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淺笑着閉上雙眼,落羽感受着呼吸在逐漸被奪去,胸口的心跳也在趨于緩慢。
“不!”崖香突然發力甩開他,自己脫力地坐到了地上:“我并不想殺你。”
“師傅……”落羽無辜的雙眼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她說的話:“你說什麽?”
“我來這裏并不是想殺你,我也一直都沒真的想過要殺你。”
“你心裏一直有我。”
落羽突然跟着跪下身去,朝着她的細腰猛地一攬,将還沒反應過來的人緊緊束縛在懷裏,手指滑過她的紅唇,垂頭覆了上去。
入骨的寒冷從唇間傳來,卻激起了他心中翻騰不已的浪花,所有的執念和疼惜都化成了唇齒柔情,一寸一寸地去攻城略池。
她沒有拒絕。
他也就更加放肆。
手指插進她的發絲之中,讓她的臉更加貼近貼近自己,輾轉反側,道盡相思。
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隻有此刻他才終于能将她摟入懷中。
*
午後,她還是用了一點落羽準備的吃食,然後看了一下目前西方血族的處境。
由于她的大肆獵殺和栽贓,還有落羽的故意爲之,如今神族已然和血族勢如水火,且已經到了不需要理由就可以見面就打的地步。
看着這兩族之間的厮殺,雖然沒有到死傷慘重的地步,但也讓東西方大陸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一向最有威望的神界再次淪爲輿論的焦點,從上次陷害上神之後,再次落得個和西方血族較勁的壞名聲上。
且血族大多潛伏在人界暗處,所以更能讓言論達到一個頂峰,神界威望不再,血族也從地底爬了上來。
該是時候了。
滿意地看着落羽交上來的答卷,崖香終于有了些欣慰的笑容:“做得很好。”
見她露出笑容,落羽也覺得這灰蒙蒙的天終于亮了起來,生活也終于有了指望。
因爲諾茨和伯納德已死,如今落羽倒是提攜了一個不太起眼的血族上來,雖然本事不大,但勝在對他忠誠,且身世背景都相當幹淨。
他在處理諾茨和伯納德的身後事時,才發現原來這兩人原來早有異心,打算利用他奪權之後再用崖香的手除掉他,正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而伯納德要的是高位,諾茨要的是他喂血,他們兩人倒是蛇鼠一窩,狼狽爲奸。
也怪他沒有把心思放在他們上面,這才差點遭了他們的道,隻是現在回想起來,才突然發現當時崖香有多麽口是心非。
明明是想要幫他鏟除異己,怎麽到了她嘴裏就成了拔除他身邊的人了呢?
看着坐在上座翻看着冊子的她,不僅心裏更加柔軟起來,他就喜歡她這樣明明偏愛他卻又口是心非的樣子。
也不知她是用了什麽法子,竟然讓那堵氣牆沒再出現,所以落羽也終于能站到了她身旁,看着她纖細的手指在冊子上畫着,不禁柔下了聲音:“在找什麽?”
“這神族和血族的傷亡竟然相差不大,是我太高估神族了嗎?”
“那是因爲我找了法師協助他們。”
“可西方大陸上現有的法師并不多……”
“對啊,神界能派下來的神族也不多。”
聽着他這話裏的意思,倒像是他早已查探清楚就有哪些神族下界,所以才能讓合适的法師去對陣。
看來他并不是獨自一人在打拼,還是有不少眼線的。
擡眸看了他一眼,崖香的嘴角微微彎起:“我倒是小瞧了你。”
“師傅小瞧我的可不少呢……”落羽幹脆蹲了下去,趴在她的椅子扶手上睜着一雙像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睛看着她:“我身上還有很多很多驚喜沒被發現呢。”
“哦?”她彎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還有什麽?”
“師傅不妨自己來試試。”他拉着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衣領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或者親手試試?”
他眼中的情動不言而喻,但她早已經對他這一套免疫,所以輕輕地甩開了他的手:“正經一點,得趕緊把這裏的事安排好。”
“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回了鬼君殿後你就知道了。”
“你……你願意讓我回去?”
此刻的欣喜就像海面上的驚濤駭浪襲擊着他的胸腔,本以爲能得她一日的溫存就已經是幸事,卻沒想到還能有重回的一日。
“怎麽,不願意?”
“當然不是……隻是太過開心,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此次一去便是九死一生。”
“我不怕,更何況還有你在。”
“你啊……”崖香輕輕搖了搖頭,心思俨然已經回到了冊子上,指了指上面的一個名字:“這個神族你是派誰去對陣的?”
等落羽一一和她解釋完,她這才驚奇地發現他竟然在短時間内掌握神族如此多的事,每一個下界的神族擅長什麽,法器爲何,修爲多少,他都能如數家珍般一一說出來。
而之後會派哪位法師,和擅長哪方面的血族去對陣,亦是安排得井井有條。
看來,他的确是個人才。
如今神族俨然已經犧牲了不少的神族力量,所以落羽猜測下一個下界的起碼會是神君階品的,興許還會指派一個上神下來。
能達到上神階品的并不多,但如果真的有上神下界,那麽血族即便是和一等法師聯手,也未必能敵得過。
可現在她還有更迫切的事要去做,落羽也不能再留在西方操持大局,這該如何是好?
“師傅也不必擔心。”落羽歪着頭看着:“大不了就以車輪戰慢慢耗着,再不濟也可以召喚血屍軍團,終歸會有法子的。”
“難道你還學會了蘭斯的那一套?”
“在神廟祝禱時無意發現了這個法子,若是有血屍軍團在,那麽即便是位上神來也無需忌憚。”
“嗯,你從哪兒看到的這個法子?”
“異世錄上,我甚至還在上面找到了可以再見你一面的法子。”
“哦?”
“不過……後來我才發現那并不是個法子,而是時間節點到了該發生的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