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萬年前。
水神長言按照慣例巡視泗水河畔附近。
此處是神界的邊角之地,雖然有些貧瘠,但總會有些魔族來此汲取靈氣,造成兩界紛亂。
而天君一向不願踏足這些地方,所以隻能由他來。
擡步走在河邊,他一邊欣賞着這裏還算不錯的景緻,一邊暗暗釋出靈力試探有沒有魔族。
前面有一塊小草地,青蔥可愛的綠色擠滿了他的眼睛,選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他盤腿散起了神識,想要徹底清查這個地方。
遠處有一抹黑色的身影閃過,好似帶着些魔族的氣息,長言微微皺眉,身形一動便已經到了那人的近前。
這是一個堕神爲魔的上神,容顔俏麗,滿身煞氣,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抵不住那雙鳳眸的風華。
長言并沒有立即動手,而是歪着頭看着她:“我怎麽從未見過你?”
這名女子微微一愣,她偏着頭四處看了看,像是在尋找着什麽一般:“哦,我一直生活在地……不,魔界。”
“魔界?”
長言細細想了一下,覺得有些奇怪,他怎麽從來都不知道魔界有一位堕神?
“我隻是來此處找人的,不會打擾神界的清淨。”女子看着他的眼眶有些微紅,似乎在隐藏着什麽不爲人知的情緒:“我現在立刻就離開。”
見她轉身欲走,長言急忙移到她的面前攔住:“你叫什麽名字?”
“我……”女子停頓了一下:“我叫崖香。”
“崖香?”長言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那什麽……我先走了。”
長言凝望着她有些倉皇的背影,竟然一時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隻是挂着淺淺的笑意:“真是個有趣的女子。”
慌慌忙忙地跑出這裏,崖香撫着胸口躲到了暗處,她啓動陣法之後,并沒有能去到想要的時間段,而是直接回到了這裏。
她本來是想去到找幼時的自己,讓她不能出現在長言面前,這樣就可以避免後面的所有悲劇,但沒想到自己竟然遇上了他。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她還是沒能擺脫這樣的命運。
隻是她有些奇怪,她已經來到這裏尋找了好幾天,但都沒有找到小時候的自己。
而且她還刻意去了自己曾經經常待的地方,也還是一無所獲。
想到此,她也是犯了難,明明已經回到了這裏,爲何找不到呢?
難道是因爲她出現了,所以那個自己就不存在了?
抱着心中的疑惑,她直接幻身來到了鬼界,此時的鬼界還在地底深處,并沒有升到地面之下。
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黑白無常,此時的二人正在橋邊“打情罵俏”着,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幸好她身上的鬼君之力還未消散,所以不用脫離肉身出來,她慢慢走到了他們面前:“喂,在幹嘛呢?”
“你誰啊!吓我一大跳!”白無常被吓了一下後飄到了黑無常身後:“老黑,這人怎麽可以不脫離肉身就到這兒來?”
黑無常也是一臉古怪地看着她:“她身上有鬼君之力。”
“鬼君?”白無常冒出一個頭看着她:“我們鬼界哪來的鬼君?”
沒有鬼君?
此時的夕照應該還在才對,怎麽會沒有鬼君?
“夕照呢?他不在?”
“夕照又是誰?”黑無常歪着頭看了她半天:“我怎麽覺得你有些眼熟?”
白無常也點了點頭:“我也覺得越看她越眼熟。”
現下管不了這麽多,崖香走近他們:“你們有沒有去過泗水河畔,然後和一個小女仙打過架,還被扯了舌頭?”
白無常不樂意了,他慢慢飄了出來:“我們可是無常大人,怎麽會被一個小女仙扯了舌頭?”
崖香感覺自己的後背在發涼,怎麽可能?此時的黑白無常應該已經和小崖香很熟了才對,怎麽會沒見過?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從黑無常的袖口中拿出了命簿翻看了起來,想要從上面找到一些蛛絲馬迹。
白無常震驚地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她怎麽知道命簿在哪兒?而且她怎麽能打開這個東西?”
黑無常倒是沒什麽驚訝的,他也沒有将其奪回來的心思,隻是轉頭看着白無常:“她身負鬼君之力自然是能使用命簿的,而且她還是個上神……”
“哦?難道她就是我們鬼界未來的鬼君?”
“應該是。”
崖香在命簿上細細地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有關自己的記錄:泗水河畔,一神女穿過時間裂縫逆天而生,天命鬼君,喚作崖香……
腦中猶如有一道閃電劈過,她臉色蒼白地退開了兩步,甚至将命簿都掉在了地上。
她回到了這裏,代替了原本應該被長言收留的那個崖香,成爲了這個世界的鬼君崖香。
“怎麽會這樣……”
看着她的臉色越來越差,黑無常隻能是彎腰撿起命簿看到了上面的描述,略微掐指算了算,擡手拱了拱:“原來是天命鬼君駕臨,是吾等怠慢了。”
“還真是?”白無常也看了看命簿:“喲呵……時間裂縫,由天而生,你還真是個傳奇呀!”
“怎麽會這樣……”崖香不停地後退着,一臉不敢相信地盯着地面:“怎麽會這樣……”
“你怎麽了?”黑無常擰着眉看着她:“還有這個時間裂縫是什麽意思?你是從未來回來的?”
“等我自己捋捋再來與你細說。”她不由自主地将這個不認識自己的黑無常,當做了那個一直像哥哥一般疼她的黑無常。
見她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白無常已經是一臉茫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黑無常将命簿收好繼續說道:“她應該是從未來回來的,不知道是經曆什麽變故回到了這裏。”
“未來?”白無常擡頭細想了一下:“我總覺得她好像和我們羁絆很深,不然怎麽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幸好我們兩個都是身負滿身功德的無常,所以這才能對與我們有命線交集的人産生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