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太熱,兩人都沒有什麽胃口,于是在登封路邊随便吃了個涼皮就上路離開了。
當駱雲峰開着車在社旗下高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氣溫雖然還是不低,但也沒有中午那麽暑熱難耐了。
“原來總在電視廣告上看到的那個老酒是這裏出産的啊。”舒琳看到街邊的廣告牌,跟駱雲峰說到。
“嗯,我也沒有想到這社旗的縣城就是賒店。原來這裏還是一座古鎮,即便是沒什麽發現,也沒算白來這一趟。”駱雲峰回答到。
“咱們先找地方住下,然後再逛逛。”
舒琳問:“你不先聯系那個拿盒子的人麽?”
“等會兒找到酒店我再打電話,看看人家什麽時間方便,好見面聊聊。”駱雲峰說着,按導航的指示左轉開向縣城的方向。
在賒店的縣城裏找了家看上去還過得去的賓館,辦好入住以後,駱雲峰撥通了白昌志給他的那個電話。
“喂?你是哪位?”電話響了幾聲以後,駱雲峰就聽到了那位林建軍的聲音。
“哦,您好,您是林建軍是吧?”
“我是,你是哪位?”
駱雲峰趕緊說:“我姓駱,叫駱雲峰。我是魯省承簡博物館的館長,這次豫省省博展出的文物就是從我們博物館租借的。”
那位林建軍一聽是位博物館的館長,馬上語氣客氣起來:“哦,是駱老師啊,你怎麽找到我的電話了?有什麽事兒嗎?”
駱雲峰也沒繞彎子,直接說道:“我昨天在民間鑒寶的現場見過您,看您帶去的那個盒子覺得有點怪,所以這就聯系您,想跟您聊聊。”
“這個盒子我不賣的,駱老師不要費心了。”林建軍直接了當的封了口子。
“哦哦,您誤會了,我并沒有這個意思。”駱雲峰接着說:“我隻是對這個盒子挺感興趣的,想有機會跟您當面聊聊而已。”
電話裏沉默了一下,然後聽到林建軍說道:“聊聊倒是也可以,不過我肯定是不會賣的。”
聽到林建軍再次重申了一遍,駱雲峰趕緊說道:“這個您放心,我絕對沒有想買的意思!您也知道,我們開博物館搞收藏的,對一些少見奇特的東西就會比較感興趣,我也隻是想能跟您聊聊,聽聽這個盒子的故事而已。”
聽了駱雲峰這麽說,林建軍也就不說什麽了:“那也中,我昨天就回社旗了,你要是想來就來吧。”
“行,那我明天上午到了以後給您打電話,咱們等見面再聊。明天見!”
舒琳見駱雲峰挂了電話,問道:“他答應了?”
“嗯,答應明天跟咱們見面了,我還擔心他不見咱們呢。”駱雲峰點頭回答。
“爲啥不見咱們啊?咱又不圖他的東西。”
駱雲峰笑了笑,說道:“他倒是态度堅決的跟我說了兩遍盒子不會賣的。不過嘛,他越是這樣,我對這個盒子的興趣就越濃了。”
“被你盯上可不是啥好事兒,你就是屬黃鼠狼的!”舒琳捂着嘴笑。
“反正明天見了面,大概是什麽情況聊聊也就知道了。走吧,咱倆先去古城轉轉,看看有什麽好建築。”駱雲峰拉着舒琳上了車。
車子開進賒店古鎮,離着老遠駱雲峰就看到一座非常古樸華麗的古建築,于是馬上把車子停在邊上,跑去正門前。
“天下第一會館!沒想到啊,這小小的SQ縣還藏着一座這麽大的會館!”駱雲峰看了一眼古建築的介紹,跟舒琳說到。
站在路口,隔着三米多高的灰色青磚圍牆,也能看到裏面的幾層極其精緻的飛檐鬥拱。
“真的好漂亮!感覺比開封的那些景點的建築要精緻太多了!”舒琳翹首看着圍牆上方說。
此時已經五點多了,這座山陝會館已經關門下班了。駱雲峰繞着圍牆看了一會兒,跟舒琳說道:“就沖着這座天下第一會館,這趟賒店就沒白來,咱們明天一早就過來看。”
賒店古城也是保留下了一大片的明清古建築,一些臨街的老民居也都改成了商鋪。駱雲峰和舒琳兩個人找了一家小店,坐在路邊吃着烤串喝着紮啤,也是惬意的很。
“三強,幹嘛呢?家裏忙不忙?”駱雲峰喝着涼啤酒,給耿三強打了個電話。
“忙啊,人可多了,海灘白天都是人!我跟你說,咱這峰林海府可是火了,有不少人都是從挺遠的地方開車來的呢。”耿三強這會兒也坐在海灘上喝啤酒呢。
“那就好,隻要咱們把質量保持住,以後肯定會越來越火的。”
“雲峰,你倆在豫省玩的咋樣?我看新聞說豫省的展覽也是非常火爆啊!”耿三強問。
“我倆今天剛到社旗,待個一兩天就回去了。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啊,豫省這邊确實是熱,還是家裏舒服。”
“社旗?社旗是哪兒啊?大熱天你倆就别到處亂竄了,小心别中暑了!沒事兒趕緊回來吧,天天下海泡泡澡多舒服。”
“嗯,這幾天就回去了哈,你們辛苦點吧。”駱雲峰說完挂了電話。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點,駱雲峰和舒琳便來到山陝會館,成爲了當天的第一位參觀的客人。
會館剛開門,整個院子裏就他們兩個遊客,顯得非常的安靜。兩人看着進門處的綠色琉璃照壁,看着古樸的戲台,看着那些雕琢精美的石雕,看着那些繁複的木雕,不斷的啧啧稱奇。
“娜娜你看,就連這柱子的石墩都雕刻的如此精美,這當年得花了多少銀子啊!”駱雲峰感歎到。
舒琳連連點頭:“是啊,這也太漂亮了!我覺得怎麽比故宮裏看着都精緻。”
“天下第一會館,這名号可真沒算吹牛,的确是不俗啊!且不說當年的那些大商會建這會館花了多少銀子,單說能完好的保存到現在就已經是殊爲不易了。”
“可不,這可都是木制建築,能保存的這麽好,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雲峰,在這兒給我拍張照!”舒琳靠在華美的石雕門坊上,擺了一個pose。
兩人仔細的把那些主殿和偏殿都看過以後,到了後院。結果最後面是一座新建的金光閃閃巨大的關公讀春秋的坐像。
整個會館的古樸華麗的感覺立刻蕩然無存。駱雲峰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敗筆啊!瞎了這麽好的地方了!”
可能是這裏并沒有過多的宣傳和炒作,駱雲峰和舒琳逛了整個一個上午也沒見幾個遊客。見時間差不多了,駱雲峰又撥通了林建軍的電話。
接到電話的林建軍答應中午休息的時候跟他們見上一面,于是駱雲峰就直接跟他約到一家酒店,說中午請他吃個便飯,正好邊吃邊聊。
林建軍騎着電動車過來的時候,駱雲峰已經等在酒店門前了。離着老遠他就看到了林建軍那黑瘦的身影。
“你好,林大叔!我就是承簡博物館的駱雲峰。”
“你是駱老師?”林建軍萬萬沒想到一個博物館的館長會如此的年輕,見面就是一愣。
“呵呵,您别這麽客氣,叫我小駱就行。”
駱雲峰把他讓到樓上的小包房,給他倒上茶,說道:“按年紀,我得跟您叫林大叔。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聽您說說您的那個盒子的故事,沒有其他的意思。”
林建軍見他和舒琳都是氣質不俗,又很客氣,也就松弛了下來。
剛寒暄了幾句,服務員就進來上菜了,六菜一湯很快擺滿了一桌。
林建軍看着一桌的好菜,說道:“就咱們三個人,你們這點的太多了。”
駱雲峰邊給他倒上酒邊說:“沒事兒,咱們也不急,邊吃邊聊吧。”
兩人喝了幾口酒以後,這話匣子也就慢慢打開了。聊了一會兒,駱雲峰也就弄清楚了他家裏的情況。
原來這林建軍是在農機站工作,去年才剛剛退休。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已經結婚成家了。他老父親已經八十多了,現在跟他在一起住。
駱雲峰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兩人又喝了一口酒,接着他問道:“林大叔,那個盒子一直是你家的家傳之物啊?”
林建軍三兩酒下肚,這話也就多了起來:“是啊,也不知道都傳了多少輩子了。我爹說,四二年全家都差不多餓死了,這盒子我爺也沒賣了換糧吃。說是咱比幹的後人,餓死也不能賣祖上傳家的東西。”
駱雲峰聽了驚訝的問道:“比幹的後人?商朝的那位忠臣比幹麽?您家是比幹的後人?”
林建軍聽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笑着說:“是啊,就是被纣王摘心的比幹。我們姓林的,都是比幹的後人。”
“哦?這是怎麽講?”駱雲峰頭一次聽說比幹的後人是姓林的。
“呵呵,是這麽回事。比幹因爲死谏被纣王給殺了以後,他的夫人懷着他的遺腹子逃出了朝歌,之後就在一片山林中生下了比幹的兒子。後來她不敢透露她們母子的身份,遇到有人問起的時候,因爲兒子是生在樹林裏,所以就說兒子是姓林的。”
駱雲峰聽林建軍這麽一講,這才知道原來林姓是這麽來的。
林建軍接着說:“在那之前是沒有林這個姓氏的,所以我們姓林的都是比幹的後人。在衛輝的比幹廟,姓林的隻要出示身份證就可以進,不用買門票的。”
駱雲峰又給林建軍把杯子倒滿,說:“原來是這樣啊!我真的是第一次聽說,跟您漲知識了!”
接着他問道:“林大叔,那您家這一支的人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