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出自别人之口,洛德或許還不會太在意。
可問題是,這是出自聖人之口,考慮到她興許有預言這一傳統能力,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沉吟片刻之後,他微微坐正,認真的盯着她,問道:“你認爲,她費勁心機,想要見到猶格·索托斯尋求的秘密,可能是什麽?”
既然已經知道,奈亞拉托提普别有所圖,那他就有必要提前預防一下。
如果說,還有誰能猜到她的想法,估計就隻有聖人了。
畢竟,她們之間交手了無數次,應該能稍微猜到一點。
見洛德投來的目光,聖人略微遲疑了一下,似是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猶豫半天,緩緩的說道:“我猜測......是和至高神性有關。”
“不......應該不是至高神性。”
洛德想了一下,旋即果斷的搖頭,道:“且不提至高神性的所在,目前爲止都是秘密,除上帝外不可能有人得知,就算是知曉位置所在,沒有關鍵的‘鑰匙’也進不去。”
他口中提到的‘鑰匙’,便是還未合二爲一的「花」。
在沒有鑰匙的前提下,饒是三柱神有通天的本事和能耐,也不可能找到至高神性。
“我隻能猜到這些了......”
聖人輕歎了口氣,道:“再多......就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了。”
“到何處去尋找?”洛德挑了挑眉,隐約猜到了聖人接下來的話。
“等你到了,自然就會知曉了。”
言罷,聖人緩緩擡起手來,道:“你想要追尋的答桉,就在它指引的世界。”
一陣刺眼的金光過後,一截斷裂的槍尖,靜靜地躺在棗紅色的辦公桌上。
見到此物,洛德眸子微微一動:“朗基努斯之槍?!”
實在是太眼熟了,這玩意在他的空間裏,還扔着一個完全相同的呢,就是不知道誰真誰假。
但考慮到眼前人的身份......他空間裏的那把,估計大概率是假貨。
“沒錯,此物就是亞當集全國之力,鑄造出的神器——朗基努斯之槍。”
聖人那雙燦若晨輝的雙眸,爆發出難以直視的威嚴和光芒,宛如耀眼的太陽:“我曾以鮮血爲它開鋒,後又曆經七日獻祭,方才鑄造而成。”
“你說了這麽多,總該不會要告訴我,它能殺死那群家夥吧?”洛德投去狐疑的眼神。
在神話傳說中,朗基努斯最着名的就是以弑神而聞名,但那隻是針對聖人,要是拿去對付那群克蘇魯的外神,估計就隻能當個擺設,或者是燒火棍。
“當然不行了,誰告訴你它是兵器的?”
聖人露出錯愕的眼神,而後搖了搖頭,道:“它被鑄造出來的目的,并不是爲了殺戮,那條傳說是假的,真正的朗基努斯之槍,是三把‘鑰匙’之一。”
“等等,你說三把鑰匙?”
洛德怔了一下,旋即似是想起什麽,連忙拿出那枚青銅十字架:“這東西,也是鑰匙之一嗎?”
這是收藏家來萬,代上帝轉交給他的物品。
後來,在原初宇宙混亂的虛無領域深處,便隐藏着一個異次元通道,疑似是通往最終之地,但想要前往那裏,必須要湊齊三件必需品。
現在看來,應該指的就是這‘三把鑰匙’了。
“自然是了。”
聖人微微颔首,道:“當初,天父留下的鑰匙,一共有三把,分别交予三個人來保管,我們彼此都不知道是誰,不過既然你拿到了其中一枚,我這裏還有一枚,那麽剩下的一枚就好辦了。”
“剩下的一枚鑰匙在哪裏?”洛德問道。
“循着它的指引,你自然會遇見第三把鑰匙的保管者。”聖人澹澹道:“順便提醒你一下,第三把鑰匙沒那麽簡單得到,你需要做好心裏準備。”
“比如?”
被她這麽一說,洛德突然覺得有些沒底了。
聖人道:“隻是直覺而已。”
洛德:......
雖然他很想說一句,你的直覺準麽。
但在想到對方的身份後,他又把這句話,給生生的咽進肚子去裏了。
沉默了片刻後,他忽然發現,從皮特羅的身上,溢散出了一道道金色的粒子,仿佛飛散的星辰般,萦繞在房間内的各個角落中。
“你......”
洛德似是意識到了什麽。
“啊......看來時間到了。”
聖人看了看溢散金光的手掌,面色顯得平靜,道:“這是我殘留的最後力量,消失以後就再也不會出現了,以後的路......隻能由你們自己來走了。”
洛德眉頭微沉,開口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沒有告訴我。”
“你要的答桉,我已經說過了。”
聖人注視着他的眼睛,緩緩地道:“未來屬于你們,我是過去的幽靈,無權幹涉你的選擇。”
“如果我選擇......”洛德欲言又止。
“那是你的選擇,何必要去問我?”
聖人看了他一眼,澹澹的道:“不管是什麽選擇,後果都由你來承擔,我都是一個死人了,管不到未來的事,所以不用來征求我們這些,死在過去的幽靈的答桉。”
洛德合上眼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澹澹的金光飄散開來,皮特羅眸中的金光澹去,那股神威也随之消失不見。
這一次,聖人是真的消失了。
她殘留在皮特羅體内,最後一絲僅存的力量,終于完全被揮霍幹淨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皮特羅,起初先是懵逼了片刻,緊接着似乎知道了什麽,有些緊張的道:“洛先生,剛才是不是......聖人又降臨了?”
“嗯,她已經走了。”
洛德收拾起沉重的心情,面對他笑了笑,道:“而且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皮特羅心情有些複雜,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好好享受吧,由你締造的新世界。”
洛德起身,穿過辦公桌來到皮特羅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個沒有歧視、種族之間相互平等和諧的世界,感謝史蒂夫·羅傑斯吧,這是他許下的願望。”
“史蒂夫?”
皮特羅微微一愣,緊接着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難道......是他奪得了冠軍,拿到了聖杯?!”
“沒錯,在索爾的幫助下,史蒂夫得到了聖杯。”
洛德微笑道:“他許下的願望就是,希望創造一個沒有歧視,沒有遺憾的世界。”
長達六千公裏的聖杯争奪戰,最終以史蒂夫奪得聖杯告終。
雖然後來,已經沒有人去關注了。
但既然是答應下來的東西,他就一定會去實現,正好借着新世界誕生的機會,用混沌之力扭曲了現實規則,創造了一個他們夢想中的烏托邦。
“謝謝您,洛先生!”
皮特羅流露出感激的眼神,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洛德做的。
“那麽......再見了,小家夥。”
洛德笑着擺了擺手,然後走向了門口。
“洛先生,您是要離開嗎?”皮特羅見狀,趕忙開口說道:“您要去哪裏?以後我還能不能......再見到您了?我想報答您的恩情。”
“以後......或許會吧。”
洛德思索了一下,微笑道:“至于要去哪裏......應該是去繼續旅行。”
一隻靈巧矯健的黑貓,不知從何處跑出來。
幾個來回的蹬踏,借助牆面和家具,一躍而起,落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半眯着金色的眸子,慵懶的打着哈欠,粉嫩的舌頭輕舔着男人發根。
“再見了......”
一聲落下,待皮特羅再擡起頭時,發現男人早已不見蹤影。
不止如此,整個辦公室也随之消失,他出現在校園内的草坪上,周邊是來來往往的變種人,向他遞來奇怪的眼神,似乎是在奇怪他怎麽出現的。
“再見了......洛德先生!”
皮特羅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地告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