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赤還在時,柳絲絲即便恨他入骨,卻也從沒覺得失去希望過,如今他沒了,她倒是覺得活着也沒什麽意思。
但她的性命從來都掌握在自己手裏,是生是死都由不得别人做主。
“那就且看看火神能否走出我這水晶宮了……”
司落急忙掠身到了崖香身側:“你爲何突然這樣做?”
因爲方才煉化混沌珠又損耗了幾分靈力的崖香,捂着嘴咳了一口血在手心裏,但她不着痕迹地将血抹在噬骨扇的扇骨上:“殺心已起,很難收手。”
見柳絲絲正組織着那些護衛,她不緊不慢地擡起頭:“今日便讓你死得明白些,殺你的可不是什麽火神,本尊乃神界一品女上神,天定鬼君!”
“你在說什麽?”司落呆呆地看着她。
“本尊有名喚爲崖香。”她微微側眸看了他一眼。
“你……”
“我管你是誰,誰想殺我,我就殺誰!”柳絲絲雙眼通紅且急速變大,在那張小巧的臉上顯得更像一雙蛇瞳。
隻見她吐了吐舌頭,也似蛇在吐着蛇信子一般,崖香勾唇一笑:“這個級别的才對嘛。”
她縱身一躍,手中的噬骨扇已然幻成一把長劍,而後直接沖進了守衛中間。
司落剛想上去幫忙,就發現自己在此處或許有些多餘。
她手起劍落之間,腳下已經倒着好幾具屍體,死的護衛越多,她身上的紅光就越盛。
柳絲絲不斷後退着,看着猶如修羅一般殺過來的崖香:“你……你不是神,你是魔鬼……”
看着已經隻剩下的十來個護衛的崖香,她将長劍重新幻成扇子,一寸一寸地展開着扇面:“再給你一點說遺言的時間。”
“别急……”柳絲絲的兩側脖子上的魚鰓突然掉落,從裏面長出許多條白色小蛇鑽了出來:“要死一起死。”
這些蛇一落地便已經死去,但紛紛從屍體上爬出來黑影,這樣的蛇影倒是與染塵的手法有些相似,難道這就是妖族的起源?
看着那些蛇影飛近,她轉手拿着噬骨扇一揮,蛇影便被斬成兩截。
出自鬼界的噬骨扇,怎麽會懼這種東西。
“你……”柳絲絲顯然沒想到她的實力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
在這裏斬殺了不少護衛和蛇影,如今靈力已然恢複八成的她,緩緩扔出噬骨扇,右手急速掐訣,一個金色的陣法迅速在她腳下展開。
日月重光陣一旦落成,無一能生還。
她現在就是催化各類事件的發生,讓結局提前來臨。
噬骨扇回旋着落回手裏之時,柳絲絲已然瞪着眼睛倒了下去,她顯然還沒明白自己是如何死的。
崖香回眸看了一眼司落,朝着他一伸手,他便已經落到了她身側,還沒等他開口,便已經被她帶着沖出了水面。
重新落回船上,她靜靜地看着恢複平靜的水面:“你最好做好準備。”
司落指了指水面:“什麽準備?你剛才打在地上那個金燦燦的圖是什麽?”
“日月重光陣,我要毀了整座水晶宮。”
“可……暗室裏還有……”
“他們根本活不了,救與不救沒什麽區别。”
“那你說的準備……”
“水晶宮一毀必定會掀起驚濤駭浪,末日即将來臨。”
“你到底是誰……”司落有些害怕地退後了一步,看着額頭上閃現着紅色印記的人:“你方才說你不是火神,怎麽可能,你明明有……”
“你們做了什麽!”菘藍突然卷着一陣飓風而來:“上面都亂套了!”
“上面怎麽了?”司落隻好先将注意力收了回來。
“從上空突然落下了幾道天柱,砸死了好幾個神。”
崖香指了指已經開始暗潮湧動的海平面:“這裏也快了。”
話音剛落,海平面突然開始翻湧,許多道巨大的水柱直沖天上,沖破了天地屏障後,又有許多道天柱再垂直落下。
巨大的水流聲和轟鳴聲淹沒了菘藍接下來的話,他着急地拉過崖香大聲吼道:“你到底做了什麽?”
“滅世。”
司落見此陣仗也是慌神了一下,急忙飛升到半空之上,調動所有念力想要控制住水柱,但這股力量太過強大,直直逼得他摔了回去。
天地之間驟然失色,萬物亦是開始垂敗,隻剩下無數向上噴去的水柱和向下落下的天柱。
但崖香站着的船卻異常的穩,沒有因爲這些變故而顫動一分。
她看着這片天地,明白曆史上的結局即将來臨,諸神爲了守護這片天地而隕落,萬物将開啓輪回,他們的時代即将結束,新的故事即将開啓。
在她知道混沌珠是由人魚族煉化才能得到時,就已經明白了開啓這滅世症結就在這座水晶宮,它就像一個暗藏着惡魔,随時等待複蘇,等待着将這片天地吞噬。
本來還是雲霧缭繞的天空,突然咧開一道縫,那道縫越來越大,像将整片天空撕裂一般,逐漸用黑暗吞噬着周圍的一切。
而司落卻不依不饒地爬起來,想要再次去控制那些水柱。
“你爲何要這麽做?”菘藍知道自己無力去做任何改變,隻好向她問個明白。
“你馬上就知道了。”
崖香擡頭看着那道裂縫越來越大,然後似乎從黑暗中掉出了一個東西。
她忍着痛再次從脊椎處抽出伏羲琴化爲弓,然後将噬骨扇化爲黑色羽箭,飛身朝着那個東西而去。
那個東西掉在海面上并沒有沉下去,而是慢慢展開了四肢,一個人身猿面的怪物爬了起來:“你終于來了。”
“前輩,我提前釋放了你,不知你現在有幾分靈力呢?”說着,她将黑色羽箭搭在金色的弓上:“受死吧!”
羽箭急速而發,穿破水柱直接刺到了它的肩膀上,将它帶得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
“你可知違背天道的結果?”荒古魔猿拔下肩上羽箭,眼見着它又飛回到崖香手上後接着笑道:“你會成爲曆史的罪人,你才是毀滅天地的那個神。”
“是嗎,我一點也不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