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妤聞言,臉色一僵,她漲紅着臉,咬牙道:“算我求你了,我不想嫁去邊境,你就放過我吧!”
崔九貞疑惑,“你要嫁去邊境,關我什麽事兒?又不是我讓你嫁的!”
王妤癟嘴,“分明就是你,我不就得罪了你一回嘛!父親說了,誰讓我得罪了人,京地是留不得了。”
不是她還能有誰?
崔九貞聽完,覺得自己被冤枉了。
她都沒想起來這号人,怎會去搞她?有那功夫,去搞崔元淑不好?
“你找錯人了,我沒做過,我爹和我祖父也沒做過。”以他們的脾性,還不至于跟一個小姑娘計較。
王妤愣了,神色茫然。
不是她嗎?那還會有誰,除了崔家,誰還會記恨着她一個姑娘?
見她如此,崔九貞便玉煙使了眼色,将她扶起來。
“你不若好好想想,自己與誰不對付,總之不是我,也别來找我了。”
王妤張了張口,圓潤的臉頰好像瘦了些似得。
她失魂落魄地又離開,瞧着确實有些可憐。
崔九貞搖搖頭,女兒家的婚事向來由不得自己,便是原主,也是由長輩定了親事。
這若幸運點兒,遇上個好的,就順遂一生,然後操持着後院裏的大大小小事,不僅要照顧男人,還要照顧男人的妾室們。
不幸運的,就如同原主,命都丢了。
還好,如今不一樣了!
……
出了崔家,王妤迷茫了,不是崔九貞還能是誰?
馬琴?
她與她自幼打過不知多少次,要得罪早得罪光了。
還能有誰?
自己得罪過的,又還是他父親也不敢多提的人。
馬車上,她身子微晃,思緒也跟着晃蕩着。
突地,想到一個可能,她忙地撩開簾子吩咐,“改道,去劉家。”
一路行至劉家,王妤同樣遞了話,要見劉湘婉。
正在房裏用藥,聽到下人來傳話,劉湘婉并不驚訝,隻慢悠悠地吹着藥湯。
“讓她等着吧!”
“是……”
直至許久,王妤坐在沒有炭盆的客廳裏,隻就着熱茶和有些涼了的手爐,勉強暖着。
她忍不住跺了跺有些僵的腳,心中的猜測有了肯定。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病秧子竟然這麽會折騰人,莫不是真以爲自己祖父要升官了,就如此不拿旁人當回事兒了。
心裏暗罵着,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過來。
“給王姑娘請安,還請姑娘見諒,我們小姐之前在用藥,耽擱了。這會兒想起,特命奴婢來帶您過去。”
過來的是劉湘婉身邊的大丫鬟,連翹,她行了禮後,便笑眯眯地說着,王妤這暴脾氣看的差點兒沒指着罵起來。
她冷着臉起身,“那就勞煩了。”
丫鬟想說什麽,也被她給瞪了回去。
連翹福身,領着她離去。
房裏,劉湘婉歪在炕上,即使屋裏燒了地龍,她身上也還蓋着厚厚的毯子,窩在裏頭,愈發顯得瘦弱。
王妤盯着她,到底沒忍住,“是不是你搗的鬼?”
劉湘婉唇角微彎,細眸掀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真的是你,爲什麽?”王妤氣紅了眼眶。
劉湘婉咳了兩聲,繼續道:“不過是讓你爲你的蠢付出應當付的代價罷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可知,當日若非崔大姑娘,掉下湖的便是我了。”
“可掉下去的是她,你又沒事兒不是麽?”
王妤咬牙,她一根頭發都沒掉,緣何還要來害她?
她從前雖與馬琴不和,但也從未波及過她啊!
劉湘婉掩了掩唇瓣溢出的咳嗽,她擡眼看着王妤,細眸中,是外人不曾見過的冷光。
“崔大姑娘是崔大姑娘,你做的事是事實,無論是我還是她出手,這都是你該的!”
王妤冷笑,“好一個劉湘婉,我竟從未看出來,你還是個心機這樣深的,其他人真是都教你這病秧子模樣給騙了。”
“王姑娘慎言!”連翹不滿了。
王妤不示弱,“怎麽,我說的不對?隻會背地裏做這些下作手段,崔九貞怎會與你這種人交好。”
“咳咳……這不是與你怎會與崔二姑娘那樣的交好,是一個理兒?”
“你……”
“你若老實點兒年後嫁過去,我便當這件事兩清了,否則,别說你,就連你父親的官職也别想保住!”劉湘婉淡淡說道。
王妤簡直恨死她了,一抹眼落下淚來。
可對她的話,并不懷疑,她祖父劉大夏翻過年去就要升至兵部尚書了,她自然有這個底氣這麽說。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崔家都不追究了,偏你還抓着不放。你要如何,你說,隻要我能做到!”
劉湘婉笑了笑,“該說的都說了,崔家不追究是崔家的事,我這兒過不了。”
她端了茶,丫鬟立即明白,上前道:“王姑娘,我們小姐乏了,還請您回去吧!”
王妤不看她,隻是執着地盯着劉湘婉。
見她沒反應,終究是哭出聲來,“我恨死你了,你這個病秧子,嫁就嫁,倒是你,這輩子都别想有人娶你!”
說完,她抹了眼就跑。
劉湘婉嗤笑,細眸彎了彎,她本就沒打算成親。
活不了多久的人,成親也是拖累。
她略微推開窗子看了眼外頭,隻見天色灰蒙蒙的,寒風凜凜,漫長的冬日又開始了,也不知何時才能過去?
忽地寒風吹了過來,嗆得她一咳嗽。
“咳咳,咳咳……”
“小姐,您怎麽開窗了。”
剛回來的連翹忙地上前扶住她,一邊将窗子關嚴實。
“您見不得風,能開窗呢!萬一又重了可怎好……”連翹心疼的數落着。
劉湘婉就着她的手喝了杯溫水,這才将癢意壓了下去。
“過,過幾日就要落雪了,你替我,去崔家走一趟,将我做好的袖籠送給崔大姑娘。”
連翹忙應下,“是是是,奴婢會親自去的,您先别說話了,好生歇着。”
劉湘婉點頭,歪在炕上,藥勁兒上來,沒一會兒便淺淺睡去。
……
翌日,崔家裏頭,崔九貞攏着手坐在炕上聽着黃媽媽的禀報。
她原以爲正院不會讓大夫進去,沒想到周嬷嬷卻沒攔着。
“那位不讓大夫診脈,還得多虧了周嬷嬷給她吃了杯安神茶。”
“結果如何?”
“大夫說,恐有失心瘋的可能。”
“失心瘋?”
崔九貞眯起眸子,溫氏會得失心瘋?還是說,又是一個圈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