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落羽對時間節點這個東西也很有領悟,興許這一切真的不是巧合。
崖香沉默了一會兒,擡手摸了摸他的頭:“那你快去安排好,讓尚景暫留此處統籌,我們即刻啓程回鬼界。”
“好。”
*
鬼君殿之内,黑白無常和菽離的氣氛有些焦灼,那個凡人和八品地仙倒也還好,一直都沒有醒來,倒是這個菽離上神一直都想往外跑。
染塵隻好搬出了棋盤藏畫來,暫時牽制住了他,好不容易等到崖香回來,卻在看到她身後的人後,場面更加控制不住起來。
“你來得倒是時候。”菽離直接起身拿出鞭子,擡手就要朝着落羽打去。
“你是否又忘記了我說過什麽?”崖香擋在落羽前面,如寒冰般的眼神幾乎要将他給射穿。
“你都把他帶回來了,難道不是爲了動手?”
幸好崖香早已給落羽交代過,所以他看到這個場面倒也沒多少驚訝,反而是朝着黑白無常拱了拱手:“二位無常大人,好久不見。”
他倒是學會了賣乖,知道這二位對崖香來說并不是一般的關系,轉過身又與染塵互相告了個禮:“也是許久未見妖皇了。”
染塵倒沒其他人這麽多戾氣,淺笑着點了點頭:“這麽久未見,侯爵還是一樣的風采。”
白無常翻了個白眼:“這算是什麽場面,回娘家認親?”
本來對落羽已經改觀許多的他因爲天縫之事,又對他印象不好了起來,畢竟他再怎麽乖巧懂事懂得做人,也無法泯滅他之前的那些行爲。
雖然大家都明白他也是被算計了,但症結點在他身上是怎麽也洗不掉的事。
黑無常倒也不介意他的出現,隻是有些擔心這鬼君殿還能不能撐住二位上神再次交手。
落羽的不理不睬讓菽離更加憤怒,他直接揚起鞭子就要動手:“崖香,你若這會兒真要護着他,那我不顧生死也要将他拿下。”
“别找死。”
回眸看了一眼倒在案邊的君祺,落羽突然朝着他走了過去,擡手便附在了他的肩上,淡藍色的靈力猶如被召喚一般從君祺的身體裏透出來,全部鑽入了落羽的掌心。
這下,菽離沒心思打架了,崖香也愣了,黑白無常直接傻掉了。
他們拿着半點辦法都沒有的事,竟然被落羽這麽輕松就給解決了?
君祺臉上那些由水流形成的地方也在開始變化,慢慢地恢複成了原來肌膚的模樣……
現下菽離倒是不鬧了,他轉頭看向崖香:“你教他的?”
她要是能教,至于還和他打這一架嗎?
慢慢走過去,她看君祺已經完全恢複正常,而落羽卻脫力坐到了地上,急忙蹲下扶着他的肩膀:“你怎麽樣?”
“有點累,不過還好。”
“命簿!”
黑無常急忙拿出命簿來翻看着,本來還空白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幾行字:“君祺,東齊國攝政王,封号秦,年少有爲,足智多謀,于虛歲2二十八歲時巧得天神助力,颠覆王朝權利登上皇位……”
崖香聽着黑無常說的有些奇怪:“是今年?”
“對。”
“壽數?”
“三十……”
“就兩年?”
白無常見黑無常臉色不對,急忙湊過去看了看,一下就驚呼掩住了嘴:“羽化登仙?”
落羽仰着頭看着崖香:“師傅,怎麽了?”
“不可能……”她用一隻手扶着落羽的肩膀,另一隻手探了探君祺的脈息,瞬間就像被燙到一般甩開了手:“這怎麽可能!”
看起來落羽不過是将他身上的水神之力給吸到了他自己身上,怎麽就讓這君祺在眨眼之間不動聲色地提到了五品金仙的階品?
而且他身上的水神之力并沒有減弱,反倒像是在這個過程中将落羽給吸食走了一部分靈力。
“染塵,幫我看好落羽!”
被喊的人急忙将落羽扶起來,小心翼翼地帶到了另一邊坐下,在握住他手腕時染塵也不經意地探了探脈,頓時側過頭看向落羽,但他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菽離此時也不知該去看落羽,還是看君祺,所以站在殿中央很是尴尬:“這……”
崖香根本沒有心思去關心他此刻在想什麽,隻是将君祺扶起來,擡手便是一掌打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一盞茶的功夫後,她終于松開了手回頭看了落羽一眼,見他隻是垂着頭不看自己,倒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讓黑無常跟她出去一會兒。
到了将近鬼域的地方,她這才終于停住了腳步,出了一大口氣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你……就不擔心菽離上神會宰了落羽?”
“有染塵看着不會有事。”
“方才在那個凡人身上查到了什麽?”
“已經位至五品金仙,和落羽一樣都不是按照規矩飛升的,所以不會被神界認可。”
“還有呢?”
“他……他可能……”
她似乎經曆了一場很大的體力勞動一般,所以喘着氣連句完整的句子都吐不出來。
“他可能飛升之後即位水神?”
“你都知道了?”
“命簿上寫得很明白。”黑無常将手中的命簿遞給她,幸好這次白無常嘴沒那麽快,才沒有把全部内容說出來。
她将命簿輕輕地推了回去:“我有些頭暈,你說與我聽吧。”
“本來他在命簿上查無此人,但經過落羽的手後,他就突然出現在了命簿上,且他的命數是水神轉世……”
“這怎麽可能……”她頭疼地抱住後腦勺趴在膝蓋上:“怎麽可能?”
“我也有些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就成了水神轉世了,畢竟我們一開始猜測的是落羽才是那個轉世……”
“他本來不在命簿上,就因爲落羽動了他一下,他怎麽就成了水神轉世了?”
“難道是落羽做了什麽……”
“先不論他沒有這個能力,畢竟連我都不一定做得到這樣逆天改命的事,就說他的那個性子,怎麽可能……”
黑無常小心地将命簿收好,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深遠:“我倒覺得他這次回來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