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被她吼得皆是一震,顫顫巍巍地轉過身看向島主,似在征求他的意見。
可是來都來了,也已經撕破臉了,島主也知道今天退不得,隻能是拿出壓箱底的法器在手:“你們繼續,我來對付她。”
“就憑你?”
崖香擡眸淺笑,右手已然幻出一團靈火打過去,濃烈的火焰燃着地面躍過去,直接将那些人給掀翻在地。
緊接着,她左手又是騰出一團黑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向那些人的天靈蓋。
島主自知此刻能保一個是一個,隻能是躍身過去用法器揮開那些黑氣,重新将它們給打了回來。
這件神器還算是不錯,竟然能将魔氣轉化爲他打出的攻擊,讓崖香不得不側身避過。
“老東西倒是私藏了不少寶貝。”
崖香根本就不屑拿出伏羲琴,而是右手用靈力幻出一把光劍,一躍而起直接朝着島主的法器劈了下去。
他拿着的是一把一手長的大刀,刀身上還泛着青幽幽的光,想來也不是什麽正道上的東西,所以她下手極狠,勢必要毀了那東西才行。
其他蓬萊人見形勢稍緩,更是費力地揮着鐵鍬,想要憑手挖出一條道來。
雖然知道他們挖不出,但是崖香就是不喜歡有人在她的地盤上禍禍,所以便騰着半空悠然說道:“衆魔聽令,凡留地界的蓬萊人,一個不留!”
慕染接到召喚便帶着一隊的魔族影子從地底爬了出來,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朝着那些人撲去。
也幸好他們都是得道之人,這才沒有一下就潰不成軍。
崖香轉眸看着島主:“你想怎麽死?”
“你若是親手殺了我,可知尚景會如何?”
的确,尚景雖然有些害怕他的父親,但終歸是有骨肉親情在,而他的心性又簡單純善,難免會因此與崖香産生隔閡。
蓬萊被她毀得差不多了,他也沒有怪罪過她一分,若是真殺了他父親,還真不知他會如何。
“即便你不死,我也有上萬種法子收拾你,你是想去地獄裏煉煉,還是想去人界享受一下輪回之苦?”
“你……你不敢。”
“這天下還沒有我不敢的事!”
手中的光劍挽了一個劍花,她回身便直逼至他的面前,利落地在他的肩上留下一條很長的傷痕。
接着,她又反手在左手幻出一把匕首,在島主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直直插進他的胸口。
“論陰狠我比不過你,論打架你打不過我。”崖香松手讓那把匕首全部沒入他的胸口後,右手的劍已經回轉落到了他的喉嚨上。
島主還一招未出,就已經敗了。
無力地站在原地,他滿臉的頹勢:“你不過一個女子,又堕了神,怎麽會……”
“怎麽會三招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這不可能……你肯定修煉了什麽邪術!”島主喊了一句之後想要重新燃起鬥志,卻被崖香的劍劃破了脖子。
“你再動一下,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屍體能夠完整。”
其他的蓬萊人雖然勉強能與影子打個平手,但是在看到這一幕後,皆是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各自圍城一圈防禦了起來。
他們的敗局已定,隻求爲自己留個全屍。
就在崖香還在思考怎麽處置島主時,尚景突然出現,直接攔在了他的身前:“還請上神手下留情!”
“我不想和你動手,走開!”
“上神!他是我父親,我不可能眼看着他受難!”
她覺得尚景來得太突然,甚至還有奇怪:“你怎麽來了?”
“先别管這個,隻要上神肯放父親一馬,我以後願爲上神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麽嗎?”
“我不管他做過什麽,他都是我的父親。”
崖香輕輕地歎了要口氣收回了劍,但指尖的紅線卻一直連在島主的身上:“若不是他,水神、落羽還有我都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甚至連你,也不過是他的擋箭牌而已。”
尚景愣了一下,一向單純的他哪裏能想到這些,但眼前的崖香渾身黑氣,滿是肅殺之意,根本由不得他多想,隻能是拼死一搏。
“還請上神看在往日裏你我的情分,放我父親一馬。”
島主見尚景肯爲自己舍命,便悄悄地後退着,想要趁崖香不注意的時候離開,哪知他還沒能收起法器,胸口一陣鈍痛,一隻利爪從後背破出前胸來。
吃驚地垂頭,他看見了一隻屬于血族的手,纖長的指甲,染滿血的指尖……
回頭一望,落羽正一臉陰鸷地站在他背後:“敢讓我師傅爲難,你純屬找死!”
“落羽!”尚景反應過來的時候,島主已經快要斃命,他急忙跑過去扶住要倒下的島主,滿臉憤恨的看着落羽:“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我說過,傷她的都得死。”
“可他是我的父親啊!”
“可她是我的至愛。”
崖香也是沒想到這一層,方才落羽的出現實在太過突兀,以至于她剛看清來人時,他的手就已經穿過了島主的胸膛。
别看他平時柔柔弱弱,但殺起人來還真是不含糊。
也得虧自己那把匕首封住了島主的半身修爲,否則他未必能得手。
見崖香看見了自己,落羽急忙拿出一張絹帕擦着手,有些怯怯地走到她身側:“師傅,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說呢?”
“我……我隻是不願你受累,又不忍你爲難,所以這才匆忙地出了手。”
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崖香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并不能完全認清眼前這個人,他可以柔弱得走路也得扶牆,也可以殺人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甚至在方才,他明明滿目山河的俯視着别人,這會兒又搖尾乞憐地在她面前讨好賣乖……
到底是他太多變,還是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也不是不知道他素日裏的作風,但今日崖香很明顯是留了後手也不打算下死手的,他怎麽就突然出現了?
還有尚景,分明她也是才見到島主,怎麽他這麽快就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