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個屁!”老道士氣得直跺腳:“鬼差和無常大人比起來算個屁!”
丞相拿手抵着老道士的後腰:“你如今除了和我們共進退以外,别無選擇。”
“對了……”老道士有些怯怯的看着崖香:“你方才說你是一品,還是鬼君?”
她隻是冷眼看着,并未言語。
“難道你是……”老道士直接一個屁股墩坐到了地上:“難道你是那個噩夢,你不是……不是死了嗎?”
趙子沐一臉不解地看着他:“什麽噩夢?什麽死了?”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是崖香上神在此!”直接撲倒行了一個大禮,老道士幾乎全身都在顫抖:“還請上神饒小的一命!”
“你給我起來!”丞相也急了:“什麽上神?”
“她可是神界戰神,辣手無情,殺伐果訣,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趙子沐那些一直都被端着的驕傲一下就被打得稀碎,若她是其他任何人她都還有信心,但如果是她,那她果然毫無勝算。
崖香的事迹早已在人界傳遍,就在她出嫁前的院子裏都還供奉着一尊她的神像,自己曾經還覺得這個女神仙性格不夠回轉,怎麽就把命給搞沒了。
如今看來,她竟然連生死都可以抹去痕迹,當真是老謀深算。
隻是方才怎麽就隻顧着看她那張臉,卻忘了這張臉獨屬于誰?
“你真的是……”
黑白無常已經解決完了那些凡人,這會兒一左一右地飄在她身側,更是趁得她威風八面。
“怪不得……怪不得誰都喜歡你。”
崖香看着自己纖長的手指緩聲說道:“你們都想本尊死,不過偏偏也有人想本尊活。”
手中的噬骨扇驟然打出,直接劃破了老道士的脖子,讓他本來想繼續求饒的話皆是被堵在了已經斷掉的脖子裏。
“修道之人修煉妖術,妄圖殘害神仙,論罪當誅!”她已經對他的罪行宣判。
看着從他屍體上飄出來的魂魄,白無常想也沒想就打出鐵鏈将他魂魄打得稀碎:“這種鬼我們鬼界可不收,打散作數。”
黑無常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搶風頭。”
丞相和趙子沐即便已經死到臨頭卻依舊不肯放棄,而是喚出那些一直隐藏在暗處的妖族:“給我殺了她!”
未等黑白無常出手,她就已經迎風而上,拔出後頸的伏羲琴,直接用琴身打向他們的頭,而且一個一個準,不一會兒就屍橫遍野。
染塵不是說沒幾個嗎?怎麽來了這麽多?
趙子沐知道已經再無一分勝算,擡腳就想往神台上跑去,哪知隻踏出一步腳就被定住了,她身上的妖力瞬間都被抽走。
崖香将手中的伏羲琴幻成一把匕首,然後俯沖落地掐住了丞相的脖子:“趙子沐,本尊忍你很久了,今日就讓你親眼看看你這個最引以爲傲的父親是如何慘死的!”
“不要!”
趙子沐渾身都被定住,隻有被濺了滿是血的眼眶裏流出一滴眼淚。
崖香隻是用不太鋒利的匕首将他的左手割下,然後冷眼看着在自己腳下打滾的人:“下一步割哪兒好呢?”
“不要……這皇後我不做了,都讓給你!你放過我父親!”
用匕首挑起她的下巴,崖香幾乎是用着有些變态的聲音說道:“我說過,這皇後位置是我不想要你才有機會的,不是你讓的。”
“我求求你……放過我父親……你要什麽都可以!”
“煉妖壺在哪兒?”
趙子沐微微一愣,原來她來這裏真的不是爲了君祺,而是爲了那個東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揮手又是割下丞相的一臂,她繼續盯着她的眼睛:“還是不說?”
“我怎麽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荷花池裏的并蒂蓮是你掐的,你這一身的妖力也是從煉妖壺得來的吧?”崖香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指甲在她的傷口上劃過:“還敢說你不知道?”
趙子沐眼角瞥向君祺,見他在自己妖力被抽走後就被解了禁,而那個鎖住他的東西也消失不見,立即意會到方才肯定是被妖族趁亂帶走了。
“不見了……那個東西不見了,我真的不知道在哪兒!”
“既然如此。”崖香大手一揮,丞相的舌頭也被割下,再也無法說話的他隻能拼命掙紮着。
他們兩個現在都是凡人之身,所以崖香隻能傷不能殺。
擡手将趙子沐的手指被廢掉,喉嚨也給弄啞,她看着已經慢慢走下來的君祺:“她還是你的皇後,但我不希望她好過。”
隻有留着她,才能找到煉妖壺的線索。
君祺顯然也沒想到她竟然發現了這麽多細節,也沒想到她能知道找到煉妖壺的關鍵是在趙子沐身上。
其實他早應該明白,以崖香的性子,怎麽還留他們這麽久,若不是他們今日作死非要暗算她,那可能還能好過一陣子。
“我會保留她的封号,也會讓她留在宮中,更不會讓她死了。”
“嗯。”
她轉眸看了一眼,對着黑無常道:“你們去找染塵,我去找落羽和尚景。”
看着她已經扔掉了那層穿在外面的國師服制,君祺想要伸手拉住她卻又被避開:“你就沒有什麽想同我的說的嗎?”
“壞了大典的是他們,與我無關。”
“還有呢?”
崖香回頭看了一眼倒了滿地的文武百官和禁衛軍:“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和那些凡人解釋,所以還要我說什麽?”
“所以你現在是要去哪兒?”
“找我的徒弟。”
“他很重要?”
“嗯,很重要。”
看着她毫不猶疑地越過自己飛身離開,君祺還停留在半空的手突然垂了下去,原來在她眼中,其他人都比自己重要。
煉妖壺重要,徒弟重要,那些個陪她沒多久的人重要,唯獨他不重要。
“你知不知道……他一直都隻是想你能以他的方式好好待在他身邊,爲什麽你總是在走彎路呢?”
因爲登上了帝位,他體内的水神真正開始蘇醒,進而開始全面占據屬于君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