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個客棧歇息了一下,崖香就讓李漫辰出去打探消息,看看這裏有沒有近幾個月才發生的古怪事件。
哪知道李漫辰還沒回來,玉狐倒是不安了起來。
他即便現在已經是人身,但還是習慣性地拿着鼻子到處嗅着,一邊嗅還一邊發出一直特别奇怪的“吱吱”聲。
崖香以爲他是失戀傷到腦子了,所以沒去管他,但是見他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一直哼哼唧唧,她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怎麽了這是?”
“好奇怪的味道……”
“什麽味道?”
“你沒聞到嗎?”
崖香翻了一個白眼:“我又不是狐狸鼻子,怎麽可能聞得到?”
“就是那種香料中夾雜着濃厚的血腥味。”
香料夾雜着血腥味?
這怎麽聽起來又像是與落羽有關?
崖香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給覆蓋了起來,好像有什麽人一直在刻意誤導她。
這個人的手筆不像是長言,那會是誰?
她回身掐指算了算,直接走到房間的另一頭,用兩根手指輕輕地劃過牆壁:“在這裏……”
“嗯?”玉狐一路嗅過來:“像是牆裏邊發出的氣味。”
“破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喂喂喂……”玉狐急忙阻止住她:“這不是你的地界,你别這麽粗魯好不好?”
“裏面的東西似有結界,如果不破開我也沒法知道是什麽。”
玉狐有些糾結地撓了撓頭:“我總覺得這種閑事管得越多,麻煩就也越多。”
“那你到底是好奇還是不好奇?”
“我……”
崖香将他推開了一些,然後右手掌心幻起黑氣朝着牆上砸去,磚石堆砌的牆破開了一個洞,露出了裏面藏着的東西。
“好家夥……這是金絲楠木?”
雖然隻能看到一部分,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這牆裏面藏着的是一個棺木,香味就是從這棺木上發出來的,血腥味也是。
隻是崖香在看到這個棺木後就定在了原處不敢動彈,因爲在棺木的上半部分有一根桃木砸了進去,如果裏面的人是站立着的話,桃木的位置正好在心髒。
雖然她很清醒的知道這不會是落羽,但還是在面對着這樣的場景時有些失神。
棺體是被直立起來鑲嵌在牆體裏面的,而且還是在這堵牆堆砌時就一起埋了進去。
可以看見棺木的四邊都和牆體合爲一體,絲毫看不出後期加工過的痕迹,顯然,這個客棧有問題。
玉狐推了推還在發愣的她:“這怎麽辦?報官嗎?”
“這裏是東西方的彙合點,屬于四不管的地方,你報哪門子的官?”
所謂四不管,就是東西方人界不管,神界不管,地界也不管。
這個地方魚龍混雜,數不清有哪些種類的“人”在這裏,未免打草驚蛇,崖香還是擡手将牆壁給堵了起來。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裏面裝的是誰?”
“一個血族。”
“會不會是落羽?”
“不可能。”
崖香伸出半個頭朝着窗外看去,下面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似乎沒有人感覺到這裏的變化,但越是這種平靜越是讓她不安。
一向都很準的直覺告訴她,這次的路途不會順利,甚至還早已成爲了别人的局中人。
此時,客棧樓下的大堂好像吵了起來,玉狐興緻勃勃地打開門看起了熱鬧。
原來是兩個客人爲了争搶最後一個房間打了起來。
這裏的客棧不少,但抵不住人流量太大,所以房間很是打緊,就連崖香也是砸了好幾錠金子才拿到了這個房間。
看樣子打起來的兩個都是有些修爲在身的,特别是背着劍的那一個,包裹嚴實,渾身殺氣,讓看熱鬧的人都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另一個就要弱得多,不過三招,就已經血濺當場。
掌櫃一臉平靜的讓小二将還沒咽氣的人丢出去,然後笑意淺淺地看着那個背劍的人:“按照規矩,您赢了這個房間歸您。”
玉狐皺着眉看着這個場景:“這兒亂得不是一點點啊……”
那個背劍的人渾身都用黑布裹着,隻露出兩隻碧藍色的眼睛,跟着引路的小二走上了二樓來。
最後一個房間,竟然就在隔壁。
他擡眼看了一下玉狐,并沒有任何發應,但在看到靠在門框上的崖香時愣了一下,足足盯了她幾眼後才推門走入了房間。
“他這是……瞧上你了?”玉狐坐在門檻上擡頭問道。
“你那張嘴遲早要被我給縫上。”
那個人入住的正好是嵌有棺木的另一邊,這可就巧了。
讓玉狐關上門後,崖香坐去了正對那堵牆的椅子上,然後雙手掐訣打開了心鏡,看向那間房中。
隻是她在看時,着實被吓了一跳。
那個人也是正對着這邊坐着,眼睛看着她的方向。
“玉狐,造個幻境将客棧封住。”
“好。”
幻境落下,客棧中的人大多都陷入了迷霧之中,隻有那個人,依然還是鎮定自若的坐着看着這邊。
崖香起身隐去身形穿牆而過,站在那個人面前細細地觀察了一下,這才發現他看的是那堵牆。
幻境竟然迷不了他……
也許是感應到這裏有幻境落下,他突然起身拔劍,直接朝着那堵牆砍了起來。
牆體碎裂,裏面的金絲楠木棺也重重地倒在地上。
崖香這才發現,那個位于心髒處的桃木是直接橫穿在棺木之上,顯然是有人怕裏面的東西跑出來,所以才在棺木上動了手腳。
見他并不準備開棺,而是右手掐訣低聲念着不知名咒語,而後打出一道黑紫色的光在那根桃木上。
他到底是來解封的,還是加注封印的?
還沒等她看明白,玉狐的幻境突然被破,她隻能急速掠身返回了原來的房間。
坐在原處看着牆體隻剩一個大窟窿的崖香,十分鎮定地擡起一杯茶水,似笑非笑地看着窟窿另一頭的人。
那人又是死死地盯了她幾眼,然後突然開口:“看姑娘也是修行之人,應該也明白有些事不能管,也不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