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愣了一下,他不自覺地看了一眼白無常,見耿直如他亦是搖了搖頭,便也堅定了之前的想法:“你可能感知到這條通道還有什麽危險嗎?”
“這裏自然不簡單。”她朝着他走近了兩步:“但我問的是你有沒有話與我說?”
“有什麽也得等到你身體好了之後再說。”
看來他是真打算瞞着她了。
“嗯。”
玉狐十分嫌棄這些被黑水腐蝕過的地方,它隻能不停地跳來跳去,避免那些髒東西沾染到了他的爪子。
這是他這一跳,讓本就千瘡百孔的地面終于支撐不住,在“轟隆”一聲之後,這裏的整塊地面開始塌陷。
所有人都開始急速降落。
崖香想要施訣穩住時,發現這裏果然不簡單,在這個藏于地面之下的黑洞裏,任何術法都無法奏效。
無奈之下,她隻能拿出噬骨扇猛地朝着右手邊的石壁插了下去,稍微向下滑動了一寸後,她終于停了下來。
垂眸看了一眼,見其他人皆是在不斷下落着,輕輕歎了一口氣她大喊道:“先穩住讓自己别再下落!”
尚景立即拿出自己的青銅古刀朝着洞壁一插,還用自己空住的一隻手抓住了玉狐的左後腿。
而黑白無常在這裏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作爲沒有實體的無常,他們也沒法借助法器的力量來控制自己不再下落。
見着黑白無常一直在下落,崖香隻能用雙腳瞪了一下洞壁,然後猛地将噬骨扇給抽了出來,而後旋身向下,加速地朝着下方墜落。
路過尚景之時,她瞥了一眼還在胡亂撲騰着的玉狐,有些無奈:“尚景,照顧好他。”
“上神放……心!”
因爲崖香墜落的速度太快,所以尚景根本來不及看清和說完這句話,她就已經沒了影。
快要接近黑白無常時,崖香這才亮出自己的利爪,然後喊了一句:“扔鐵鏈!”
黑無常左手拉着白無常的手臂,右手直接朝上扔出鐵鏈,十分默契的将鐵鏈的另一頭扔到了她的手上。
再次将噬骨扇插入洞壁,崖香用另一隻手抓住鐵鏈,然後手臂青筋爆出,用力地将鐵鏈向上提着。
黑白無常看着頭頂的崖香,覺得自己特别像被一個英俊美男子救下的弱女子……
用力地将鐵鏈向上提了許多,直到可以看見他們的臉厚,她這才将鐵鏈纏在了噬骨扇上,而後擡起右腳,硬生生地在洞壁上踢出了好幾個坑,然後這才腳踩上去徹底穩住了身形。
能抗住黑無常鐵鏈的也隻有她了。
暫時脫險,白無常這才很自然伸手挂着黑無常的腰:“這裏怎麽會使不出半點靈力?”
崖香垂頭看了看:“不知這裏被布置了什麽,但我用試着看了看,也看不到底在哪裏。”
上方的尚景将玉狐扔到自己肩膀上趴着,然後也踩着洞壁向下爬來,最後在崖香的對面穩穩地插上了自己的青銅古刀。
學着她的法子,他也穩住了自己的身形:“這是無盡洞。”
“無盡洞?”玉狐小心地踩着他的肩膀問道。
“嗯,這是蓬萊秘術,跌落進這裏之後,除了永無止境地掉落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既然是你們蓬萊的秘術那你可還會解?”
“如果我沒掉進來的話,自然可以解。”
“這不是廢話嗎……”玉狐翻了一個極具靈性的白眼:“我要是沒掉進來我也會。”
崖香掃了一眼四周,見這個洞并不大,所以處在對面的尚景也不過據她兩個手臂之遠。
隻是這個洞限制了靈力,甚至讓不由三界束縛的黑白無常都無解,那麽他們真可能要困在這裏了。
若不是方才她感覺到異動時就已經幻出噬骨扇,怕是如今隻能徒手插進這石壁之中才行。
“任何結界術法都有可破之處。”她淡淡地說了一句後,就仔細地看着石壁。
的确是最普通不過的岩石,但卻像被打磨過一般十分光滑,隻是這岩石後隐隐有着光線透出,這才讓他們不至于看不見對方。
“這個地方,還沒有人出去過。”尚景不禁有些洩氣:“它沒有頂也沒有底,又限制靈力,進來之人除了在下落中消耗完所有氣力和神智之後死去,然後變成一具屍體繼續下沉之外,沒有别的結局。”
“什麽?這是死無葬身之地的意思?”白無常突然冒了一句話出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崖香咬了咬牙,若是隻有她一人掉進來還無妨,如今連累了他們,她還真是有點過意不去。
“若不是我……你們也不會……”
“說什麽呢!”白無常白了一眼她:“别給我說什麽連不連累的,你又沒綁着我們來,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甚至還主動請纓來的,要怪也隻能怪施法之人。”
出身蓬萊的尚景有些尴尬。
“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她轉頭看了一眼:“黑無常,你先順着鐵鏈爬上來。”
等到黑無常帶着白無常爬上來後,她指了指鐵鏈捆着噬骨扇的地方:“注意力道,别讓自己摔下去。”
“你要做什麽?”
回答他的隻有崖香用純手砸着洞壁的聲音,隻見她一下又一下地砸着洞壁,硬是以血肉之軀砸出了一個大坑。
而後她直接用手指插入石壁之内,一個旋身就翻腿踢向了那塊大坑之上。
整個洞内都晃了一下,那塊大坑不停地有碎石落下,硬是被她給徒手徒腳給整出了一個可容一人站的地方。
“太……太彪悍了……”尚景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場面。
而後她直接跨進了那個坑中,又是手腳并用起來,将這個坑越砸越大。
也不知她什麽感覺,但尚景卻覺得自己的握着青銅古刀的手被震得發麻起來,這位上神的狠厲程度令他歎爲觀止。
雖說是女子之身,卻能想出這樣極端的方法打出一個大坑,也想常人所不敢想,做常人不敢做。
崖香見這裏已經砸得差不多了,撚衣袖擦了擦手背上的血漬:“應該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