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覺得自己像是被天雷劈過,外焦裏嫩好不難看。
“什麽叫……我外面有人了?”她咬着牙輕輕問道。
落羽也覺得這句話問得不太準确,三界之中可不止人,還有神、妖、魔、鬼……
見他苦着一張臉不說話,崖香也懶得再問,别别扭扭地轉身走開,即便心知他會跟上來也沒有停住步子。
自從見過司落之後,她對落羽和長言的感覺就有了些變化。
說落羽是長言吧,也不太準确,畢竟司落被分成兩半之後,長言隻是其中一部分長成的神祗。
可若說不是吧,他們前身都是一個人,而且現在落羽的身上也有着長言的魂魄。
這是一道她自己給自己下的僞命題,根本無解也無答案。
隻是她對長言從無男女之情,對司落也是因爲知道他是誰而稍加親近,所以現在就連面對落羽她都有些不自在。
她不知道自己面對的到底是落羽還是司落還是長言……
……
碧落這兩日很是奇怪,總是自己獨自待在屋子裏,不再像往日那樣追着落羽不放,這一點很是讓左麟不解,他在獨自思考了許久之後決定,将這件事說給崖香聽聽。
特地選了一個隻有她和玉狐在的時機,左麟難得的壓着聲音走了進去:“尊上……”
“何事?”
玉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出爪子去搶了一點崖香手裏的幹果回來,這本來是他的東西,硬是被崖香給奪了去。
“屬下覺得最近碧落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崖香吃着玉狐的幹果,覺得還是現在好,這吃的東西都多種多樣,精緻味美,不像那個時期除了靈力果子就隻有菜葉子。
“她總是将自己鎖在屋子裏,不見人也不說話。”
玉狐生氣她搶東西,但又不敢和她正面起沖突,畢竟若是傳出去他一個神獸竟然和一個上神因爲搶吃的而打起來,他的确面子上挂不住。
而且這女人的左手看起來很不對勁,連個果殼都剝不開,所以也懶得再和她計較,而是将氣撒到了左麟身上:“她許是使小性子自閉了,你等她自己多關幾日,見無人搭理她之後她就好了。”
“碧落可是女孩子,你這樣會不會有點不近人情?”崖香垂眸看着他。
“你竟然和我提人情?這東西你有嗎?”
“看來本尊最近沒有鞭策你,你越發得意放肆了?”
每次一看到她有這種表情準沒好事,玉狐急忙卷起尾巴從案上越了過去:“我那裏還有點幹果存貨,我去給你拿來,你等着千萬别動!”
看着他走後,崖香這才擡眼看向左麟:“你可知道她爲何這樣?”
“這……我還真不知道。”
她突然覺得自己腦子有些問題,怎麽會去問左麟這種問題?他的神經有多大條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罷了,一會兒本尊去瞧瞧,你且寬心就是。”
“多謝尊上!”他中氣十足的一吼,讓崖香左手上本就拿不穩的幹果直接掉在了地上。
就在她準備去找碧落時,許久沒有露面的黑無常給她傳了消息,讓她到人界相見。
到底是打聽到了多不得了的事,竟然讓她去人界?
隻好将碧落的事暫且放下,她按着黑無常給的消息來到人界,站在一片寬闊的草原,一望無際的綠色映入眼簾時,她的心境也開闊了起來。
黑無常站在一隻羊旁邊看着,見她來後朝着她招了招手:“在這裏。”
“到底是有何事,竟然要讓你特意挑這麽個地方?”
“怕你動怒,這裏風景好,應該能讓你平靜一些。”
“難道……”
“嗯,和你猜的一樣,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黑無常想去去摸那隻羊角,但又考慮到自己碰不到它,所以隻能半蹲下來看着羊吃草的動作:“包括将水神的一魂一魄拿來煉化都是故意設的局。”
既然落羽本就是司落的其中一半,那麽用長言的一魂一魄去煉化爲他的骨血本就是個謬論,他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故意爲了引起她的注意。
至于究竟是想讓她順水推舟幫他們将長言的魂魄搜羅全用在落羽身上,還是想用落羽來做文章,讓落羽最後成爲緻命的一步棋,恐怕兩者都有。
就以落羽現在的這個性子,若是知曉了被惡意曲解的真相後,隻怕真會提着刀子剜了她的玲珑心。
在去看天機時,她分明看到了結局,她拿着刀對準自己心口時,對面站着的恍惚是落羽的身影……
黑無常以爲她是在考慮背後策劃者,所以繼續開解着說道:“其實你也不必在意,既然已經能提前知曉他們的目的,那必然就能想出對策。”
“不是要對策……”崖香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而是絕地反擊。”
“還不至于到絕境吧?”黑無常以爲她是害怕了:“你放心,雖然黑白無常能力不足,但就憑借着身上的這些功德,怎麽都可以給你拼出一條路來。”
“你的命可是我拼死救回來的。”崖香微微笑着:“好好活着,我說的絕地反擊是我們得布一個更大的局。”
“什麽局?”
“一個瞞住三界,甚至瞞過天地的局。”
隻要看到她露出這種表情,黑無常就知道她已經有了完全的對策,所以也不再擔心:“需要我做什麽?”
“和現在一樣,繼續保持着神秘就行。”
“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什麽總是故意讓老白在明面上與你傳遞消息,又讓我私底下調查其他事情?”
“因爲老白大嘴巴,什麽事到了他那裏都不能成爲秘密,萬萬不及你穩妥。”
黑無常翻了翻眼睛:“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老白面前也是這樣說的。”
“看吧,他是不是大嘴巴?”
“我……”被她這樣一說,他委實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換了個話題:“噬骨扇,真的找不回來了?”
“如果這注定是個輪回,那麽就有可能找不到,如果不是,那麽它必定在某個角落裏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