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司落爬到了船頭最高處,而後閉着眼慢慢擡起雙臂,他面前的海平面緩緩地破開了一條縫。
海水向着兩邊翻滾着,随着他的念力加強而掀起了巨大的海浪,那條縫也越來越大……
崖香撐着船頭向下看着,竟然看到了一個像是屋頂樣的建築:“這下面竟然還有建築?”
“什麽?”司落聽到她說話,分心之下念力頓時松散,那些海水立即倒灌回來,激起的海浪淋了兩人一身。
崖香恨不得将他一腳踢下船:“你能不能小心些?”
“對……對不起,動用這麽大的念力是不能分心的。”
擡手燃起靈火爲自己烤幹了衣服和頭發,她幹脆坐到了船頭上,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擰衣角的司落:“你不會用靈力烤的嗎?”
“我是水神,又不是火神……”
她真的怕還沒回去就被他給氣死。
擡手爲他烘烤幹衣服,崖香撐着頭看着海面,方才她的的确确看到了下面有建築,且看那個樣式也很明顯是這個時期的人建不出來的。
難道關鍵點在水下?
她水性尚且過得去,但如今靈力隻恢複了四成沒有很大的勝算,且身邊的這個水神極其不靠譜,會不會折在這兒?
還沒等她考慮完,就見司落召喚出一條一人粗的水柱,而後他乘着水柱就向海底而去。
“我才幫你烤幹的衣服……”崖香扶着額頭說道:“怎麽這麽沖動?”
等了許久都未見他回來,崖香隻好站起身來幻出噬骨扇在右手,垂眸看了一眼活動還是不便的左手後歎了一口氣,灌注所有靈力在右手之上,對着海面就是猛地一扇……
她的力量十分強大,直接将身前的海水全部扇得向後翻滾而去,露出了海底的東西來。
這下她算是看清了,這下面顯然是一座兩層高的宮殿,且全由水晶打造,在海水反射的陽光下,綻放出璀璨的光影。
看了好半天都沒看到司落的身影,崖香隻好右手打出一個鎖陣,讓那些海水暫時無法倒灌回來且除了她看不出這裏有任何異狀,而後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準确地就降落在宮殿的頂上,她慢慢起身看了看四周,方才在上面還不能體會這座宮殿的宏大,這會兒到了近前才發現這座宮殿的面積堪比天宮。
雖然沒有亭台樓閣,但一座緊挨着一座的殿宇此起彼伏,很是壯觀。
本以爲看到的都是會是近乎透明的牆壁,到了腳下時才發現,牆壁内側竟然貼着許多海藻,将裏面的東西擋得很是仔細。
崖香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建築,所以便踮着腳尖在屋頂上行走觀賞着,一時忘了要尋找司落的事。
就在她穿過了十來個屋頂時,下面突然有一隻手伸出來拉住了她的腳踝,這樣的感覺突然讓她想到了在雪山觀時場景,所以想也沒想地就揚起噬骨扇要向下扇去。
司落從旁邊突然伸出頭來小聲道:“是我。”
及時收住了要将這裏拆了的手,崖香冷冷地看着他一手攀附着屋頂邊緣,一手握着自己腳踝的動作:“你就不能換一個正常點的方式打招呼?”
“噓……”司落豎起一根手指對着比了一下:“你下來瞅瞅就知道了。”
崖香緩緩降落,還沒等站穩時就被司落一把拉進了一個黑漆漆的角落裏:“千萬不要出聲。”
她有些無奈地跟着他蹲在這個角落裏,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見遠處有一個人在慢慢走近。
那人穿了一身極長的白色衣裙,身後拖着的衣擺很長像是在掩蓋着什麽,但這些都沒有什麽奇怪的,除了她那十分怪異的走路姿勢。
她的上半身一動也不動,而身下卻如蛇尾遊走一般左右擺動,且她移動的速度很快,不過幾息之間就到了近前。
隻是她似乎并沒有發現角落裏有人,隻是拿起一旁桌上的一個鏡子就有走遠了。
在她轉身之時,崖香這才發現她的身後竟然真的是蛇尾!且因爲轉身而飄動起的發絲露出了她的側頸,那裏長着一個類似魚鰓一樣的東西。
這到底是什麽?
是人還是魚還是蛇?
她突然想起方才在上面鬧出這麽大的響動,難道一點也沒能驚動到這下面?
身側的司落一直閉着氣,等到那那不人不蛇的東西走遠後才慢慢地出了一口氣小聲說道:“這裏很奇怪,宮殿之上海浪滔天,宮殿之内竟然平靜得連一滴水也沒滴進來。”
崖香擡頭看了看,指了指宮殿内的一根主橫梁:“那上面有陣法在,海浪自然不會影響到這裏。”
“何爲陣法?”
“沒什麽。”她并不想和他多做解釋,而是直接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仔仔細細地看着這宮殿内的裝飾。
司落沒能拉住她,十分着急地也跟着跑了出來:“小心一些!”
“沒事。”她擡手掐便了個隐身訣打在兩人身上。
司落眼看着自己的身子變成一片透明,驚奇地指着她:“你竟然還會隐身這樣高深的法術?”
“很高深嗎?”她見怪不怪地回答道。
“這……沒幾個神可以弄出來的……”司落高興地在殿内走了好幾圈:“真的看不見呢,連鏡子裏也反射不出來。”
“大驚小怪……”
崖香也懶得去搭理他,而是自己在這宮殿内觀賞了起來,這裏所有的物品擺設都是由水晶制造,除了牆上的海藻有些難看外,其他的倒是極爲好看。
這裏沒有燭火爲燈,卻有着能視物的光亮,想來定是在許多暗處都藏了夜明珠的緣故。
随手拿起一個杯子都是水晶而造,對着一顆夜明珠的方向看去,竟是比琉璃盞還要好看。
正是一切擺件都是水晶制造,所以這裏也顯得很是冰冷,沒有一點生氣。
跨進内間,裏面有一張水晶打造的床,上面的放着的枕頭也是由水晶打造,她搖了搖頭:“不硌得慌麽?”
旁邊有一個衣架子,上面整齊地挂着許多方才那個人穿的一模一樣的衣裙,每一件都是一個樣式、一種花紋。