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屑将他放在眼裏。”
“看來姑娘也不是來自尋常人家,但萬事還是小心一些,我家男人是個不要臉面也不要命的,姑娘又是獨自一人,還是小心爲妙。”
自己都被打得半死不活了還有閑心來擔心她?
反正心情也不是很愉悅,她突然有點想管管這樁閑事。
轉身慢慢走了回去,她拿出袖中的一塊牌子:“我乃當朝國師,他不敢動也動不了我。”
“原來是國師大人……”婦女這才後知後覺地跪下:“是我眼拙。”
“起來吧。”
右手綻出一團紅色的靈力,她面無表情地替她給将明面上的傷給治好,然後沉着聲音問道:“是想我幫你報複回來,還是想我幫你逃走?”
“走?可孩子怎麽辦?報複……孩子沒了爹又該怎麽辦?”
“隻想着孩子?那你自己的人生呢?”
婦人終于抹了抹眼淚,在那張已經皲裂的手看着自己有些渾濁的淚珠:“有了孩子,哪裏還能有自己的人生?”
“你若繼續這樣下去,不是被他打死,就是被自己給氣死。”崖香的臉色越來越冷,連她的身周也冒着股股刺骨的寒氣:“你的孩子看見你這樣,他能好過嗎?”
“我……”婦人有些呆滞地看着她,都說國師是個長相狐媚的妖孽,但此刻她卻能看到的卻是她冷然的面具下還有一顆懷着慈悲的心:“我不知道還有什麽選擇。”
“很多,隻是看你如何去選。”
婦人這才慢慢說起了她的過往:以前她被打時還會有鄰居過來勸解,現在因爲自己一味的忍讓和懦弱,再也沒有人去關心她。
想當初她也是個官宦子弟,父親位置雖不高,但也是四品官員,那個什麽都沒有,隻靠着一張巧嘴将她騙進門的男人,卻從一個地痞變成了七品官員。
若不是父親心疼,唯恐她婚後的日子過得不如意,也不會提攜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生……現在想來,當初父親極力的反對才是對的。
可是她偏偏聽信了那個人将生米煮成熟飯的渾話,這才逼迫得父親同意讓她出嫁。
剛成婚時,這個男人對她也算百般讨好,特别是做了官後,更是讓她人前人後都顯了不少威風,可哪能想到她父親會有落馬的一天。
隻需要看到她的眼睛,崖香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她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你若不爲自己而去拼一次,沒有任何人能幫你。”
“還請國師指教一二。”
讓她帶着孩子躲進了柴房之中,崖香這才幻化成了她的樣子坐在院子裏,撐着頭看着院子大門。
如果她掐算的沒錯,打個盹的時間這人也就回來了,反正她心裏不痛快,恰好又遇上個讨打的,自然是不能放過。
閉眼養了一會兒神,終于聽到了門外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崖香并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繼續撐着桌子角養着神,等着那人進來。
門被輕輕地推開,這家的男人終于回來了。
聽說這個男人叫李二狗,還真是一個足夠市井的名字,也不知這長得一般又沒本事,還會打女人的人怎麽都能找到一個如此高門大戶家的女兒。
也不知道這世道是怎麽了。
她正想着,李二狗就已經走近了過來,他似乎很是害怕地左右瞧了瞧:“那個女的呢?”
“哪個女的?”
她緩緩睜開眼,明明是帶着那個婦人的皮相,卻偏偏眸中似有萬千光華,波瀾流轉之間星辰也會黯然失色。
“就是之前踢我的那個女人。”李二狗愣了一下,他從未覺得這張臉竟然如此好看過。
“走了。”
“走了就好!”他轉身去牆角提了根棍子過來:“我還沒好好地和你算賬呢,你家雖然被流放了,但是家底可不少吧?”
“那又如何?”
“快把錢都拿出來。”
崖香懶懶地坐直了身子,陰恻恻地看着他:“你要錢做什麽?”
“嘿……你現在還敢質問我了!”
話音剛落,他的棍子就朝着她的後背打了下去,手臂般粗細的棍子打在她的背上頓時斷成兩截,驚得李二狗後退了一步。
這婆娘平日裏都是吃剩菜剩飯,又日日被自己折騰,怎麽可能還如此強壯?
“你是不是偷偷拿着錢養身子了你!”李二狗慌忙地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棍子:“好啊……我就知道你藏得有錢,都給我交出來,否則今日我就是把你打死也沒人知道!”
之前那個婦人就告訴過崖香,她的嫁妝都已經被他給揮霍完了,如今還要讨錢,還真是個沒臉沒皮的。
“憑什麽?”
“憑什麽?就憑我是你夫君,是你的天!”
“呵呵……”崖香被他惹得笑了起來,拍了拍後背上的木屑:“就你?”
“我看你是找死!”
平日裏她是從來不敢和他唱反調的,不管他如何辱罵責打也是一句不吭的,今日怎麽如此反常?
猶豫了一下,李二狗的第二棍再次落下,不過卻穩穩地落在了她的手心:“是你先動手的,可别怪我。”
“你這臭婆娘,你……啊……”
直接提起一腳踹過去,李二狗直接被她踢飛出了半個院子,落在了角落裏的柴堆之中。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崖香已經到了近前,伸手揪住他的頭發惡狠狠道:“居然敢打我,你就是在找死。”
右手重重地揮出一拳,李二狗的牙飛了,接着又是反手一拳,李二狗的右眼看不見了。
她甚至連一絲靈力都沒有用上,全憑着拳頭上的力氣就把他打得鬼哭狼嚎。
因爲柴房的門上被她施了咒,所以那個婦人和孩子聽到李二狗的慘叫聲後,想出來看看情況也出不來。
“我讓你打女人!”
崖香直接踩在他腹部,回手又是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頓時滿口的鮮血溢了出來。
“做個人不好嗎!”
回手又是一拳,李二狗直接自己快要升天了。
許是心中的憤懑在這一刻得到了疏解,崖香幾乎是全靠手部力量揪着他打,一拳、兩拳、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