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拍案而起,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這兩人竟然懷疑他的品行。
“混賬東西,孤要砍了你們!”
大理寺卿和順天府尹立馬跪下,“殿下恕罪,下官什麽也沒說呀!”
順天府尹也應和,“下官覺着,此案有人在混淆視聽,疑點重重,并非懷疑殿下您。”
太子皺眉,根本不相信這兩張嘴。
方才,他們可不是這樣想的。
“咳……”老太爺發話了,“太子,讓他們把話說完,咱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
聞言,太子這才放過兩人,不過也因此盯上了他們。
最好别給他逮到機會,否則定要給他們點兒顔色瞧瞧。
兩個老眼昏花的東西。
崔九貞理了理當日的事,這才緩緩開口,“我當日拜訪過謝夫人後,便與謝二公子,太子,以及馬家七姑娘,五公子去了街市,期間并未再回過寺裏。”
她神色坦蕩,目光直視着兩人。
“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王家夫人也在寺裏。”
大理寺卿和順天府尹相視一眼,以他們的經驗來看,崔大姑娘這番模樣确實不像是有所隐瞞。
隻是世家内裏關系複雜,崔、王兩家又有些龃龉,也隻能先從這兒入手。
順天府尹想了想,道:“可否勞煩崔大姑娘将當日所行寫下,與我帶一份回去備用?”
崔九貞揚眉,這府尹倒是聰明,不過這件事她确實沒做過,自然也不會怕。
當下吩咐人去準備筆墨,她提筆将當日的事寫下,确認無誤後,命人遞給了他們。
盯着太子和崔恂的眼神,時不時還有崔老太爺的壓迫,大理寺卿和順天府尹得了東西立馬行禮告辭。
早知道便和刑部侍郎去謝家了,崔家這一趟真是比跑十個謝家還累。
兩人離開崔家後,忍不住讨論這樁案子起來。
“你說,這人絞殺了王夫人,又破壞了她的衣裳,卻沒有别的痕迹,怎麽瞧也是有意而爲。”
順天府尹頭疼道。
不僅殺了人,還毀了王夫人的名聲,這招數實在惡毒。
“這平日裏結仇的,也就崔家這麽一家吧?”
至于謝家,倒還算不上,當然,麒麟閣也在内。
隻不過,交給個了錦衣衛私下裏盤查。
大理寺卿歎了口氣,“崔家着實不好辦啊!聽說兩家的仇怨不止表面上的一點,其中又牽扯上麒麟閣和祥瑞閣這樣的商戶。”
當真是一團亂麻。
不排除崔大姑娘記恨王夫人,而買兇殺人,否則,禅院那樣的地方,兇手怎會輕易進出,了解王夫人的動靜。
但,人家有太子作證,他們能如何?難不成将人請到順天府吃茶?
就是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謝家也是同樣的情況,謝夫人被例行詢問後,便沒了事。
至于馬家,通過幾人的求證,也都一一證實了她們所言非虛。
如此,這個案子就這麽擱置了起來,不過,在追尋兇手的蹤迹上,卻是沒有停過。
王家内,王夫人停靈了七日便草草下葬了,如今府中中饋都交到了吳氏手上,不過見她年紀輕,王貢便扶持了一個姨娘共同打理。
王衍冷眼瞧着,眼見着庶出的兄弟也漸漸活躍了起來,偏又沒法子阻止。
祭拜過母親後,他帶着一身酒氣去了城西的别院,迎到憔悴不少的王衍,崔元淑心疼地泛起淚花。
“衍哥哥,你這是何必呢!”
“淑兒啊……”
王衍靠在炕上,身後墊着大引枕,眼中是她模糊的面容。
一時這種複雜難辨。
菊葉端來了醒酒湯,他卻不想喝。
“我從未想過,母親會就這樣走了,死的不清不白,父親卻不肯徹查,隻想草草了事。”
崔元淑抿唇,擰了水盆裏的帕子爲他擦着臉。
過了片刻,才道:“衍哥哥,夫人的事,就這麽擱下了嗎?”
“擱下?”王衍睜開眼,“不可能,我一定會找到兇手,将他碎屍萬段!”
“禅院那樣的地方,若無人接應,外男怎可随意進入,還知曉夫人的屋子,淑兒覺得,這恐怕就是場設計好的陰謀。”
王衍徒然一怔,也想到了這點。
但,那日禅院裏住了那麽多人,又如何知曉是何人所爲。
連三司也未查出痕迹。
“你說的不錯,能知曉母親的位置,定然也熟知母親。”
他想到了崔家和謝家,其實一早就懷疑過,更在官府面前提出過這點,隻是實在沒有證據。
崔元淑放下巾帕,拉着他的手道:“衍哥哥,夫人的仇雖要報,可你也要保重自己才是,莫讓夫人在天之靈不得安息。”
王衍似是聽進去了,點點頭,不一會兒便禁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替他蓋好毯子,崔元淑出了裏間,菊葉正後者,見她出來輕聲道:“小姐,王府裏似乎不大平靜,那幾個姨娘近日都蹦哒的很,其他房也不敢管大房的閑事兒。”
崔元淑踏出門,擡頭看着月色。
已經是下半月了。
“随她們折騰着,趁着還能蹦哒,就多蹦哒點兒。”
“那……少爺……”
“他會振作起來的。”
崔元淑彎起唇角,神色悠然,畢竟現在除了那條路,他已經沒得選了。
王家又能容他到幾時,那幾個庶出兄弟沒了壓制,又有王貢擡舉,怕是早晚得生出心思。
至于仕途,即便往後高中,當今恐怕也不會瞧得上。
如此,他還有的選麽?
翌日,天兒忽地下起了大雨,急促的一陣過後,天兒也多了幾分冷意,尤其是到了晚上。
崔家,冒着雨趕過來的沈茂君帶着一身潮濕的冷意,也帶來了一個不大好的消息。
廳堂裏,見到老太爺,他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北直隸那邊發現了一具屍體,那屍體身上帶着不利于大姑娘的東西。”
“可知是什麽?”
老太爺還未發話,謝丕便率先問道。
沈茂君神色凝重,“我的人隻打聽到有書信,且,恐怕現下已經送到府尹手中了。”
老太爺不語,謝丕看了他一眼,垂眸道:“老師,可要學生親自走一趟順天府?”
“不必,明兒個他們自會過來!”
老太爺沒了平日裏的漫不經心,神色也較往常多了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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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