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也顧不上自己聞不聞得這些味道,伸手就掩住了她的鼻子,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我們其實不必等在這裏的。”
“你看。”崖香擡手指了指領頭的那個:“他不僅一點反應也沒有,而且還像已經料到了這裏會發生什麽一樣。”
“嗯,或許是做這件事的人給他通風報信的。”
“那麽……這件事應該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
崖香等人剛回到秦王府時,就看見皇城禁衛軍帶着大隊的人将整個秦王府都給圍了起來。
領頭的竟然還是個将軍。
王婆看見她回來,悄悄地揮了揮手讓她别過來,然後朗着聲音道:“這裏是秦王府,哪怕你們是皇城禁衛軍也不能放肆!”
“中書令全家被屠,我等奉陛下旨意前來帶秦王進宮問話。”
“問話傳召即可,何必帶這麽多人?”
“這就要問問秦王今日都去了哪兒,見過誰,爲何出入過中書令府裏了。”
王婆不愧是一手帶大秦王的婆子,即便是面對着這樣的場面也是波瀾不驚,依舊端着高高的架子:“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秦王殿下做的?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蔑秦王殿下!”
“還請秦王現在速速跟我們進宮面見陛下,否則别怪我們用強了!”
“你敢!”
氣氛焦灼之下,那些禁衛軍竟然都将刀給拔了出來。
“事情大了……”染塵很是興奮的看着熱鬧:“幸好我們都出來了,否則也得遭殃。”
果不其然,當君祺緩步走出來時,禁衛軍就已經全部沖了進去,押着府中其餘的人走了出來。
“不是說隻要秦王問話嗎?”黑無常疑惑道。
“秦王還未走出來時,他仍舊還是秦王,所以這些禁衛軍不敢擅闖,但他既然已經走出來了,那麽這府裏的人也就無法再被這個名号給庇佑了。”落羽耐心地解釋道。
“不錯嘛……懂的挺多。”玉狐擡頭看了他一眼。
“從小耳濡目染。”
崖香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君祺的處境,她隻是打了個呵欠:“看來我們得另找個住處歇腳了。”
“喂……這秦王府出這麽大的事你也不管管?”
在玉狐眼中君祺未來會是水神,那麽現在就可以将他當做水神看待,面對水神遭殃,她竟然可以視若無睹,這着實讓他有些想不通。
“我瞧着那邊的客棧不錯,我們去看看吧。”
壓根沒搭理玉狐,她便轉身走開,落羽微微一笑急忙趕了上去。
找了三間上房,染塵和小樹一間,玉狐和落羽一間,崖香獨自一人一間,剛上樓崖香便準備歇息下來。
哪知道她還沒來得及坐下,門就被敲響了,落羽含笑站在門口:“我讓店家做了兩碗馄饨,一起用過再休息?”
“好。”
剛把他讓進門來,玉狐就跟跳了進來,門還沒來得及關上,染塵也帶着小樹過來了。
“約好的嗎?”崖香有些無奈:“你們都不累嗎?”
“今日親眼見了那種東西哪裏還睡得着?”玉狐竄進去一下就爬到了她的床榻上,卷着尾巴就趴了下來:“還是待在你這兒比較安心。”
“下來。”落羽揪着他的後頸将他給扔去了地上,然後十分“賢惠”地幫崖香重新鋪着床。
看着這滿屋子的“人”,崖香揉着眉心坐到了窗邊:“說吧,都有什麽事?”
染塵替小樹倒了一杯茶水,小心地吹冷才放在他的手心裏:“你對今日之事怎麽看?”
“皇宮内并無此等高手,菽離也被我的捆仙索捆住,我也沒想明白這會是誰做的。”
落羽拿了一件外袍走過來替她披上,然後伸手将窗戶了關好:“夜裏風大,别坐在窗口吹風,容易着涼。”
她可是神仙,怎麽會被一點晚風就吹得受涼?
染塵抽了抽嘴角移開視線:“難道是神界?不過神界一向自诩清高,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
白無常突然從牆角冒了出來:“喲,都在呢?”
“找到了?”崖香扭頭問道。
“沒有,老黑讓我來告訴你一聲,這件事怕是不簡單,你小心着點,别輕易被發現了。”
“知道了。”
說完白無常便立即化成白煙消失,還沒等崖香開口說話,他又突然冒了出來:“對了,鬼界最近有些不太平,你得空回去看看。”
“又怎麽了?”
“就是一些小鬼在鬧事,雖然問題不大,但我們發現是有神界的人在挑唆。”
落羽一直搭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本來還滿眼寵溺的他突然有了涼意:“都把一個神仙逼成什麽樣了還不肯罷休,我看這神界的神仙也都不要做了。”
白無常忍着笑意看了他一眼:“瞧瞧,徒弟在護着師傅呢……”
崖香白了他一眼:“不是很忙嗎?還不走?”
“這就走,這就走。”
等白無常離開之後,崖香的臉色和落羽一樣越來越冷,滿臉的肅殺看得人心生寒意。
玉狐扯了扯自己背上的毛,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小心翼翼地湊到染塵身旁:“這女人不會哪天氣急了,去把神界給蕩平了吧?”
“很有可能。”
小樹一臉天真的擡起頭:“那姐姐一定要帶上我,我會護在姐姐前面的!”
他的純真終于讓崖香的面色稍緩,她回頭看了一眼落羽:“我總覺得自從我來了人界之後,一直都在發生着一些不太正常的事。”
“難道神界發現了?”
“不一定,但很多事情都太過古怪也太過湊巧,我們剛遇見小樹,中書令家就遇害了,我們剛發現了屍體,官兵就來了……”
染塵聽着這話也點了點頭:“如果今日我們沒有隐身訣的話,那身在案發現場的我們就該是被禁衛軍抓的對象了?”
“所以,你們認爲這件事到底是沖着秦王去的,還是沖着我們來的?”
玉狐也正經了起來,他翹着尾巴站起身:“要不我先去皇宮探探底?”
其實他就是想去皇宮看看,畢竟行走人界這麽久,他都一直沒有去過那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