看,就當去趟馬賽吃海鮮了。雲峰我跟你說,這馬賽的海鮮煲還是不錯的,這個季節那邊的牡蛎也正肥。”
“你這一說都把我說餓了,現在這就算是進了市區了吧?”駱雲峰看向車窗外。
十幾公裏的路程并不遠,說話間車子就已經進入巴黎市區了,路上的車明顯多了起來。
馬文跟舒琳說道:“弟妹你也餓了吧?我給你們訂的拉斐爾酒店,就在香榭麗舍大街凱旋門邊上,不遠就是塞納河,離鐵塔也很近。他們酒店的屋頂餐廳看風景很不錯,咱們等下就在哪兒吃飯。”
“還不餓呢,在飛機上吃的挺好的。”舒琳看着窗外的街道和漂亮的建築,仿佛回到了家鄉冰城熟悉的中央大街。此時置身巴黎街頭她才明白,爲啥冰城以前被稱作“東方小巴黎”,還真是有那麽點像。
從一進入核心區,遠遠的埃菲爾鐵塔就時不時的總是出現在視線之中。“雲峰,看那邊!埃菲爾鐵塔!”舒琳興奮的指向車窗外。
“這橋下就是塞納河吧?”經過新橋的時候駱雲峰問。
馬文回答道:“是的,是塞納河,其實這巴黎老城最初就是圍着塞納河的幾個碼頭修起來的。”
兩台黑色奔馳商務車過了新橋,在聖日耳曼奧賽爾教堂往東,沿着塞納河邊開到協和廣場,然後拐上了香榭麗舍大街。
香榭麗舍大街,不消說這肯定是全世界知名度最高的幾條街道之一了,甚至大概率是知名度排名第一的街道。
駱雲峰看看正前方矗立的雄偉的凱旋門,又看看街邊的精美建築和各色行人,感歎道:“香榭麗舍,徐悲鴻翻譯的這名字真牛!”
自從車子拐到這條大街上開始,舒琳的目光就被街邊連綿不斷的精美店鋪櫥窗和許許多多的街頭時尚達人給吸引了。“雲峰,等下咱們一定要來好好逛逛這條街!”
“呵呵,來都來了,這次肯定陪你好好逛逛,我就舍命陪老婆了。”
“還舍命陪?雲峰你可得把這麽漂亮的媳婦兒看好了!你信不信,如果讓舒琳自己一個人逛,她走不出兩個街口就得有十個法國男人跑上來搭讪。那句話怎麽說來着?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馬文揶揄道。
駱雲峰一本正經的說道:“知福,咋不知福呢,我這次來法國度蜜月的宗旨就是:老婆要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老婆要幹啥我就幹啥!絕對要讓老婆一百個滿意!”
車子在戴高樂廣場圍着著名的凱旋門轉了大半圈,然後從星形廣場環島的第八個路口轉出去也就二百米,停在了一棟漂亮的六層建築門前。
駱雲峰擡頭仔細看看這棟折衷主義風格的建築,“馬文,酒店到了是吧?”
“拉斐爾酒店,這是我個人在巴黎最喜歡的一家酒店,也是你們夫妻在巴黎臨時的家,今晚希望你們能擁有一個法式的浪漫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