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帶着玉狐繞了好幾個圈子才繞回鬼君殿,他仔細探了探周圍,發現還是沒有甩掉那兩個跟着的上仙時,有些無奈地拍了拍玉狐的頭:“想個法子,将那兩個上仙弄走。”
玉狐急着要見崖香,所以想也沒想地就要發力,但靈力還沒有被逼出來時,身上就被一根紅線纏上。
崖香的身形如果一陣影子飄過來到近前:“怎可随意動手?”
“你……你真的……哇……”玉狐也顧不上其他,抱着崖香的左腿就開始哭了起來:“你這死女人,虧得本狐日日爲你憂心,你竟然活得好好的。”
黑無常尴尬地伸着一根手指指了指遠處:“那裏還有人看着呢。”
“無礙。”她的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右手一伸那兩個自以爲藏得好的上仙就已經被扯到了近前。
同時撲騰在地,同時擡起頭來,那兩人都如同受了驚吓一般叫了起來:“有鬼!有鬼!”
“這裏本就是鬼界,處處都是鬼。”她的手指回轉,那兩個上仙的雙腳就已經被禁锢住,無法再逃脫。
玉狐抱着她的腿吸了吸鼻子,也不管狐狸毛上挂着的淚珠:“你準備如何處置?”
“殺了。”
“殺……殺了?”
“嗯。”
張開的手指頓時握拳,兩個上仙當場灰飛煙滅。
“我的狐狸媽媽……”玉狐擡起頭看着她的下巴:“你這女人怎麽死了一次後修爲如此精進了?”
懶得回答他的這些話,崖香将腿從他的爪子裏掙脫出來:“先進去再說。”
本來還在悠然自得喝着茶的染塵看到玉狐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還沒來得及咽下的茶水立刻被咳了出來。
“好啊!”玉狐四腳并用地跑過去,朝着他龇了龇牙:“原來你早就知道她醒了!你竟然還瞞着我!”
“我……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
“我說你怎麽一天都瞧不見個影兒!原來都是跑這裏來喝茶來了!”
“我……”
染塵求助地看向崖香,但她卻冷着一張臉自己回去位置上坐下,大有不管不顧的意思。
黑無常也慢悠悠地飄到另一處浮着:“玉狐的事辦得很好,落羽已經去水晶宮解決好了天後的事,神界的人此刻已經帶着那些屍首回神界禀明天君了。”
玉狐也沒了讨伐染塵的心思,他跑到崖香的案上:“什麽屍首?”
黑無常替她回答着:“人魚族。”
“讓神界的人帶了回去?難道你還想要他們要查明人魚族滅族的原因?”
“不用查明,就是天後做的,也必須是她做的。”
染塵重新端起茶杯的手抖了一抖,他覺得自己此前好像太小瞧了她,怎麽就會以爲她是一個懷着慈悲心腸的神仙,會好心地爲那些人魚族祝禱。
現在看來,她在那時就已經準備好了要在那裏準備一個坑,一個誰去誰都會萬劫不複的坑。
黑無常頗爲滿意地看着染塵的反應,見他的臉色一變再變,不禁捂着嘴角笑了起來:“妖皇這是怎麽了,被吓到了?”
“是受了些驚吓。”
他們所有人的心思想法,還有之後要走的路線,好像都在她的預測之中,甚至還潛移默化地跟着她心意行事。
這個崖香,看起來也許還不止眼前的這些……
菽離來時,見這裏如此熱鬧,不禁拍着手:“難得這裏這麽熱鬧。”
“如何了?”崖香擡眸看向他。
“神界現在可是亂得不行,天後雖然逃離神界但從未被休棄過,如今驟然回去,竟然已成了一個屍首……天君的臉色可不太好。”
“人魚族的事呢?”
“人證物證都擺在那裏呢,且有這麽多天兵都親眼見證,天後這個罪名可真跑不掉。”
崖香滿意地點了點頭:“咱們也得爲她添添火,讓三界都知道神族天後是個貨色,天君他老人家又是怎麽一個欣賞水平。”
染塵此刻終于回過神:“我回去自會曉谕整個妖族和魔族。”
玉狐也不甘落後:“你放心,我會讓那些花花草草都知道她幹的醜事。”
鬼界自然不用操心,如今不忠的都被崖香給吸收了,衷心的自然無需多加交代,隻是這人數比重最大的人界得細細想個法子。
黑無常托着腮看着她:“人界的話,你預備如何?”
“不論是人還是神,隻要流言一起就不會平息。”
“那要找誰去散步這個消息?”
“李漫辰知道會怎麽做。”崖香突然轉眼看着玉狐:“這件事還得麻煩你去一趟,我多有不便,隻有你能去告訴他。”
“成,我這就去。”玉狐卷着尾巴跑開了幾步又折返了回來:“就告訴他一個人就行了嗎?”
“你先去吧。”
等玉狐走後,崖香這才找來一批十分忠于她的鬼,讓他們無論是托夢也好,顯靈也好,都去知會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此事。
還沒過幾天,整個人界就已經流言紛紛。
李漫辰常年行走于各處,他拿着一個蔔卦算命的幡子坐到了一個茶攤之上,按照這幾日的習慣招手喚來了茶攤老闆:“老闆,來壺茶。”
“來咯……”老闆見他拿着幡子不禁搖了搖頭:“有蔔算之力又如何,修仙得道如何,如今那神界也是污穢不堪,指不定還不如我們凡人幹淨呢。”
李漫辰愣了一下,這個地方他也是剛剛到達還沒有開始講故事:“這是何意?”
茶攤老闆見他有興趣,也抱着引人走上正途的想法與他說了起來:“你還不知道吧,聽說那神界的天君娶了個了不得天後,不甘寂寞私通不說,竟然還去滅了一直隐于海底的人魚一族,那情景可慘烈了,死了一個大海的人魚啊,神界想毀屍滅迹來着,奈何數量太多,那天河都裝不下了!”
流言竟然已經荒誕到了這種地步!
得了崖香爲他添了五百年壽數的李漫辰做事也十分盡心,故作驚訝地捂住了嘴:“那天君可知道他娶了個這樣的天後?”
“那可是睡在枕邊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