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小駱。”
馬嘯天微微點點頭,吩咐了一句。
駱雲峰聞聽便在下首邊的椅子上坐下,也沒做聲。
大概過了一分鍾,馬嘯天才緩緩開口:“小駱,我下午依照《墨道書》上記載的心法,探查了一下祖師信符,實在是感覺開了天眼一般啊!”
駱雲峰聽了這話,不由得身體又坐直了一些,仔細的聽着馬嘯天下面要說的話。
“我能感受的到,我現在隻是觸碰到了一點點的皮毛。這祖師信符中所蘊含的信息,很可能是浩如煙海!”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接着沉聲道:“若是這祖師信符當初沒有遺失,就憑我墨家列位先賢的大智慧,定能從信符中解讀出海量的信息,那我們這個世界可能早就不是今天的這個樣子了。”
駱雲峰馬上同意:“那是肯定的了,兩千年間墨家的钜子好幾十位呢,肯定能有巨大收獲的啊。”
“唉……”,聽到駱雲峰的話,馬嘯天輕歎了一聲。
“隻可惜啊,我雖身體尚好但畢竟今年也七十有六了,這祖師信符中的天機,我能夠探尋的也是極其有限了。”
駱雲峰接過話頭,說道:“馬爺爺,您老這精神頭可一點不輸年輕人啊!還有大把的時間去研究它呢。”
“呵呵,小駱你說這話是寬我的心呢。我雖然身體沒啥問題,但就算能活到百歲,也就隻剩二十四年了。即便是我有墨家的一些功法護身,壽數就算能延到兩個甲子,那也隻有四十多年的時間了。”
馬嘯天苦笑着搖了搖頭:“這祖師信符中蘊含的大智慧,這麽短的時間又能有多少能領悟的?”
“這信符能在我的手上回到墨家,是我之大幸。但是造化弄人,卻又不給我留下太多的時間去探尋解讀它,便是大幸中的不幸了。”馬嘯天說話時的神情有些落寞。
駱雲峰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畢竟以他的小小年紀,也沒有什麽資格能去開導一位睿智的老人。
馬嘯天的唏噓隻維持了片刻,他接着問:“小駱啊,能跟詳細我說說你曾經在信符中看到的内容嗎?”
“記得你說過,你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于我們已知的文明,你覺得會是某種地外文明嗎?”老頭兒目不轉睛的盯着駱雲峰問到。
“嗯……“,駱雲峰沉吟了一下,接着說道:”我隻能說我看到的絕對不是外星文明,雖然我不知道那會是什麽時代,但我可以肯定我當時看到的星球是地球無疑。”
“哦?你怎麽這麽肯定?”
“當時映在我腦海裏的影像當中出現了月球,而且是從太空角度看到的月地同框的畫面,這個肯定不會錯的。”駱雲峰點頭說到。
馬嘯天微探身子問道:“你具體看到了什麽樣的畫面,現在還能記得清楚嗎?”
駱雲峰回答的非常幹脆:“能,我記得很清楚,那些畫面就像刻在我腦子裏一樣的清晰。”
“那畫面不知道是處于地球的什麽年代,總之應該是比恐龍時代更久遠就是了。”
駱雲峰回憶着那天下午在博物館地下庫房裏,突然出現在自己腦海裏的畫面,語氣平靜的緩緩講道:“我先看到的是一些奇怪的生物,它們體型巨大但卻貌似很溫順,也看到一些非常大塊的田地,好像有機器在耕作打理。”
馬嘯天聽的入神,邊聽邊順着駱雲峰描述的情景想象那種畫面。
“後來我也看到了結構非常複雜的巨大城市,但奇怪的是那些巨大的建築物隻有黑白兩種顔色。”
駱雲峰看着坐在對面的老人,接着說道:“後來畫面越來越快,角度也越來越高,我這才發現這些畫面好像是在一個快速飛行器上錄制的。”
“當畫面拉到足夠高的時候,從俯視的角度看去,我發現下面是一整塊巨大的陸地被海水包圍着,跟今天地球的陸地分布形狀是完全不同的。”
“先前的場景讓我也以爲這是另一個星球的畫面,直到那畫面中出現了月球,連月球上的環形山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我才意識到原來這個藍色星球就是我們的地球。”
駱雲峰講完,看着默不作聲的馬嘯天問:“馬爺爺,我那天腦子裏出現的畫面就這麽多内容,您看到的也跟我一樣嗎?”
馬嘯天有些怅然的搖了搖頭:“我隻感受到了一點信息,看到了一小段鑄鼎的畫面,看四周人群的衣着服飾像是在商周時期的感覺。”
“小駱啊,我所見的遠不如你所描述的那麽多,時間上也應該相差了非常大的跨度啊!你沒有接觸過《墨道書》,按說是不可能知道與祖師信符建立連接的方法的,但你不但能感知到,而且好像還獲得了更多的信息。這裏面究竟是什麽緣由,我一時也弄不清楚。”
馬嘯天接着說:“按你剛才所說,我覺得你看到的應該是《山海經》裏描繪的世界,也就是大陸版塊還沒有分離之前的世界。”
駱雲峰問:“馬爺爺,《山海經》我也曾經看過,可我覺得我腦海裏出現的那些畫面,要比《山海經》裏描述的世界要先進多了啊!”
“對啊!”馬嘯天一拍老榆木太師椅的扶手,說道:“這麽說你所見的,可能應該是《山海經》裏描述的上古世界再之前的文明世界的情景吧?”
“上古世界之前的文明,那是什麽文明啊?《山海經》的世界已經是上古神話了,再往前是什麽啊,這,這,這已經超出認知範圍了啊。”駱雲峰喃喃自語道。
“小駱,要不你再試一次?看看還能不能與祖師信符建立起聯系?”馬嘯天問。
駱雲峰聽了趕緊連連擺手:“别了别了,這個就算了吧!”
“之前隻以爲是個古怪的玉件,還可以随意把玩擺弄,現在知道了這是你們墨家祖師傳下來的寶物,哪還能随便瞎擺弄了,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我可付不起這個責任了啊馬爺爺!”
駱雲峰這麽說其實就是找個理由拒絕,上次出現的意外已經在他心中留下心理陰影了,他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也罷,那就等我明天回去以後多花時間去慢慢探尋吧。”
“您明天就要回去?多待兩天呗。”
馬嘯天說道:“我們明天就回去了。我準備這次回到法國就開始閉關,專心研究《墨道書》中的心法,争取能從祖師信符中解讀出更多的信息來。”
“馬爺爺,你們墨家以後有什麽忙是我能幫的上的,盡管讓馬文跟我說就是了。”
“呵呵,小駱,你作爲墨家客卿,是不是該改改稱謂了,老是你們墨家你們墨家的,以後應該是咱們墨家了!”馬嘯天微笑着說到。
“哦哦,我下回注意下回注意。”駱雲峰不好意思的笑笑。
馬嘯天坐直身體正色道:“咱們墨家先賢是最注重科學的,咱們祖師墨子他老人家本身就是一位大科學家。我們墨家子弟如今本就有很多在各個研究領域的佼佼者,如果能夠在祖師信符中解讀出更多有用的信息,那麽我相信我們是可以将這個世界引領到一個更好方向的。”
駱雲峰的内心也被墨家當代钜子的這番話觸動了,便收起了之前的小心思,也認真的說道:“我相信馬爺爺您一定可以做到的!如果您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時派人通知我,我一定會盡力的。”
馬嘯天伸出右手說道:“好!小駱,那我們今天就這麽約定好了,假如我到時候需要你到法國我的酒莊來幫助我,你這個客卿可不能推诿。”
“馬爺爺您放心,若您真的需要我幫忙做什麽,我一定會到的。”說完,他也伸出右手,跟馬嘯天的手掌輕輕的碰了一下。
“哈哈,今日是我墨家之幸,也許也是未來的世人之幸!”馬嘯天一拍扶手站起身來,仿佛狀态忽然間又年輕了十歲一樣。
“我這次出來的匆忙,隻帶了幾支紅酒準備路上喝的,等下咱們爺倆兒再喝一杯,下次再對飲就不知要多久了。”馬嘯天拍了拍駱雲峰的肩頭。
“您自己酒莊的紅酒嗎?那我一定要嘗嘗了。”
“當然是我們自己的酒了,咱們的酒外面是根本喝不到的。羅斯柴爾德家的82年拉菲跟咱們的酒比起來,那隻能說是太普通了,咱們随便哪一年的都比他們那玩意兒好喝!”
看來紅酒真是馬嘯天這老頭兒的心頭好,提起自己酒莊的酒來,露出毫不掩飾的驕傲。
“那我可真得好好品嘗品嘗,這可是機會難得。”
“這有什麽難得的,你小子是沒見過咱們的酒窖有多大。回去我讓馬文給你先發一個貨櫃來,給你單獨做簽名酒标都行。”
“個人簽名酒标,還是非賣品的法國頂級紅酒,這要是送送劉文凱和潘昊山他們,那可是挺有面子的。”
駱雲峰心裏這麽想着,嘴上嬉笑說道:“馬爺爺照您這麽說,那我還得趕緊再練練簽名啊!”
“你小子随便,簽名酒标随你怎麽寫,你就是畫個圈,那也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那成!那這事兒我就找馬文了。”駱雲峰這回也不客氣了。
馬嘯天指指門口的方向:“你現在去叫他,讓他拿兩支冰好的酒和杯子進來,說了半天話了,咱們先潤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