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丕朝他看去,目光淺淡冷漠,一度教他以爲對方是在看什麽死物。
沈茂君冷不丁回過神,挺了挺胸膛,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不行,輸人不輸陣。
他好歹是兄長!
“此事你且放心。”沈茂君端着一副穩重模樣,道:“爲兄定将此事辦妥。”
謝丕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薄唇微抿,有些不解。
這人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不過卻是沒有多問,畢竟誰知道他又在抽什麽瘋。
好在沈茂君正經的模樣也不過那麽幾下,他往後一靠,臨着窗子望向水榭外頭,“所以說你都準備好了?要知道,這件事可不容易收場。”
午後的風依舊燥熱,但因着臨湖,這風經過水一攪和,便清涼了許多。
“收場?”
謝丕輕笑,那樣的眉眼,好似斂盡了世間的繁華,教人移不開眼去。
沈茂君啧了聲,白瞎了這麽張臉,做的事兒可沒一件好的。
“該考慮這點的是可不是我們。”他淡淡道。
“哦?”沈茂君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恐怕自己這個弟弟又使了什麽陰險的手段。
果然,越好看的人,越陰險。
不能得罪!
“對了,我記得弟妹也有派人盯着這事兒,你們夫妻倆對張璟這厮,還真關注啊!”
謝丕頓了頓,沒有說話。
另一頭,已經得了消息尋到崔九貞的楊達将此事禀報了。
其實他的消息已經算快的,隻不過有人比他更快罷了。
聽到張璟出來,崔九貞并不多意外,或許是之前就沒抱過什麽希望,能夠關他幾個月,已然是超出她想象了。
畢竟原主的前世裏,此人是除太子之外,京城最嚣張的人,沒有之一。
“出來了啊!”崔九貞呢喃着。
那他們之間的賬也該好好算算清楚了。
不僅是她,還有原主的。
“你派人繼續盯着,等我吩咐。”
“是!”
“府裏如何,父親在家都在做什麽?”
“崔大人回去這些日子又派人去搜尋了崔元淑的蹤迹,不過并未有消息。”
“哦?”
崔九貞點點頭,看來她父親還不肯放棄呢!
留在府裏,隻怕也是因爲這個,想到這裏,她嗤笑一聲。
這個時候,即便找到她,也就一堆骨頭了。
“辛苦你了,這些日子在莊子上沒旁的事便歇歇吧!張璟那裏,不必急。”
“大姑娘言重了,這是楊某該做的。”
楊達面無表情道,早在上頭将他和魏勇給崔九貞,他們便是她的人。
生死由她,平日裏做的這點兒事,其實比起在錦衣衛中,可算是輕松的了,危險也少的多。
太子在不遠處拎着塊生肉,隐隐約約聽到他們說話,便詢問道:“在說什麽事兒?”
他方才好似聽到了張璟。
楊達行了一禮,朝崔九貞看了眼後,識趣地告退了。
“張璟被放出來了。”崔九貞沒有隐瞞。
太子揚眉,這模樣将謝丕的動作學了個十足,當然,長相這方面卻是學不來。
他将肉扔到那隻靠在她腳邊趴着的小虎崽跟前,道:“他出來又能如何,敢再欺負你,孤就要他的命!”
崔九貞聽着他的話,笑了,看向他,“那我要是現在就想要他的命呢?”
“這有何難,孤馬上就派人将做了。”
太子可不是開玩笑,是真的能幹出來這事兒。
“你也不怕皇後娘娘知道了怪罪你。”
“不讓她知道不就行了。”太子不以爲意,揉了把抱着肉啃的虎崽,“再說了,難道她還能因爲一個張璟與孤這個兒子生分不成。”
是以,若是崔九貞真想要張璟的命,他不是不可以幫她。
左右那厮上回也差點兒死在他手裏,再來一次也沒什麽。
誰教他這麽讨厭。
崔九貞被他一番話說的有些感動,太子渾是渾了點兒,但對自己人是真的不錯。
這點她從不懷疑。
不過張璟這事他還是不要摻和進來的好,免得屆時皇後那裏不好交代。
崔九貞想着,拒絕了他,至于緣由也沒明說,隻見她揪着虎崽的耳朵,捏了捏。
那小虎崽也不懼她,任由她玩弄自己。
“這小東西現下認得我,往後大了也不知還會不會記得,那麽大一隻,再往我跟前湊可就危險了。”崔九貞忍不住揉了揉虎頭。
“怕什麽,孤到時候建個地兒将它圈起來。”
太子早就想好了這茬兒。
崔九貞聽着,突然想起原主前世隐約記得的些事,别說還真有這麽個地方。
等小虎崽吃完肉,太子便讓它聽着自己指揮,跳來跳去,爲此,還讓劉瑾抓了麻雀過來引誘。
這隻小虎崽雖小,但狩獵乃是本能,它這虎頭虎腦的模樣雖還瞧不出來成年老虎的威風,可也有了幾分模樣。
太子玩的不亦樂乎,且小虎崽似是真的能聽懂他的指揮一般。
崔九貞瞧着覺得稀奇,這隻小東西莫非真的通人性?
陪着太子玩鬧過後,崔九貞回到了自個兒院子裏,打發走前來纏她去劃船的崔雲纓,便躺在院裏的竹椅上等着謝丕回來。
晚霞在天邊散去,謝丕這才回來,一進院子便瞧見了竹椅上的人。
他走過去,許是聞到了他身上的松木香味兒,崔九貞睜開眸子,“回來了?”
她的聲音有些慵懶,卻異常撩人。
謝丕揚眉,俯身将她抱起,崔九貞配合地勾住他的脖頸。
“你再不回來我都要睡着了。”
“是我的錯,你若困了就睡會兒,晚膳去前頭說聲,就在屋裏用。”
“嗯……”
崔九貞打了哈欠,靠在他懷裏,随意道:“張璟出來了,你可有什麽打算?”
她晃了晃腳,“你可是答應過我的。”
謝丕輕笑,将她放到屋裏的床上,“既是你所願,爲夫必定爲你做到。”
崔九貞亮起了眸子,現下覺得倒也不那麽困了。
她揪着謝丕一塊兒躺着,蹭了蹭他的胸口。
松木香令得她徹底放松下來。
“你怎麽這麽好,無論我做壞事還是好事都由着我。”說到這裏,她苦惱:“若是把我慣壞了可如何是好。”
“我自個兒的女人自個兒慣着,有什麽不對!”
謝丕攬着她的手臂緊了緊。
隻有他自己知道根本不夠,隻這點而已,又算的了什麽。
降溫了,今天又是羨慕北方的一天,沒有暖氣的南方冬天,真的好冷>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