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光,毫無疑問乃是正義的手筆——但從金光之中,陸銘根本無法看出,正義與繁育的戰鬥進行到了哪一步……
正義小優?
還是勢均力敵?
當然,結合現在看到的一切,陸銘覺得正義不敵繁育的可能性,比較大。
不同的可能,标示着不同的結果,而不同的結果,對陸銘來講代表了不同的後果。
正義與繁育之戰,對陸銘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奈何有個問題……
“祂們誰赢誰輸,我幹預不了。”
那是正義和繁育!
正義早有盛名,而繁育此次晉升之後,實力也遠超想象,這兩位大佬打起來,陸銘是沒有參與資格的。
“所以,還是先找影子吧。”
這般說着,陸銘邁開腿,準備出發去往影子所在之處。
然,正值天邊金光閃過。
如同流星墜落大地。
澎湃的氣焰,裹挾着無可匹敵的氣勢向陸銘轟然砸來。
一切隻發生在眨眼之間。
當劇烈的震爆響徹巨城之時,煙塵彌漫中,陸銘看到了那尊金色的人影。
殘破的戰甲,龜裂的戰刃,金色的神血如噴泉般四處飛濺。
祂對着陸銘伸出右手,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希望,給我……”
陸銘:“……”
……
現實世界。
最終堡壘内部。
夏洛特被安置在了隔離檢查站中。
這是進入最終堡壘生活的必須步驟——現實世界的民衆們進入最終堡壘之後,還需要在此地隔離兩周,方能獲得最終堡壘的居住權。
安防局對此相當重視,因爲最終堡壘計劃的意義太過重大。
然而……
“再怎麽謹慎,都架不住内鬼啊……”
坐在單間中,夏洛特用藏在耳中的黑傑克,聯通外界。
當他這般說完後,有聲音,從黑傑克内傳入夏洛特的耳中。
“往安防局插内鬼,也很艱難。如果不是第六周之後,安防局大肆招攬平民玩家,現在想入侵最終堡壘,也沒那麽輕松。”
“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夏洛特,牢記你的任務及使命。”
“同時,我們也再次向您保證,一旦你戰死,将會優先被複生,同時也将獲得死亡新生與輪回之地的永久居住權。”
夏洛特稍稍沉默了一瞬,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但我的愛人……”
“跟你待遇相同。”
聽到這份承諾,夏洛特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他轉移話題:“話說蓋亞那邊,還沒搞定麽?畢竟,我什麽時候動手,完全取決于蓋亞女士。”
耳麥的對面,傳來笑聲:“蓋亞小姐已經就位了,預估三個小時之後,計劃就将全面發動。”
正值門外傳來腳步聲。
夏洛特擡頭,便看到一名身穿安防局外勤組制服的戰士,走到了自己門前。
“咔嚓。”
門鎖被打開。
那名戰士側過身來,對夏洛特輕聲道。
“走吧。”
……
同樣是在現實世界。
穿梭過厚厚的地層,蓋亞來到了目标地點。
地心……
蓋亞正前方,如同水晶般的地心核心,微微閃爍光芒,如同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
看着面前的地心核心,蓋亞沉醉了……
“好大,好美。”
這顆地心核心,比她的那顆,更大,更圓,更漂亮。
嫉妒?
不不不……
“因爲馬上,你就是我的了。”
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蓋亞掩嘴輕笑,一時間,女人的嬌笑聲回蕩在這片不大的空間中,如同鬼魅。
……
交易之間。
看着面前畫面中的蓋亞,查普曼嘴部用力,吸取了一大口飲料。
一旁,老闆安靜開口,做出解釋。
“蓋亞女士将會奪取掉核心世界世界意志的權柄,将整個核心世界,化作我們的主場。”
查普曼慢條斯理的放下飲料,對老闆開口道:“不是我們的……是你們的。甚至都不是你們的,而是操縱者的。”
畢竟,爾等隻是手下,隻是工具。
操縱者,才是背後的操盤手。
老闆也不介意查普曼話中的唐突,他微笑道。
“不用分的這麽清楚……畢竟,咱們這群連邪神都不是的弱渣,實在沒有跟大佬們共上餐桌的可能。選個陣營,出出力押個寶,這就是咱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啧啧啧……”
查普曼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口中發出啧啧啧的怪聲,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
再轉頭,看向另一塊屏幕。
指着屏幕中端坐在海底的那黑衣人,查普曼開口道:“這個裂界者,打通的是哪個世界?”
裂界者,宇宙中一門稀少的傳承。
修煉困難,人丁凋零,且戰力也不強。
這種人唯一的優點,隻在于他們很容易的就能打破世界壁障,從而聯通兩個世界。
老闆回答道:“深淵。”
“這位裂界者,隻是近邪神。能力有限,更何況核心世界比較特殊,他也隻能夠聯通深淵這種世界壁障薄弱的世界了。”
“哇哦~~”查普曼怪叫一聲:“所以說,你們想要在核心世界,上演一出深淵入侵的戲碼?”
老闆微微搖頭,表示事實并非如此。
但多餘的,他沒說。
查普曼見狀,神色反而沉重了不少。
再看向最後一幕畫面。
畫面中,某現實世界的隐蔽之處。
一名繁育的信徒,正跪倒在祭壇前高聲誦場,場面邪性的很。
再次嘬了口飲料,查普曼突然開口。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三個小時之後。”
查普曼點了點頭:“嗯……爲什麽要選在三個小時之後?”
老闆不作聲。
查普曼指向了有着繁育祭壇的那副畫面。
“跟祂有關系吧?”
“所以,陸銘進入的那個副本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查普曼畢竟是個聰明人,管中窺豹他就看出很多。
對此,老闆隻是搖了搖頭。
“再多的,我就不能說了。”
“我隻能告訴你,這一次,陸銘死定了。”
“甚至不止是他。正義,正義帝國,核心世界,以及玩家們,統統都要換一種遊戲規則。”
這個回答有點兒模糊,也有點兒意義不明。
查普曼深深皺眉,實在想不到操縱者和繁育,到底下了一盤怎樣的大棋。
……
“希望……給我……”
煙塵彌漫中,正義“空降”至陸銘眼前。
上下打量眼前的正義,即便是陸銘,都不得不露出驚容!
祂太慘了。
身上的貫穿傷就有七個,能透過身體看到對面景色的那種。
材質不凡的戰甲到處都是裂痕——有斬痕,有鈍擊痕,更有大量的能量殘留。
陸銘甚至都隐隐聽到,神器之靈在戰甲内悲鳴,似乎命不久矣。
手上的戰刃幾近破碎,大量的碎裂痕迹仿佛宣告正義末日将至。
就連正義的臉和頭發,都髒亂不堪——青一塊白一塊,還沾染着金色的血液。
但即便如此。
正義的站姿依舊挺拔。
且依舊強勢。
祂伸出手來,向陸銘讨要希望,但态度上,卻像是祂在施舍陸銘什麽東西似的……
陸銘收斂驚容,皺着眉頭默不作聲。
此情此景,讓正義狠狠皺眉!
“我說,把希望給我!”
氣息開始暴烈。
這是即将動手的前兆。
雖然陸銘很想試試,重傷垂死的正義,究竟能不能奈何得了自己,但考慮到現在的局勢,以及心中隐隐泛起的不安,陸銘換了個說法。
“希望我不會給你。”
“那你就沒有價值了……”
正義提刀,危機感更甚。
“但如果你殺了我,你就更得不到希望了。”
“因爲希望,就在我體内,我一死,我猜沒人能打開我的猛鬼鎮。”
正義神色一僵。
事實确實如此。
祂對真神之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這條路的體内世界很強大,很恐怖。
但如果真神殒命,真神的體内世界又當如何……這事兒誰都不清楚——因爲沒有前車之鑒,也沒有現成案例。
本來,在正義來之前的想法中,陸銘配不配合無關緊要。
大不了抓走了研究嘛……
以正義的實力,隻要見到了陸銘,抓住陸銘隻是輕松,而抓了陸銘之後,陸銘想自殺都沒可能的,隻能被動成爲自己的實驗材料。
奈何情況變化的太快,太突然。
繁育的爆炸式成長,着實打亂了正義的一切算盤——現在,地點不對勁,時間不對勁,一旦陸銘拒不配合,對正義來講最好的結果,也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而且這結果也很渺茫——因爲這地兒隻能進不能出,正義也沒辦法強行脫離這個死亡新生與輪回之地,祂十有八九要死在繁育手中。
戰刃懸立空中,遲遲無法落下。
正義的臉上露出思索,很快,思索變成了尴尬。
身爲正義帝國主宰,祂很少碰到這種想殺卻不能殺的情況——這讓正義有些惱怒。
直來直去,以力壓人,這是正義的風格——按照希望的話講,祂就是個鐵頭娃。
而一旦惹火了鐵頭娃,祂才不會管什麽這那那這——一時的舒暢才是祂在怒急之下的第一選擇。
“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
察覺到正義有急眼的趨勢,陸銘趕緊給正義遞了個台階。
“唰”的一聲。
戰刃瞬間消失無蹤。
正義恢複了高高在上的冷傲表情。
“怎麽合作?”
“額外再說一句,我隻能困住繁育和祂手下那幫高位邪神十分鍾的時間……現在還剩8分鍾……”
八分鍾,太短了……
“你現在還剩多少戰力?”
“打你綽綽有餘。”
“我的意思是,你還能搞定多少中位邪神?”
“來多少,我就能殺多少……”
陸銘:“……”
可真能吹牛逼。
就這樣,我真擔心你下一秒原地暴斃。
當然,正義容不得軟弱,這個陸銘理解。
念及于此,陸銘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說。
“幫我救出死亡。一旦死亡被繁育徹底解析,咱們别說達成目的,想活着都是一種奢望。”
“而等到我搞定了繁育之後,我保證,我會讓你研究一下希望的。”
正義蹙眉道:“隻是研究一下?”
陸銘哼聲道:“研究一下就不錯了,你指望我能把希望送給你?哥們,咱也别白日做夢。讓你看看,研究一下就是我的底線。如果你想要更多,那咱們就做過一場……”
陸銘這麽說,反而讓正義放下心來。
假如說,陸銘幹脆答應正義,把希望送給祂,那不用想,肯定是假的。
這麽說反而顯得陸銘很有誠意。
跟上陸銘的腳步,正義再道。
“我首先要确定,希望就跟在你身邊。”
陸銘點了點頭,意念溝通猛鬼鎮,帶出一縷希望的氣息。
正義簡單感知後,點頭道:“那麽,願我們合作愉快。”
……
合作是不可能愉快的。
打死也不可能。
正義如此輕松的便答應陸銘合作一事,也有問題。
正義何等存在?
祂又何等的高傲?
虎落平陽被犬欺?也不怕猛虎反咬一口!
正如同當時龍穰都瞧不上陸銘,正義定然也如此。
更何況,陸銘想讓正義幫助自己救影子,給出的籌碼卻隻是空頭支票,可以随意撕掉的那種……
正義看不出來這些?
祂一定看得出來。
但哪怕如此,正義也點頭同意合作——這裏面就有說法了。
煙塵之中,陸銘和正義先後飛出,陸銘在前帶路,正義在後壓陣。
正義看不到,陸銘眼中閃過詭光。
弱者抱團取暖?
開什麽玩笑!
陸銘算弱者麽?他不算!至少他自認爲,他不算!
他是強者!
所以,哪有什麽抱團取暖,有的,隻是自力更生……以及給自己的下一張底牌,争取出時間!
右手悄悄伸入衣中,捏碎了某件盒子樣式的東西……
而後,陸銘不再有所動作。
所以他也看不到,身後正義的臉上,逐漸露出陰沉表情。
弱者抱團取暖?
真逗!
正義,從不是弱者!
一時的避讓,隻是爲了更強有力的爆發!
而現在,目标近在咫尺——但确實不能動手。
祂還需要等待。
“十分鍾……”
“至高律法書隻能撐十分鍾……”
“但沒關系的。”
“因爲,我隻需要五分鍾就足夠了。”
“在此之前,陸銘,我就陪你玩玩,也算是對陸海峰的最後緻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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