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自量力

當走好二字落下之時,神主便立刻發現,周圍的天地已然變色!

卻是陸銘在一瞬間,将在場的所有人收到了自己的内宇宙中!

這讓神主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就如同鬼域對抗那般。内宇宙的對抗也是大有講究的。

兩位真神開戰,誰能夠先把敵人拉入自己的主場中,就必然會獲得巨大到無法想象的優勢!

而主導誰能先把對方拉入内宇宙中的唯一因素,即是真神的硬實力!

就在剛才, 陸銘展開内宇宙的那一瞬間,神主已經感知到了那股自己完全無法抗拒的力量——這意味着,陸銘當前所擁有的實力,遠遠超乎神主的想象!

之前對付陸銘分身的時候,神主同樣也是一瞬間,就将陸銘的分身拉入到了他的内宇宙内。

本以爲這種實力差距,才是正常的。

現在神主方才發現,小醜竟是他自己……

“但我還沒輸!”

這般說完,神主體内頃刻間泛濫起了終焉之力。

這是神主掌握的最大底牌, 他也必然要憑借這個,來爲自己争取那可能并不存在的一線勝機。

然而就在此刻,陸銘卻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

“沒用的。”

這般說完,同樣的氣息忽然從陸銘體内飄蕩而出。

這讓神主愣住。

片刻之後,他猛地開口,驚呼道:“這不可能!你爲什麽也有終焉之力!?”

陸銘是希望神的繼承人,身上有創生之力這個并不奇怪……但從他身上突然冒出來了終焉之力,這個可就說不通道理了。

對此,陸銘隻是輕聲道:“全球副本系統,乃是創生與終焉的交彙地。”

也因此,得到了全球副本系統的陸銘,已經不單單能夠控制、生産創生之力,甚至還能調動一部分終焉之力的力量。

當然,這份調動能力放在終焉面前, 肯定不夠看,但用來對付神主,當真是綽綽有餘。

呼嘯中, 大量的終焉之力如同毀滅一切的浪潮, 向神主席卷而去。

能看到,從神主身上泛起的終焉之力,快速被陸銘的終焉之力侵蝕、同化,并成爲泯滅神主的力量。

直到神主整個人,都被終焉之力所包裹。

陸銘再擡手。

道道光芒接連閃爍,龐然能量應運而生。

沒有神主的花哨,有的,隻是最直接的以力壓人的蠻橫!

而正是這種蠻橫,打消了神主一切對抗的念頭!

因爲僅僅隻是憑陸銘展現出來的這些,神主便已經明晰了一個事實——這一局,他沒有一絲一毫翻盤的可能!

“哎……”

長歎聲從神主口中響起。

這一刻的他,擡起頭來,透過終焉之力看向了陸銘。

“你會赢麽?”

想了想,陸銘搖了搖頭:“不一定。”

顯然,兩者所談論的,并非是現在這場戰鬥,而是注定發生在不久之後的終極一戰。

聽到陸銘的話, 神主沒有任何表情。

他隻是沉默着,慢慢放棄了自己全部的防禦力量。

這一刻的神主, 任憑陸銘力量分割他的神軀, 侵吞他的内宇宙,腐蝕他的靈魂,奪走他的一切。

他臉上反而慢慢揚起了微笑。

“如果你都不一定能戰勝終焉的話,那麽我想我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也挺好的。”

聲音的最後,伴随着神主神形俱滅,于是一切又恢複到了風平浪靜的模樣。

這讓旁觀了這一切的正義、影子、希望三者面面相觑。

片刻後,影子撓頭道:“我還以爲這一戰注定驚天動地呢……怎麽就這?”

陸銘轉頭,看了眼影子,又看了眼神主消失的地方。

一邊通過吞噬神主内宇宙的方式,強化自身,陸銘一邊開口。

“因爲我們的目的,從根源上來說都是一樣的……”

“所以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這一戰的本質,歸根結底隻是強者吞噬弱者,變得更強之後再站在終焉面前。

而當陸銘向神主展示了自己的力量之後,神主自知結局已經注定,也就沒了拼死一戰的想法。

正如同陸銘所講。

他們沒有任何私人恩怨,自然也無需将局面鬧得太難看。

影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希望則再開口。

“那麽,接下來……”

“等。”

這般說完,陸銘轉頭看向遙遠的遠方。

那是深淵所在之處。

此時此刻,深淵已經被陸銘所吞噬——除了決戰之地。

不是不想,隻是無能爲力。

視線穿梭萬裏,隐隐看到了那顆散發着強烈光芒的光球。

陸銘開口,輕聲喃呢。

“等到他蘇醒,然後做一個最後的了結。”

……

決戰之地。

永恒化作的光球内。

源自終焉和永恒的意志之争,已經進入了尾聲。

識海内部。

陸海峰模樣的終焉漂浮在半空之中。

視線下望,便能看到下方發生的一切。

無窮無盡的黑暗,淹沒了整個識海,而那黑暗之中,有微不足道的光芒正在閃爍,卻如同暴風中的燭火一般即将熄滅。

光芒,代表永恒。

黑暗,則代表厄獸。

身在此地,永恒的力量無法補充恢複,但厄獸的數量卻源源不絕!

正如終焉所言……

這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

時至今日,永恒早已疲憊不堪,擡起頭,祂便能看到終焉正如同主宰一般俯瞰着自己——但從初時的惱怒發展到現在,永恒的心境早已被疲倦和絕望所覆蓋。

直到護體的白光嘭的炸裂。

無盡厄獸瞬間将永恒撲倒。

于是,黑暗籠罩一切,光芒徹底熄滅……

此情此景,讓終焉慢慢閉上了眼,長舒了一口氣。

“結束了。”

是的,結束了。

不單單是永恒的生命結束了。

終焉所言的結束了,代表了一切!

光芒突兀從永恒身隕之地綻放,光柱沖天而起,直射向終焉,又被終焉張開嘴,盡數吞入了腹中。

雷鳴般的聲音,從終焉意識體内響起。

能看到,巨量的終焉之力和創生之力,在意識體中交錯不休!

終焉之力,源自于終焉自身。

而創生之力,則源自于永恒奪走的希望神的力量。

當兩股力量合流之後,本應該爆發劇烈的沖突,然後互相中和。但這種常理,似乎并未在終焉身上起效。

便看到,終焉體内的終焉與創生之力,短暫交錯後,竟然不再爆發沖突,反而像是被壓制了一般,紛紛隐藏了起來。

這讓終焉長舒口氣。

“那麽接下來……”

谷嫯

這般說完,終焉擡手一揮。

而外界。

已經石化的災變,仿佛受到了指引,主動投入到了永恒所化的光球之内。

于這一刻,以終焉爲主導的三位一體的融合,正式開始。

……

僅僅隻是一天之後,光球中的“永恒”,猛地睜開了眼。

祂眼中的白光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則是純粹的黑暗。

但很快的,黑暗也逐漸平息,變成了平凡普通的樣子。

從光球中站起身來,“永恒”的模樣慢慢改變,最後變成了陸海峰的樣子。

祂一擡手,便看到周邊的無窮光芒,向他飛快湧去,最後落入他體内,成就他力量的一部分。

“我成功了……”

“我成功……嗯!?”

沉浸在計劃成功的喜悅之中,新生的終焉剛剛激動了兩下,便猛地愣住。

因爲,外界的一切,早已經變了副模樣。

能看到,決戰之地還是那個決戰之地。

這一點沒有任何變化。

然而以曾經的決戰之地爲分界點,更遠處的一切,已經統統消失——殘餘下來的,隻是一望無盡的虛無混沌。

那虛無混沌之中,沒有光芒,沒有物質,沒有法則,空虛,空洞,成爲那裏的唯一寫照。

這讓終焉轉瞬之間便沉默了下來。

凝視着一望無盡的虛無,終焉不自覺的攥緊了拳。

“是誰!!”

他不理解,弄不懂,不開心!

這本是他計劃中的一環,結果現在一切成空。

他思來想去,也想不通誰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夠在短短時間之内,将這一切變成這副模樣。

神主?

不可能,神主沒辦法吞噬深淵!

目光再次遠望。

直到終焉看到了深淵及希望宇宙中,僅存的淨土,和漂浮在那淨土附近的人,他終于弄懂了一切。

狠狠咬牙,壓抑的聲音從其口中傳出。

“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兒啊……”

……

核心世界,月球。

陸銘正在凝視着遠方的核心世界。

他能看到,核心世界中,原本那密密麻麻的副本入口,已經被關閉——随着陸銘徹底侵吞了希望宇宙,被全球副本系統聯通的副本世界,自然也進入了陸銘的内宇宙中。

曾幾何時,對核心世界民衆宛如天災的全球副本系統,就這般簡單幹脆地落下了帷幕。

亦能看到,最終堡壘内的玩家們,已經在影子、龍穰假扮的世界的帶領下,從最終堡壘内走出,開始收服失地。

還能看到,實力不一的副本怪物,盡殁于玩家們之手。

大量的工程器械從最終堡壘内轉運而出,将重新建立起玩家們曾經的家園。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但陸銘也隻是看看,并無其他任何想法。

因爲他深知,一時的好隻是表象,真正決定一切的,還在于自己。

當某一時刻,深淵中決戰之地傳來異動之後,陸銘便轉頭看向了那邊。

他看到永恒化作的光繭快速碎裂。

又看到永恒從光繭中走出。

最後看到,永恒變化成陸海峰的模樣,并向自己看來。

四目相對,對面的陸海峰臉色難看,嘴唇嗡動。

“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兒啊……”

陸銘回之以微笑。

“過獎了。”

“那麽,要來聊聊麽?”

便看到終焉身影飙射,快速向陸銘飛來。

……

沒有見面即分生死的幹脆。

注定一戰的陸銘與終焉,在這最後的時刻,仿佛保留了一分克制。

于月星上,兩人相聚。

陸銘坐在月壤上,而陸海峰則站立在遠處,身影挺拔如同标槍。

平靜聲音從陸銘口中傳出。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語氣中倒是多有調侃。

對此,陸海峰深深吸了口氣。

“你做的不錯。”

顯然,老陸是有點兒驚訝的。

“我沒想到,你能做的這麽好,這麽幹脆……”

說完,老陸又額外補充了一句:“以及做的這麽快。”

他融合的時間,其實并不長,滿打滿算也就隻有兩個多月——放在宇宙這個極大的框架下,兩個月的時間,恐怕也就隻能說是彈指一瞬。

但就這麽彈指一瞬……陸銘直接就把深淵+希望宇宙給打包卷走了……

這讓老陸上哪兒說理去?

倒是陸銘看了眼陸海峰,片刻後,微微搖了搖頭。

“還是太慢了。”

陸海峰猛地咧嘴,露出白牙,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大白鲨。

“是的,還是太慢了!”

“但這個慢,不在于你,而在于希望神!”

“若不是祂搖擺不定,若不是祂的能力匹配不了祂的野心,我怎麽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雖然從能量總量上講,希望神的創生之力,弱于終焉的終焉之力。

但希望神的先發優勢實在是太大了!

在伊卡洛斯輪回中,希望神身爲宇宙創造者,而終焉,從一開始則處于封印狀态中——兩者之間的初始狀态根本就不匹配!

一個滿級+6神裝,一個出門連初始資金都沒有……

結果六神的沒鬥過白闆的……

簡直滑稽!簡直可笑!

說到這兒,陸海峰搖了搖頭。

“我得承認,你做的還不錯。但你所做的一切,對我來講隻是麻煩,而非緻命。”

看了眼不遠處的核心世界,感知着整個基本化作混沌态的希望宇宙,終焉一伸手。

“希望呢?把它給我。”

這讓陸銘目光一閃。

“所以我還沒太理解,希望對于你,到底有何用處。”

陸海峰冷哼一聲:“你無需知道這個……最後再問你一遍,希望呢?”

陸銘指了指自己的心髒。

“它就在我的内宇宙裏。”

陸海峰神色如常,因爲這隻是預料中的事情。

再看向陸銘,陸海峰嘴角慢慢挑起。

“看你的意思,我隻有殺了你,才能得到希望了,對麽?”

陸銘點了點頭,雖然沒說一句話,但态度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見此一幕,陸海峰冷笑一聲。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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