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王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
上面那位,意思是,終于要對他下手了?
終于要忍不住了嗎?
他咬牙,怎麽可能讓他如願,死在這裏。
“人手召集了沒有,本王的安危若是無法保證,他們也别想有活路。”
“殿下放心,咱們的人已經埋伏在周圍了。”
近侍如是說道,可心中也實在難以确定。
上面那位要他們的命,這真能保得住?
且,竟不在皇城内安個罪名動手,扣住他們,非要在回封地時動手。
這是,這是要他們死的不明不白啊!
“加快行進。”甯王說完,鑽回馬車裏。
近侍應下,命隊伍又加快了幾分。
可怕什麽來什麽,他們行了不過二十裏就被襲擊了。
數不清的箭矢射過來,馬車幾乎瞬間就被射成了刺猬。
偏偏那些箭矢沒有射進馬車裏。
甯王的衛隊被包圍住,不是被砍翻就是被打暈,也就是後來的一批捂得嚴嚴實實的人還算能看。
而這些人裏,孫瑞也在其中。
他帶着幾人護在馬車周圍,看出了襲擊他們的人是東廠,眼中微沉。
莫不是真要在這裏将甯王除掉,皇帝這麽做,就不怕被天下人诟病麽!
“殿下,一會兒我們斷後,您先跟護衛走。”
馬車已經用不了了,隻有先行離開這裏。
孫瑞沒聽到回應,顧不得禮節,直接掀開了車簾,一看,甯王正瑟瑟發抖地靠在車壁上。
面前一支箭橫插其中,箭羽微不可見地晃着。
“殿下?”他又喚了聲,甯王這才回過神來,一張長臉慘白,聲音都變了,“趕緊,趕緊把這東西拿走——”
孫瑞上去握住拔了下來,一把扔在一邊,又将甯王拉起拖出馬車。
迎面就有人殺了過來,孫瑞立即提刀擋住,将甯王扔給衛隊,讓他們先走。
這個時候保住所有人不現實,因此,除了近侍和幾個衛隊,其他人都成了棄子。
東廠的人做事一向不死不休,可這回卻沒有另外派人去攔截甯王,而是抓了幾個活口。
孫瑞見着事态不好,果斷舍棄了其他人,自己劈開個口就逃。
“那小子賣了我們,大哥,怎麽辦?”被東廠圍住的幾個人抖了抖手上的血。
止不住地往下滴。
“還能怎麽辦,殺出去。”
“可是,咱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死了總比落在他們手裏的好,能帶一個是一個,這群朝廷鷹犬無論死幾個都是賺……”
話音未落,一支弩箭便射中了他的眉心。
一箭斃命!
其他幾人眼角一縮,連刀都拿不穩了。
有馬蹄聲不急不緩地行來,坐在上頭的人放下弩弓,一身白衣未變。
墨發在他身後揚起,那張臉俊美如玉,眸色惑人。
翩翩公子,矜貴優雅,任誰也看不出,就是這樣的人,方才眼睛未眨,出手便是一條人命!
“是,上回那個小子……”有人認出了他。
謝丕看着幾人,薄唇輕啓,道:“這幾個,我要活的!”
這句話自然是對東廠的人說的,得了令,他們立即出手。
那幾個亡命之徒,草莽之輩哪裏是他們的對手,沒有孫瑞,在東廠的圍攻下,根本不堪一擊。
謝丕淡漠地看着,仿佛看不見這一地的血色一般。
“謝二公子,這些人人已經抓住,隻是前頭跑了一個,咱們得人已經追過去了。”
番役過來禀報道。
“知道了,你們先帶回去,扔進诏獄。”
“是!”
謝丕看着周圍,目光在滿是箭羽的馬車上掠過,駕了馬離去。
沒想到那孫瑞竟是個難纏的,如此都沒抓住他。
心裏想着,和東廠的人一路回了京城。
另一邊,好容易逃走的甯王實在跑不動了,由護衛背着。
東躲西藏地找了個偏僻的荒村落腳,連口像樣的吃的都沒有。
“本王,記住他了。”
夜裏,甯王抹把淚啃着幹糧,灰頭土臉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王爺該有的樣子。
不久,有人找了過來,衆人起身戒備着,待看清了人,雖未放下刀可也松了口氣。
“殿下,屬下來遲,請殿下恕罪!”
“恕罪有什麽用?”甯王扔下手中的幹糧,“若今日坐在上頭的是我,何至于如此狼狽?”
孫瑞捂着肩上草草包紮的傷口,沉默下來,其他人也不敢答話。
“好一個朱祐樘,本王總有一天要掀了他,掀不了他也要掀了他兒子,孫子!”
這個該斷子絕孫的東西,卑鄙又陰險,若他能活着回去,定與他這支不死不休。
“殿下,當務之急,還是盡快離開的好,這兒離皇城太近,保不準他們就能找到這裏。”孫瑞忍不住提醒。
聽他這麽說,甯王差點兒蹦了起來,氣恨道:“還沒完沒了了?”
孫瑞抿唇,其他人見此,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甯王隻好同意連夜趕路。
“殿下,屬下打聽到,安化王也會遇襲,不如将計就計,推上一把。”
“嗯?”甯王來了興趣,“怎麽說?”
“咱們安排批人手去襲擊,無論那邊會不會對他們出手,咱們都不吃虧。他們出手了,咱們就推波助瀾,能殺了安化王也好,您往後便少了個對手,若殺不了,正好可以離間他們一番。”
甯王一聽,覺得可以搞搞,反正安化王那個不帶腦子的,脾氣沖,若死不了,說不準回去就能起兵造反了去。
讓他先消耗一波,不吃虧,頂多現下他犧牲幾個人罷了。
“你這主意倒是不錯,就交給你去辦吧!”
他吩咐道。
孫瑞領命應下,“屬下遵命!”
……
诏獄内,拿了手令進來的謝丕詢問了前頭抓回來的人在哪兒後,便命人将他們提到刑房。
“謝二公子,這種事交給我們來做就好,你這樣的進來,豈不是污了眼嘛!”
錦衣衛一個較爲熟悉的校尉跟在後頭說道。
謝丕負着手,腳步未停。
“事關大姑娘,老師讓我親自來看着。”說着,他狀似無意地詢問道:“聽說诏獄所有刑具都上一遍,無人挺過三日?”
那校尉聞言,擺了擺手,“嗨,十八刑别說三日了,就是一日都難,不過,一般咱們也不會讓人輕易死了就是。”
所以,會少上些。
【查過明朝十八酷刑,毛骨悚然,老朱夠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