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伸手指了指前方幾個迎面走來的人問了一句,李漫辰立即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像看怪物一樣的。”
“相比他們,我們的确有些奇怪。”
路過一個算卦的攤子時,崖香不過是側目看了一眼,那人就立即搖起了手邊的鈴铛:“算卦了算卦了,不準不要錢!”
見她沒理,那人立刻站起來朝着她喊道:“姑娘可是在找人?”
她這才正眼瞧了他一眼:“你說什麽?”
“見姑娘臉色蒼白,印堂發黑……”
“呸,死算卦的,你别胡說!”玉狐打斷了他的話。
那人不急也不惱,隻是搖了搖手裏的鈴铛:“姑娘要找的是不是一個身在地下,滿身血腥的人?”
論起算卦,她這位上神可不簡單,但這個一點靈力修爲都沒有的人是怎麽知道的?
崖香來了興趣。
“還有呢?”
“那人與姑娘情深義重,割舍不得,但又爲了姑娘的自由而舍生取義,不知貧道說得可對?”
這下連玉狐都驚了,這件事可是連玉狐都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
“所以你知道那人在哪兒?”
那個人指了指攤位前的凳子:“姑娘請坐,若是貧道算得不準不要錢。”
崖香掀起衣角坐下,雙眸緊盯着他的眼睛,要不是承諾過不再動用那些術法,此刻的她必定要用祝由術查查這個人的底。
“姑娘來自東方,那人來自西方……天壤之别,本不該是一個世界的人,卻偏偏因爲一絲執念促成在了一起,不知貧道說得對不對?”
“你這話是在猜,還是萬用的?”崖香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唯恐錯過任何一絲信息。
“姑娘原是神仙,現在卻入了魔?”
崖香覺得這個道士可能是認識自己,或者聽過自己的事,所以才開始猜測起了她的身份。
虧得她一個做神做了十萬年的魔頭,竟然會去相信一個凡夫俗子的話。
冷笑了一下站起身,崖香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一點灰塵:“看來你算得也不怎麽樣。”
見她轉身欲走,那個道士終于沉不住氣再繼續故弄玄虛:“難道姑娘就不想找到他嗎?他可是一直在受着錐心之痛等着姑娘呢。”
“你廢話這麽多,我沒心思聽。”
“那異世錄姑娘可想開啓來看看?”
終于說到點子上了。
崖香轉身看着他:“那你倒是說說。”
“想要知道這個法子,姑娘必須付出點代價。”
崖香走過去彎身看着他:“什麽條件。”
“姑娘的心。”
玉狐忍不住要動手掀他的攤子了:“你再說一遍?”
“貧道要姑娘的那顆魔心。”
他還真打算在太歲頭上動土,崖香直接起身擡起就是一腳,直接掀了他的攤子,然後右手幻出噬骨扇,對準他挂着幡的杆子就是一揮,杆子立即斷成兩截落在地上。
周圍的人都停了下來看着熱鬧,但是卻無人說話讨論,也無人上前幫忙。
“像你這種知道一點消息就故弄玄虛的妖道,我殺的可不少!”
崖香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心口之上,将他踢飛到牆角躺着翻滾,而後翻身一躍到了他面前,半蹲着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說,誰指使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明明算準了,你怎麽就突然出手打人呢?”
“少跟我裝,到底是誰給了你消息讓你截住我?”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死不悔改!”
崖香直接展開扇子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揮,直接燒壞了他的半張臉,然後起身揪着他的衣領直接扔了出去,砸在了他碎裂的攤子上。
李漫辰咽了口口水躲到了玉狐身後去:“上神最近好暴躁……一言不合就動手……”
“她一直都是這樣,你第一天認識她嗎?”
“但她以前也不會說翻臉就翻臉啊?”
玉狐鄙夷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她以前也是,能動手絕不動口。”
周圍的人見她一出手就如此生猛,皆是齊齊地後退了一步,但還是沒有走開,像是這個熱鬧很吸引人一般。
那個道士被砸得七葷八素的趴在地上,還沒等勁兒緩過來,崖香就已經瞬移到了他面前,對準他的左眼眶就是一拳。
“啊……”
揪着他的腰帶又是一扔。
已經趴在地上像一條死魚的道士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拳拳到肉的打法,急忙跪地求饒:“還請姑娘手下留情!”
“肯說了?”
“如果我說這真是我算出來的,你會不會……啊!”
沒等他說完,崖香直接擡起就是一腳,直踢得他感覺胸口的肋骨斷了四五根。
再也忍受不住,他隻能倒在地上不停地吐着血,但是眼神卻陰狠了起來:“你越是如此,就越是得不到真相!”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崖香的臉色和聲音一樣冰冷,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睛半眯着,手中的噬骨扇就已經脫手而出。
鋒利的扇尖在空中就幻成了一排尖銳的刺,滑過他脖子的瞬間,也吸走了他所有的生機。
端端一瞬之中,她不僅剝奪了他做人的權利,也抽走了他往生的權利。
周圍的人對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見這個道士已經死得透透的,他們也隻是冷漠地看着,甚至都沒人上前來問過一句。
感覺到此時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崖香稍稍回頭,冷沉絕豔的眼睛半垂着問道:“好看嗎?”
見她滿身肅殺,大有再看熱鬧就要屠戮的意思,周圍的人立即會意地紛紛散去。
隻有一個人還是站在原地未動,他渾身丢隐藏在黑色的布料之下,那雙碧藍色的眼睛一直緊盯着她。
崖香認出了他就是那個入住了隔壁,又突然帶着棺木消失不在的男子,所以緩緩地走近了幾步:“有什麽事嗎?”
“你的法器可是噬骨扇?”
他的聲音低沉中帶着一絲沙啞,像是常年飽經滄桑、吹盡寒風的樣子。
“是又如何?”
聽到這句話,他終于擡起步子走近了一些:“你是崖香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