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或許還在,但當下肯定不在了。”
她穿梭過去未來許多次,有遇見過司落,但司落畢竟是那個時期的人物,但如今落羽突然出現在了這個時間點的故事裏,那麽就注定症結将會在他身上。
“我這就去。”
看着菽離離開,崖香突然轉眼看向一側,眼神轉換之快令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一個黑色的身影立即被她扯了出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本是一個在鬼界最不起眼的遊魂,但鬼君殿早已被黑白無常下令任何人和鬼都不得靠近,他卻居然敢在這裏聽牆角。
“說吧,誰派來你來的?”她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手,但殺氣俨然散發出來,充斥着整個大殿。
“上神……不,不對,鬼君……您還活着?真是我鬼界幸事啊!”
見他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明明想要裝作一個忠心的魂靈,卻怎麽也掩飾不了内心的害怕,隻敢看着自己的腳下,崖香不禁笑了起來:“誰派你來的,若是現在說實話,本尊可饒你不死。”
“沒……沒人派我來,我就是無意……無意中路過這裏,想要進來瞧瞧。”
“無意?”她的指尖突然幻出一條紅色的絲線,緊緊地攥住那個魂靈的脖子:“本尊在這裏設下九重結界,你竟然能無意闖入,是你的修爲太高,還是本尊的靈力尚淺啊?”
說話之時,她已然收緊了手裏的絲線,将那個魂靈拉着撲到了近前。
還想垂死掙紮的魂靈摸不到自己的脖子,他隻能撲騰着手腳,用着快要發不出聲音的喉嚨喊道:“真的……真的無人指使!”
“那你就去死吧。”
手中的絲線猛地收回到手指,随着絲線而去還有這個魂靈的魂魄,皆是被她給變成能量吸收了去。
她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不要的。
顯而易見,還懷疑着鬼君殿并能指使一個鬼族來打探的,隻有那個人了。
她的右手拿出噬骨扇細細看着,指尖卻已經聽話地破開了一條口子,看着源源不斷的鮮血注入這件神器上時,她竟然浮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既然黑無常都難以察覺那個人的動向,那便隻有她自己耗費些精力來試試了。
噬骨扇被鮮血注滿後,突然綻開一陣氣浪,而後它開始随着她的心意顫動,搖搖晃晃地在她手上滾來滾去。
而崖香此刻也借着這神器的力量開始發散神識,讓自己的神識遍布在五洲大地之上,由東向西,直将這世間的每一個角落都鋪滿,隻爲尋找兩個人的蹤迹。
隻有她一人看得見紅色絲線脈絡細細密密地鋪了出去,繞過了所有人的眼線,朝着更深處而去。
這個術法很是耗費修爲和精力,所以當她終于找到目标時,人也脫力地坐在了地上。
終歸比以前進步了許多,不再像個血包一樣的時時吐血了。
現在的她出不去鬼界,更不能随意現身被外人所得知她還活着的事,所以她隻能召喚來了染塵。
将她尋到的兩個目标所在之處告訴了他後,崖香拿着噬骨扇沉吟了一刻,而後才慢慢開口說道:“我想你應該有法子讓這兩人咬起來。”
“這的确不難辦,隻是你大可讓我親自去殺了她,倒也不必去麻煩你那個徒弟。”
“你若動手,豈不是會讓妖族又落了罪名?讓他做吧,反正他的手也不幹淨。”
染塵坐在一側細細打量着她,他總覺得崖香醒來後變了許多,不僅無法揣測清楚她的心意,更有一種一讓人接近就徹骨的寒意。
難不成死了一次的神仙都會是這個樣子?
自他得知她醒來之後,這還是第二次與她見面,且她隻在這鬼君殿與他說話,從來不肯去其他的地方。
不想被人得知這他可以理解,但以他了解的那個崖香,并不是一個甘于被困在這裏的人,且她似乎什麽也沒做,隻是待在這裏潛心修行,大有一個隐世之神的感覺。
難道她做了這麽大一場局讓自己假死,就是爲了在這裏逍遙度日?
這樣的念頭剛産生就被他給否定了,這可是一個敢把自己都往死局裏面逼的的人,怎麽可能是個心慈手軟的?
“反正神界要找妖族麻煩的話,總會找出千千萬萬個理由來,也不差上這一個。”
崖香看着血迹斑斑的噬骨扇,拿出一塊絹帕細心地擦了起來:“你似乎格外不喜我那個徒弟?”
“作爲你的朋友,沒找個理由去與他打上一架,已經算是不容易了,你可知道,玉狐整日都在魔界跳腳,想要去找他決一死戰呢。”
“你們的心意我明白,隻是此事還真得讓落羽來動手。”
“爲何?”
“得讓神界再也沒有可能與血族勾結,也得讓落羽恨透神界才行。”
“你的意思是,你要借你這徒弟之手……”
沒等他說完,崖香便點了點頭:“嗯,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那是自然。”染塵起身準備離去,卻又突然回過頭:“其實我不必做什麽對不對?”
以落羽那個心思,隻需要給他透露一點點信息,他自然知道該怎麽去做,而且他的偏執染塵早已有耳聞,也知道該如何去利用這份偏執,讓他爲崖香的死做點什麽。
“還是别太刻意,也不必讓他知道我還活着。”
“好。”
*
海蓮還徘徊在神廟附近,她雖然有瞬行的能力,卻無法查獲到落羽的行徑,抱着守株待兔的想法,她一直不肯離開這裏一刻。
終于,一個白色的身影晃過,落羽驟然出現在了面前。
“你怎麽還沒走?”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落羽心裏還因爲那個蓬萊仙君有些膈應,所以也沒注意就搭了一句話:“你在等我?”
“古往今來都有良駒爲等伯樂而癡守,如今我邀你出山,你可得好好考慮考慮。”
見她突然變了态度,落羽的眼神更冷了起來,以他的性子,本就覺得這世間除了崖香之外的任何女性生物都不足以入他的眼,如今這海蓮刻意在他面前晃動,更是讓他生出了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