菽離見她似有答案,隻好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就想到了什麽?”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得先幫落羽控制住傷勢。”
“可……”
可落羽的傷勢毫無章法,甚至摸不清到底爲何而傷,所以根本無從下手。
崖香看着落羽的臉,突然覺得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否則怎麽會突然知道逼出女娲石的法子,甚至還去爲她受這個傷?
但不管他一開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終歸他爲自己擋下了這一切,她還是心存感激的,所以他的傷一定得想辦法治好。
玉狐試了許久,還是查不出落羽這算是什麽傷,所以他隻能站起身來:“我也沒有法子,要不你用女娲石試試?”
“這女娲石有問題,最好還是别用。”菽離出聲道。
“那也不能就看着落羽就這樣被傷給耗死吧?”
“肯定不能。”菽離擔心着長言的魂魄,轉頭看向崖香:“現在該當如何?”
“還有一個辦法。”
“是什麽?”
“用血族的禁術。”
菽離想了想覺得不妥:“之前你和碧落都承受過反噬,如果再用禁術,後果不堪設想。”
“那倒也不必擔心,我自會找人承受這個後果。”
“你不會要讓我來承擔這個反噬吧?”玉狐緊緊地抱住自己,一臉警惕地看着她。
“你們照顧好他,我去去就回。”
崖香走出殿外,目光沉沉地看着偏角暗處說了一句:“去尋二位無常大人來見本尊。”
“是。”一個半人高的小鬼屈了屈身,轉身隐入一片黑暗之中。
而她卻直接幻身到了魔界,直接出現在魔君殿中。
因爲沙華已經不在,所以這魔君殿内無人主理,俨然一片頹勢。
擡步走向後殿,她一眼就看見了躺在石床上的菘藍,看來他恢複得還不錯,臉色已經有了好轉。
菘藍聽見聲響正要睜開眼睛時,就感覺腦子裏“轟”地一聲,頓時失去了意識。
崖香一臉寒冰地看着他,右手食指的紅線直接刺入他的眉心處,想要動用伏羲之力探索他的記憶。
不過一會兒便已經找到了菘藍曾經動用血族禁術的那一部分,暗自記下法子後,她擡手将紅線抽了出來。
看着石床上的他,她突然想到了上古時期那個風神,與以前相比,現在的他倒是性格好了許多,隻是可惜還是與她走上了陌路,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心中終是不忍,她還是出手替他緩和了傷勢,在他即将睜眼之時悄然離去。
從石床上爬起來的菘藍看着空蕩蕩的大殿,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難道她來過?”
剛一想到她,心裏又開始冒出莫名的恨意,那種直入骨髓的嫉恨讓他握緊了拳頭:“下次再遇見,我必定不會放過你。”
崖香站在人界的一處荒島上,看着躲在一顆樹下的黑白無常:“你們怎麽怕起了陽光?”
“我們可是鬼身,哪能不怕的?”白無常翻了個白眼道:“你這麽急叫我們來有什麽事。”
“同我去殺幾個人。”
“殺……人?我們隻負責捉鬼。”
黑無常倒是沒有反對,隻是擡頭看了看有些刺眼的陽光:“去哪兒殺?”
“西方大陸。”
“你這是要做什麽,引起東西方大亂嗎?”
“現下顧不上了,幫我護法。”
直接不等他們的回答,崖香席地而坐,閉眼掐訣,開始散發神識在西方大陸上尋人。
她這個法子十分消耗修爲,但也簡單粗暴,可以直接精準找到目标。
黑無常自動站到東南角方向,爲她護住四周,而白無常也坐到了她身後,看顧好她此時的命門。
她的神識散發得十分迅速,不過一刻鍾就已經鋪到了整個西方大陸上,從神廟到王宮,全部都翻了一遍,終于找到了目标人物。
黑無常見她睜開眼,也收回了陣法:“找到了?”
“嗯。”
三人一起來到神廟旁的一座小山包下,還沒等白無常問清楚到底所爲何事時,崖香的右手已經幻出一把金劍,縱身一躍飛了一個山洞之中。
“這丫頭怎麽這麽心急!”白無常趕緊拉着黑無常跟着跑進去。
“沒事,這裏面的沒一個打得過她。”黑無常一臉波瀾不驚道。
“我是怕她出手太重釀成大禍!”
崖香提着劍到了山洞内部,站在洞壁内一塊凸起的小石塊上,俯視着下面還未發現她到來的人:“原來你躲到了這裏來,倒是叫本尊好找。”
蘭斯聽到這個聲音有些意外地擡起頭:“你怎麽來了?”
“本尊怎麽來的不要緊,你在這裏聚了這麽多血族倒是不錯,很方便。”
“方便什麽?”
崖香旋身飛下去,右手的劍脫手而出,直接将蘭斯釘在了牆上,而後她右手掐訣,打出一片紅色的巨網,将所有的血族網住。
“這也太簡單了。”她轉身看着跟進來的黑白無常:“麻煩二位将他們都帶去鬼界。”
……
玉狐本來正啃着幹果,突然聽見一陣鐵鏈聲響,黑白無常帶着一大堆血族突然降臨,驚得他手裏的幹果全部掉在了地上:“這陣勢……是要幹嘛?”
崖香随即也出現,将胸口上釘着劍的蘭斯扔在地上:“玉狐出去布結界,菽離和黑白無常爲我護法。”
菽離和黑白無常沒有說什麽,倒是玉狐一臉不情願地站在原地:“你确定要這樣做?這可是有損功德的事……”
“出去吧,我自有分寸。”
“唉……”
地上的蘭斯不明白她要做什麽,還沒等他找出辦法拔出胸口上的劍時,就見她渾身紅光低聲念着咒語,而這個咒語他再是熟悉不過:“你要做什麽!”
一旁的血族開始慢慢化爲一攤血水,頭頂也隐隐有雷聲傳來,蘭斯驚懼地向後爬着,卻被她伸手給抓了過來。
“蘭斯,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你怎麽會使用禁術?”
“爲你的弟弟犧牲,你應該感到榮幸。”
她話剛說完,天上的雷驟然降落,穩穩地劈在了他的後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