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崖香還在想的時候,玉狐突然跌倒在地,捂住腳踝叫了起來。
清轲轉眼看向祠堂的方向:“叫你閉上眼睛别看你不信,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他腳踝上的掌印根本不是這些惡鬼造成的,隻是你想讓我們以爲是它們造成的。”崖香冷冷地看着她繼續說道:“我沒什麽耐心和你耗,你要做什麽我也管不着,但是别動我身邊的人,否則這三界都會容不下你。”
“在你面前,我哪敢放肆,你見我動過什麽手腳嗎?”
這個清轲實在太過古怪,明面上想要他們留下來查證事實,實際上又在百般遮掩,她到底想做什麽?
崖香垂眸看了一眼玉狐的腳踝:“問題不大,你拿些糯米水洗洗就好了。”
玉狐已經疼得龇牙咧嘴起來:“你就不能先出手替我治治嗎?”
“讓你耳根子軟,這是你活該受的。”
清轲似乎像是找到了機會,她走過來挽起袖管,從随身帶着的小荷包裏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倒了些糯米在玉狐的腳踝上,然後毫不避諱地伸手替他揉着患處:“這樣揉一會兒就會好了。”
玉狐耳根子後面紅成了一片,他尴尬地想要縮回腳,卻被清轲牢牢地抓住:“别亂動,還沒好呢!”
崖香頓時知道她想要幹什麽了,起身朝着黃沙深處走去:“我去看看那些惡鬼。”
等到崖香真的走遠之後,清轲這才輕聲地說道:“方才我提醒你這麽多次,你怎麽就沒意識到呢?”
玉狐愣了一下:“你提醒我什麽?”
“你瞧上神不睜開眼睛不就沒事嗎,隻是沒想到她居然覺得這件事是我做的,還真是有點奇怪。”
“怎麽奇怪了?”
“你沒瞧見那些惡鬼都是朝着她行禮的嗎?”
“這不很正常嗎?”
清轲輕輕地搖了搖頭:“那你知道她之前去祠堂裏見了誰,做了什麽嗎?”
“她沒讓我進去。”
“那不就對了,你再仔細想想。”
玉狐還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表達什麽,爲何又一直怪裏怪氣的,所以隻能茫然地搖了搖頭。
“上神是不是在知道你想要幫助我後,就時不時地自己行事?而且這次百鬼夜行你本來沒出事,爲何腳踝又被鬼抓了?她可就在你身側,怎麽可能感應不到呢?”
玉狐這才恍然大悟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麽,她的意思是崖香一直都在挑撥她和自己的關系,不讓自己去調查,也故意一再地将她善意的提醒當作是陷害。
這不明擺着是在挑撥他和崖香的關系嗎?
可是她的有些行爲也很奇怪......
那雙冰涼的手和此時替他揉腳的手完全不一樣,那雙紅色的眸子,還有她很明顯就是在引自己去看這所謂的百鬼夜行,怎麽就成了崖香有秘密了?
爲了引出她真正的目的,玉狐決定将計就計,吐了一口口水開始罵道:“我就知道這女人沒好心,求她幫點忙就要這樣整我!”
清轲輕輕地笑了一下:“或許是我想錯了,也許上神不是這樣的呢?”
“怎麽不是,她就是看我特别的注意你,所以就在給我教訓呢!”
李漫辰無語地皺起了眉,他微微睜眼看了看,又假意睡熟了翻過了身去。
“上神也許是不喜歡管我的閑事,所以才不願意幫我的忙,你也别怪她。”
“話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見他終于問起,清轲輕輕地清了清喉嚨說道:“其實就是這些被鎮壓在祠堂的惡鬼在作亂,也不知爲何無常不來收,他們是靠竊取凡人的五識和壽數來壯大自己的力量。”
“你之前爲何不說?”
“因爲我知道隻有你肯真心的幫我。”
“既然如此,我一定幫你,可是爲何你一個修仙的都會中招?”
“鬼族向來不受其他各界的約束,除了無常和鬼君,哪怕是神仙也拿他們沒辦法。”
玉狐現在真是滿腹的疑問,這清轲是真當自己沒腦子嗎?這樣的鬼話也說得出來?
“你的意思是,隻有崖香能除掉這些惡鬼?”
“我一再的暗示就是想讓上神出手,可她卻好像在縱容着這些惡鬼,甚至都不願意讓你出手。”
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他。
此前她刻意裝作掩飾祠堂有問題,就是爲了引崖香前去查探,可是崖香去查探的時候,根本隻是想着去找落羽,所以沒有做任何事就回來了。
所以她便引着玉狐去看這所謂的百鬼夜行,也是等着崖香出手,見她還是不爲所動,隻能是将她與這些害人的惡鬼串通一氣的髒水給潑了上去。
又借着玉狐從一開始就很明确地表示出的好感,刻意從中挑撥他與崖香的關系,要麽是逼崖香出手解決這些惡鬼,要麽是讓玉狐出手去做。
反正目的,就是要讓這些惡鬼被解決掉。
如果這些惡鬼是真的導緻她失去容顔的罪魁禍首,那麽他也想得通。
可若不是呢?
崖香的态度一直都很奇怪,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麽。
等着腳踝被處理好,玉狐這才歪着頭看着天:“如果是這些惡鬼做的惡,你想怎麽收拾他們?”
“将奪去的還給我就行,我也不奢求其他的東西。”
這個清轲的段位并不是很高啊......
論裝柔弱博同情她不及落羽,論算計人心,她甚至還比不上自己,所以她是憑什麽以爲自己會任由她擺布?還是覺得自己和崖香之間的信任就隻有這麽一點點?
話說到另一頭,崖香追上了那些惡鬼,站在他們面前仔細算了算,這才召喚來了黑無常。
惡鬼們以爲自己要被收走,紛紛是在地上磕着頭,求崖香高擡貴手。
“不是讓你們少作惡嗎?這又是要到哪兒去?”
其中一個惡鬼出聲道:“下面的東西已經快要壓不住了,我們得想辦法重新壓制。”
“惡鬼壓制?”
能被鬼壓制的,到底是什麽?
之前她在祠堂看到的就是他們,也知道他們本就是這裏的原住民,所以才沒有出手,但現在這樣一聽,反而覺得事情不是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