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邊滾來了一顆小石子,但在即将挨到她腳邊時停了下來,染塵一臉笑意地蹲在遠處看着她:“神仙也有這麽多煩惱嗎?”
“你這做妖皇的不也是有很多煩惱嗎?”
“我是妖,有煩惱再是正常不過,但你可是該清心寡欲的上神呢。”染塵将手裏的東西扔了過來:“這個給你。”
他扔過來的正是織魄鼎。
“你怎麽将這個還給我了?”
染塵還是蹲在原地未動,他轉頭看着這裏一片荒涼的景緻:“我覺得無需織魄鼎了。”
“爲何?”
“以你的心思,不管有沒有這個東西,都能做成任何事,所以這個東西對于我來說也沒什麽價值,倒不如做個人情将它還給你。”
崖香用噬骨扇擡着織魄鼎,倒也沒有客氣就把它收了回去,甚至連一句謝意也沒有。
染塵倒不計較這些,他隻是看着她的左臂,想也沒想地問道:“你的左手是不是……”
“隻是小傷,過些日子便會好的。”
“嗯,那就好。”
他可是跟着樹妖長大的,怎麽可能看不出她手臂的問題,隻是他沒有那個資格和義務去管,能問這一句便已算是仁至義盡。
等她收拾整理好情緒之後,染塵帶着她返回了封印之中。
玉狐與這裏的妖格外玩得來,正搖着尾巴追着一隻狍子跑來跑去,他倒是心大,不論經曆了什麽事,都能活得如此開心自在。
崖香倒是有些羨慕他了,以他這樣的性子,即便身死,也應該會覺得此生無憾。
再次來到樹妖殒身的地方,崖香拿出那枚已經毫無靈氣的女娲石放在它枯萎的樹枝上:“前輩,你既然給我留了話,想必對我的來曆很是清楚,還希望前輩能爲我指條明路。”
玉狐突然心急火燎地跑了過來:“不好了,魔君帶人殺過來了。”
果然,左麟辦事有着右麒的風格。
見她準備出手,染塵急忙揮扇攔住她:“這樣的事就不勞煩上神出手了。”
爲了放染塵出去,崖香特地在這個結界邊上開了個口子,但這個口子一旦打開就無法再合上。
即便她作爲世間唯一一個能打開長言結界的神仙,也無法再将這個結界恢複原樣,所以爲了将自己的罪行抹去,隻得利用别的力量來亂上一亂。
她故意告訴左麟,讓他替她去向魔君求助,讓左麟和菘藍都以爲她在妖族這裏遇到了麻煩。
果然和她猜想得不錯,左麟使了些手段,讓菘藍直接帶兵打了過來。
隻是不知道被她治過傷的魔君,能撐得過幾個回合。
染塵從原地騰起,雙手一擡便召喚出地底的樹枝,那些由樹妖留下來的東西全部圍繞在他身側,然後卷起飓風朝着已經跑進來的魔兵打了過去。
玉狐躲在崖香身後:“我之前還對這個魔君印象挺好,沒想到他做的事越來越過分。”
“倒也不過分。”
“你腦子又壞了?”
崖香一把揪起玉狐,将它提着手裏晃了晃:“最後一次警告,再不注意嘴巴幹淨,我大可以讓你回到落羽那裏去。”
“哦……”
菘藍靜靜地站在結界外,眼神卻穿透了結界看向崖香,從他的口型可以得知,他說的是這次必不會放過她。
他要殺她的執念還真的挺深。
對付些許魔兵染塵自然不在話下,但當菘藍也進來時,他明顯有些吃力了。
因爲他不僅僅要施法對付這些難纏的魔,還得護住那些法力低微的妖族,所以他隻好求助地看向崖香。
本想着她手還有傷不便出手的,但這會兒他實在顧全不了地上的小妖們了。
崖香點了點頭,将玉狐扔去了女娲石處:“好好待着,别死了。”
“诶……你要去哪兒!”
她的右手幻出噬骨扇,躍身而起時,身後便已刮着刺骨的陰風,對準那個結界缺口猛地一扇,結界頓時被打開了一大個口子。
菘藍也因爲她的這一扇而退後了一步,他擡頭看着伫立在空中的人,眼角挂着恨意:“終于出手了。”
他本來在魔君殿養着傷,哪知左麟竟然奉她的命令去刺殺他,所以很輕易就擒住了左麟的他得知她在妖族受困,所以立刻打起了精神,重整了魔軍便打了過來。
卻殊不知,這一切都不過是她故意爲之要的結果。
崖香拿着扇子俯視着他:“魔君,你的傷就好了?本尊還以爲你需要養個幾百年呢。”
她在故意激怒他。
果不其然,菘藍直接朝着她沖了上來。
手裏的噬骨扇受到感召,無需她動手便已飛了出去,打在菘藍的黑劍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看來噬骨扇很生氣……
而她卻在觀察着這位魔君,自從鬼域造反一事之後,他就變得如此異常,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呢?
即便她殺了沙華,這種現象都還沒有的得到改變,想來是早已種下的東西。
菘藍哪裏受得住她這樣的侮辱,人立在一旁看戲,卻讓神器來和他打架。
使出渾身的力氣打開面前的扇子,他直接幻身爲煙,直接朝着她的面門席卷而去。
染塵還沒見過這樣的招式,所以在救那些小妖的間隙朝她大喊:“小心!”
哪知她不躲也不避,擡手從身後抽出一把金色的長劍,對着面前的黑氣砍去,那團黑煙立刻便落了下去,從中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菘藍捂着胸口看着她:“看來你修爲又精進了不少。”
用長劍将噬骨扇挑了回來,她将兩件神器都細細收好,而後微微擡起右手,從掌心出綻出一團火球:“本尊此前見過西方法師施法時,覺得招式甚是華麗好看,魔君可想試試?”
跟着她掌心裏的那團火球一樣,她的身周燃起了七個火球環繞着,在一片紅光照耀下的她,隻微微睜眼,那些火球便悉數落下,燒得那些魔兵滾地大叫。
初次在這個時期使用靈火打架,好像感覺還不錯。
菘藍知道自己傷重未好,斷斷是打不過她的,隻好悄悄地開始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