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上神可比水神要詭詐得多,心思也複雜得多。
不過她到底是什麽性格和作風,島主早已經打探清楚,也明白她是半分也及不上水神的正派,倒是那枚銅蛇及其合适。
如今她既然能承諾接替水神守護這裏,倒也不必再計較其他事,反正蓬萊并不打算與她爲敵,如此互相牽制也算是爲相互之間的承諾做了一個表率,他讓一步,那麽她也應該讓一步。
“我相信上神定不會讓整個蓬萊失望的。”
崖香微微笑了一下,然後擡腳走了出去,剛打開門就看見迎面沖來了一個白色的身影,那身影直接朝着島主而去,剛走近便開始扯着嗓子大罵:“你敢動我兒子!”
“我哪有……”島主又氣又急地跺了跺腳:“他不是好好的嗎?”
“他剛剛跑來跟我說你居然一腳踹在了他屁股上,你是不是活膩味了你?”
崖香轉身看着那位夫人直接一把揪起島主的耳朵,身姿豐腴的她竟然手腳靈火地将他給扔了出去,令人不禁覺得好笑。
别看這島主四面威風的樣子,原來竟是個懼内的。
尚景也悄悄地跑了上來,一把抓住崖香的手腕就開始跑:“上神我們快跑吧,我有母親在這兒,父親定是沒有機會來追我們的。”
“爲何要跑?”
“我們拿了聚靈草,父親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無奈地搖了搖頭,崖香回身對着島主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也跟着尚景走了出去。
一路扯着她到了西島之上,這裏已經沒有人煙,隻有面前一望無盡的大海時,尚景這才喘着氣松開了手:“這裏有個缺口我可以打開,我們可以從這裏離開蓬萊。”
“爲何不從原路回去?”
尚景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上神是智商下線了嗎?難道她不知道他父親必定已是在那裏埋下了重重關卡?
“那條路肯定走不通了呀!”
尚景急得立刻就要動手打開結界缺口,手卻被她冰冷的掌心按下:“不必了,我已經與你父親達成了約定,他并不會爲難我。”
“什麽?真的嗎?”
本以爲他會多問幾句,哪知他竟然雙眼冒星的看着她:“果然是我最崇拜的神仙,竟然可以三言兩語之間就把我父親給收服了!”
“這個……”
“那上神以後就是蓬萊的朋友了?太好了,以後我跟在上神身側的話也不會再遭父親責罵了。”
她好像并沒有要将他留下來的打算。
罷了,事已至此,崖香也不願意去打擊他的熱情,這件事他也算是有功,就當做是對他的回報吧。
轉身飛回通道處,崖香帶着尚景從通道内回到了鬼界。
如今如獲重生的崖香剛剛踏入鬼界,就看到萬鬼相迎的場面,這些已經被她篩選得不能夠再篩選的魂靈皆是齊齊高呼:“恭迎鬼君歸來。”
尚景樂呵呵地跟着她一起接受這萬鬼跪拜,但他似乎忘了,她是鬼君自然受得起,但他隻是個神君,哪裏能接受這麽大的叩拜禮。
笑容還沒融化,就已經半跪在地,悶出一大口血來。
白無常一臉嫌棄地看着他:“這可是迎鬼君之禮,哪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心悅誠服的萬鬼跪迎讓崖香體内的靈力更甚,這可比以上神之軀受人間香火來的更讓人舒心一些。
那些凡人不過是聽了些傳言,就以她爲塑像整日供奉香火禱告,而這些魂靈卻是真心實意地臣服于她,雖然不願意臣服那部分是直接被她給吸食了,但是也總比凡人有所求取的要好得多。
擡手讓那些魂靈起身,崖香看了一眼站得不太近的黑無常:“你感覺如何了?”
“好了很多,黑紋已經全部消失,連帶着靈力也盛了許多。”
他們之間自然不需言謝,但可以感覺到他的眼神之中充滿着感激,能與其共享生命,能有幾個人能做到。
即便他滿身的功德,也無法抵抗這被人算計後留下的病症,所以崖香這已是第二次拿命救他了。
“那就好。”
她擡腳跨步走了出去:“鬼界上下封鎖消息,我回來之事不可走漏一點風聲!”
“是!”
染塵和玉狐等了許久終于等到她回來,見她滿身靈氣,周身隐隐有着紅光滲透,終于都松了一口氣。
玉狐從染塵的懷裏蹦出來,翹着尾巴圍着她走了好幾圈:“看來你已經恢複了。”
“嗯。”
“但是蓬萊居然讓你走了……莫不是你真的動手屠了整個島吧?”
“怎麽會……”崖香恨了他一眼後,走到上座坐下,擡眸看向似笑非笑的染塵:“這次多謝你了。”
“可别……”染塵擺了擺手:“我可禁受不起。”
正說着話,菽離就快步走了進來,一眼瞧見上座上已經恢複完全的崖香,他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看來你已經找到法子了。”
“那邊的事如何?”
“也不算解決好,畢竟海蓮突然消失,我正在想法子查探她是否真的到了東方來。”
“她來了東方?”崖香擡手掐指算了算:“不對,她應該沒離開西方地界才對。”
“但我在整個西方大陸上都找不到她的蹤迹。”
“這個女人不簡單。”
見菽離已然回來,她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海蓮的調虎離山之計,她本就有心對付神族,那麽這些能掩蓋住自己氣息不被神族找到的法子必然已是尋到……
“你離開的事情有幾人知曉?”
“就落羽一人知道。”
“如今怕是已經人盡皆知了。”崖香擡眸看向他:“你現在趕回去肯定也來不及了。”
“什麽意思?”
“這海蓮就是等着将你調走之後,好對付已經落單的落羽。”
“她……”
“她找到了能避開神族追查的法子。”
崖香緩緩站起身,有些猶豫地邁開了一步腳,現下隻有她去才能保住落羽和他的勢力,但是現在并不是與他相見的時機,她也并沒有就此原諒了他,所以一向果決的她有些猶豫了。
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