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貞吐了吐舌頭,“事實嘛!我敢瞞着父親,可哪裏敢瞞着祖父您?”
老太爺聽她這麽說,總算是緩了臉色。
那是,也不看是誰養大的,崔恂擱他跟前算啥?
“祖父知道的,我早已發現那二人的事,也早就想着退婚,奈何那兩人總不肯放過我,一再逼迫,差點兒連命都丢了。”
崔九貞說着,低下頭,“孫女這時候碰到了二公子那般的人物,哪裏還由得了自己。”
老太爺聽得牙酸,想到自己的老婆子,動了動胡子。
“你既如此認定了,那就不要後悔,這孩子婚事上可不怎麽好走。”
“祖父,那不過是巧合罷了,孫女如今不還好好的嗎?”
“真好好的,就不會出那麽多事兒。”
崔九貞一噎,确實有些無法反駁來着。
說起來,老太爺其實并不擔心其他的,徐氏說的對,論家世,論才學,論品性,謝丕确實是頂尖兒了。
但,唯獨這個婚事他在意。
還是太早了,原本想再看個一年半載,沒想到這麽快。
他如今就這麽一個孫女,可不能絕了後。
這般想着,還是得尋個空子,去相國寺走一趟才行。
他得親自讓大和尚算算!
這件事在崔家算是過了明路,不說别人,就說剛得知消息的太子此刻也佩服起自己的先生來。
他啃着蘋果,嘴角滿是汁水,“乖乖,看不出來啊!謝先生平日裏瞧着跟個悶棍一樣,一幹就幹票大的。”
直接把他老師的孫女拐走了。
他有所不及也!
不愧是他的先生。
“你給孤去問問,先生跪了一晌午,今兒個課還上不上了。”
他翹着腿,對劉瑾說道。
正想着什麽的劉瑾聞言,立即應下,崔家正亂着,也沒人來管他了。
離開恭桶的地方,味道都與平日裏不一樣。
香啊!
此時,正在房裏整理書籍的謝丕見到劉瑾,眉頭微揚。
“咱家是替殿下來問一聲,課還上不上了?”
仔細聽,他說話其實還不太利索,謝丕睨了他一眼後,便移開眼。
“讓他自行看書吧!”
“是……”
劉瑾垂着頭退下,剛離開就直起了腰,一臉陰狠地啐了一口,“神氣什麽,還不是個要死媳婦兒的,一天天兒的死人臉,活該讨不到媳婦兒。”
“誰讓你在這兒的?”梁伯的聲音突然傳來。
劉瑾驚得一哆嗦,回頭就看到梁伯背着手,正刻薄地看着他。
這老不死的。
他低下頭,“咱家替殿下來問個話……”
“傷養好了怎麽不來找我?”
“這……”劉瑾臉色難看,“咱家畢竟是太子近侍……”
“老太爺允許你歇着了?”
梁伯面無表情道,劉瑾臉色更難看了。
簡直欺人太甚!
“咱家……”
“還不快去刷恭桶,等着老太爺親自請你不成?”梁伯眯起眼,“可别怪我沒提醒,老太爺這兩日脾氣可不大好。”
言下之意,你可莫要惹着他。
劉瑾咬牙,舌頭舔到他空空的牙槽,心中也有些慫了。
罷了,他去就是,反正是個要死孫女的老頭子,倆孫女一個都沒好下場,他可憐他,到時候他必定親自登門吊唁。
哼!兩個老不死的。
梁伯一路盯着他,直到他乖乖地到地方,這才離開。
敢詛咒他家大小姐,看來還是苦頭沒吃夠啊!
梁伯背着手琢磨着。
另一邊,芭蕉園裏,菊葉照顧着無力動彈的崔元淑,瞧着滿臉的傷,心裏疼得緊。
她沒有等到老爺或是老太爺來看一眼,院子裏也清冷了不少。
往日裏的一衆丫鬟婆子被抽了一半,如今隻留下個粗使婆子,一個慣會裝傻充愣的管事婆子,還有她和一個才十來歲的小丫鬟。
明眼人都知道,這二小姐,不,現下已算不得什麽二小姐了,稱呼起來也着實尴尬。
她已經算不得崔家人了。
菊葉替崔元淑擦着手,抹去淚道:“小姐,奴婢去正房找夫人,夫人一定會幫您讨回公道的。”
床上的人眼皮微動,她已經不抱希望了,正房有人把守,她幾次都窗不進去,更何況她一個丫鬟。
菊葉見她不語,便當她是同意了,當下喚來那個小丫頭守着,自己趁着夜色出去。
正院外,菊葉等了許久,也沒想到法子摸進去,隻得上前敲門。
守門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媽媽,她一臉橫肉的模樣,看着就不好相與。
因着來過幾回,對她也不陌生,這會子瞧見她,明顯不耐,“你又來作甚,說了主子吩咐過不能讓你們進去,趕緊走吧!”
菊葉忙地抵住将要關上的門,哀求道:“這位媽媽,您就高擡貴手行行好,讓我進去吧!二小姐出事了,如今重傷不醒,您也不想看着她連夫人的面兒都見不着吧?”
守門的媽媽猶豫了,崔元淑被大小姐打的擡回去的事兒,她們還是知道的。
不說她們,就連倒夜香的婆子都聽說了。
可主子吩咐的事,她們也不敢違反啊!
想了想,還是道:“不成,除非你去求了老爺親自發話,否則我這道門你是進不來的。”
“媽媽……”菊葉急了,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擱在她的手上,摸也摸得出來這是什麽。
她吓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麽,快快收回去。”
如今是大小姐管家,眼裏揉不得沙子,她們雖還未摸清脾氣,可在正院這頭和二小姐的事上,是萬萬不敢鑽空子的。
推搡間,菊葉趁她不注意,一把推開了門闖了進去。
“夫人,您救救小姐吧!小姐要被趕出家門了……”
“你這丫頭,好狡猾的心思。”
守門的媽媽立即上來捉人,菊葉也不甘示弱,在院子裏躲來躲去。
“大小姐将二小姐打傷,如今重傷在身,隻求見您一面。”
菊葉被一個婆子壓住,最終堵了嘴捆綁起來。
可該說的也說了,院子裏折騰的幾個人一臉怒色,尤其是守門的媽媽,氣的踢了兩腳。
“狡猾的臭丫頭,連我也敢糊弄。”
“行了,把人送到胡媽媽那裏就好,其他的咱們少過問。”
其中一人說道。
而此時正房門口,周嬷嬷與闆着臉的看門婆子對視,見着對方半步不讓,隻得啐了口回到房裏。
正坐在案前研讀藥本的溫氏眉眼淡淡,道:“是菊葉那丫頭吧!”
我發現我家的貓最近總喜歡硬擠在我胳肢窩蹲着,偏偏那麽大一坨,自己還沒點數,壓着我心口好幾次把我壓醒,都做噩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